靈魂在這種共鳴中震顫不已,意識海深處的本源,感到了難以言喻的動容。
在唐川的高維視野里,一個被鎖鏈囚禁的事物,正在被外來的某些存在拷問。
這樣的畫面并不是肉眼所見的,而是唐川“腦補”出來的,不過卻又是真實發生的。
那個被囚禁的存在,便是蓋亞母神了,在唐川的認知當中,母神沒有形貌與性別之分,但是名為“母神”,在唐川的潛意識的影響下,他看到的,便是一個偏向女性,面容無法識別的模樣。
囚禁母神的,也并不是物質的鎖鏈,但同樣因為唐川意識的影響,那些用以囚禁的規則力量,具現化為能夠被他看到的樣子,就演化為了鎖鏈。
這便是高維與唯心的力量,難以用低維的語言文字敘述。
就如某些經歷過瀕死體驗的人描述,他們穿過了一扇“門”,就到達了靈魂所在的高維空間,看到了很多超越世俗的存在。
在高維世界,是沒有低維現實“門”的概念的,從低維到高維,也不會是由一扇門輕易連通的。
但是在瀕死體驗者的理解當中,門是從一個空間,到達另一個空間的橋梁或媒介。
所以當他們的精神意識從低維到高維的時候,用以間隔兩個維度的媒介,就潛意識的被他們想象為了“門”的模樣,那么對于他們來說,穿越維度的媒介,就是那扇門。
同理,如果某個人堅信不疑,意識通往高維的通道是一個水壺,那么當他真的有機會身處那個環境時,對于他來說,通道就是水壺。
先不說這種體驗是否是真實的,但道理約莫如此。
所以才說唐川看到的這一幕,雖然真實發生,但又不是完全符合其原本的畫面的。
因為唐川實則并沒有親自進入高緯度,而是通過投影到蔚藍星的復刻體,在主神格的增益下,看到了那副景象。
如果想要看真切的話,就只有通過大量符合自己認知的“腦補”,用唯心的力量,將真實的畫面勾勒出來,落入自己眼中。
蓋亞母神在那些帶著森森魔氣的事物拷問下,痛苦的哀鳴著。
至于拷問的方式,被唐川腦補為了鞭笞。
看著那一道道鞭影,抽擊在蓋亞母神的本源上,唐川的靈魂本源,也為之悲愴不已。
即便他現在的意識本源,多半已經被神性所占據,但是無論如何,他的意識也都是從這里誕生,本源也都冥冥中,和母神是洽和的啊。
所以他才會在看到這一幕后,靈魂瞬間燃起共鳴,似乎和母神心連心的,能夠共同感受到那抹痛苦。
而那些東西之所以鞭笞母神,似乎是察覺到了蔚藍星的異樣波動,想要索問出點什么。
而那抹無法定位的異樣波動還能是什么,不就只有唐川了嗎。
這也是那些東西降臨蔚藍星的原因,他們無法在唐川入夢的時候,捕捉到作為夢境主角的唐川所在,只得通過霸占這里和拷問母神的方式,來問出點什么。
而母神在此刻,也作為唐川夢境的一份子,也是根本無法吐露出唐川的確切位置的。
再者,母神好像也根本沒有出賣唐川的意圖。
在這樣外在力量的刺激下,唐川的唯心力量達到了最強,頃刻間就將本體的全部力量,給搬運了過來。
不過也因此,他感到自己就快夢醒了,因為對于沉睡的本體來說,全部力量瞬息被復刻過來,刺激還是太大了,夢境有崩塌的跡象。
而穆雁南,看著兒子突然表情一僵,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的東西,表情也略微有些猙獰,她不禁晃了晃唐川,都:“你怎么了?”
唐川也因此回過神來,他呼吸粗重,道:“我看到了某些東西,因此該離開了。”
說著,唐川轉頭看向窗外,穆雁南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梯田形狀的建筑群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衣衫襤褸的走了回來。
正是克隆唐川!
此刻克隆唐川也是一臉茫然的,他不知道為什么父親讓自己躲起來后,便一直沒來找自己。
因此只能靠自己一路從荒野外走回來,幸好一路上沒有發生什么危險,讓他有驚無險的回到了。
唐川收回目光,道:“他回來了,我要在離開之前,事先去中心魔域,討要點賬目。”
茫然無措的唐川拖著疲乏的步伐,終于來到了家門口,期間熱情的鄰居們,就像沒有看見他一般,對之視若無睹。
這讓唐川感到十分詭異,不過他也沒有主動找詭異的鄰居們打招呼,而是想要快點回家,確定父親的安全與否。
打開房門,媽媽正好來到客廳,眼神有些復雜的與他對視,道:“回來了?”
唐川點點頭,道:“恩,我……”
話還沒說完,他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回過神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完好的衣服,坐在自己的床上。
唐川伸個懶腰,從床上站了起來,打開臥室門,又看到了穆雁南正在窗口眺望遠處。
唐川沒有感到絲毫異常,道:“我睡醒了,精神好很多,之前被鐵艦鳥刺激,讓爸和您擔心了。”
穆雁南回過頭來,笑道:“沒關系的,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如果沒吃飽的話,那里還有點肉湯。”
唐川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只感覺世上只有媽媽好,也沒覺得詫異自己為什么會餓得這么快,分明不久前才吃了午飯,道:“還是媽最懂我。”
說著,便坐上桌子,大快朵頤起來。
穆雁南笑笑沒說話,兒子的記憶恢復“正常”了,這個家也就能因此延續下去。
她又將目光看向窗外,那里有個身影正在遠去,如他話中所說,面向中心魔域,要在離開前,事先討要點賬目。
身后,唐川邊吃邊道:“您在看什么呢?”
穆雁南回答道:“中心魔域好像出了點問題。”
話落,一道劃破天際的鋒銳偉岸之氣,便核彈般爆炸開來,劍鋒直指中心魔域。
其中只蘊含著一個意志——
請漫天神魔前來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