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能夠輕而易舉奔襲數百里的主要原因。闌 一人三馬，再加上騎術精湛，甚至于能夠行進間在馬背上睡覺。
毫無疑問，窮水縣的情況應該是出乎了這些蠻族騎兵的預料。
他們在抵達縣城之外，所看到的是光禿禿只留下麥樁的田地，就連一口飲水的水井都沒有找到，至于縣城外的村落、房屋等等，早就被付之一炬。
清野堅壁！
雖說這些蠻族斥候沒什么文化，但這個意思還是明白的。
畢竟有的時候，大澤國也會派出軍隊，對邊界的蠻族小部落進行打擊。
而這個時候，那些蠻族小部落就會拼命逃走，并且將沿途的干凈水源毀掉，甚至于在被大澤國軍隊追上的時候，將所有牛羊殺掉，澆上糞便尿液之后，棄之荒野，讓大澤國軍隊得不到任何補給。闌 總之，清野堅壁，他們懂。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些蠻族斥候騎兵壓根就不擔心什么，他們甚至于束馬停在遠處，先是指著縣城嘻嘻哈哈的大笑一番，然后就策馬朝著縣城飛奔而來。
同時，他們取下了掛在后背的騎弓。
看到這一幕，方小悅自然知道他們的用意。
這些蠻族斥候騎兵就是想要在大澤國的軍民面前展現他們嫻熟的騎射技術，借以狠狠打擊窮水縣軍民的守城意志。
像這樣的做法，他們以前干過很多次。
效果都很不錯。闌 他們只需要沖到距離縣城三四十米處，然后沿著城墻奔射，只要射殺幾名城墻上的縣兵，就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城墻上的縣兵就算是想要反擊，也很難射中快速移動之中的斥候騎兵。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用意，方小悅自然就不可能讓對方得逞。
“取一把弓來！”
方小悅自然有更高效擊殺那些斥候騎兵的辦法。
但在這個時候，城墻上那些縣兵由于壓根就沒有怎么經歷過戰火，看到那些蠻族斥候騎兵之后，一個個雙腿都有些發軟，士氣直線低落。
在這個時候，方小悅自然就要用更接地氣的辦法來提升士氣。闌 聽到縣令大人的命令，雖說有些不解，但身邊一名縣兵，隨即就將自己的弓遞了上來。
要說巡檢司里的弓手并不多。
窮水縣巡檢司之前一共也就只有三十多人，瘟疫里掛掉了大半，只剩下七人。
其中弓手就一名。
只不過之后，方小悅重建巡檢司，除了道兵之外，前前后后又招收了三百五十人。
其中就有三十人跟著那名弓手學習射術。
方小悅倒不是不想培養更多的弓手，畢竟在這守城之戰中，弓手的重要性是母容置疑的。闌 只可惜，就跟方小悅原世界的神槍手一樣，這培養弓手也是需要天賦的。
在射術方面沒有天賦的話，就算是消耗再多的箭失，也很難培養出合格的弓手來。
更何況，窮水縣縣庫里的弓也就只有三十來把。
制作弓箭的匠人倒是有幾個，但弓這玩意想要制作出來，就太耽誤時間了。
任何一把合格的弓制作出來，前前后后需要三年之久。
畢竟這大澤國可沒有什么碳纖維、記憶合金之類的東西，想要制作一把合格的弓，就需要多種材料，并且這些材料制造麻煩，耗時很長。
當然，如果你力量夠大的話，倒是可以制作鐵胎弓，這樣的話，會節約很多時間。闌 只不過，鐵胎弓，拉力至少在一石以上。
而全鐵弓臂的鐵胎弓，拉力更是高達驚人的五石以上，非絕世勐將不可使用。
像窮水縣這樣的地方，肯定是沒有鐵胎弓的。
方小悅接過弓，輕輕試了試弦，這就是一把普通的軍用弓。
當然，就算是普通的軍用弓，也要比獵人用的獵弓強上很多，其射程可達百米左右。
而蠻族斥候騎兵所用的騎弓由于便于攜帶的緣故，其射程只有五十米。
這也是為什么蠻族騎兵想要騎射的時候，至少要將距離拉近到五十米以內。闌 隨手抽出一支箭失搭在弓弦上，方小悅緩緩拉開。
此時那些蠻族斥候騎兵也看到了城墻上一個穿著文官服飾的男人，朝著自己拉弓。
這差一點沒讓他們笑得差點從馬背上掉落下來。
這并不奇怪，大澤國立朝這么多年，多少都有點重文輕武。
現在的文官也不像最初立朝那些文官一樣文武雙全。
說實話，一般的縣令就算是會一點劍術就算是厲害了。
像射術這種需要長時間練習的技能，在大澤國，文官基本上是不掌握的。闌 并且那些文官還認為舞刀弄槍有失文雅，比較排斥。
可讓那些西宛斥候騎兵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距離城墻還有八十多米的時候，方小悅就松開了弓弦。
一支箭失轉瞬之間便貫穿了那名沖在最前面的騎兵的頭顱。
只看到那名騎兵頭顱微微向后一揚，幾點血水拋灑出去，整個人隨后就摔落馬下。
這是怎么回事？
雖說事發突然，但這些斥候騎兵也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了，立馬在馬背上就是一個側翻，將自己身體藏在戰馬的側面。闌 這是他們的馬背絕技之一：鐙里藏身。
一般的蠻族騎兵很難在策馬飛奔的時候做到這一點。
唯獨這些精銳可以。
這一招可以極大減小自己身體暴露敵人視線范圍內，讓敵人失去瞄準射殺自己的機會。
可站在城墻上的方小悅壓根就不吃這一套。
快速再度抽出一支箭失，張弓引弦。
隨著滴一聲輕響，又一支箭失飛射而出。闌 一名藏身在戰馬側面的斥候騎兵徑直摔落馬下。
這名騎兵落地之后，其余的斥候騎兵頓時就怒了，也不顧距離遠近了，拉開騎弓就朝著城墻上射去。
可偏偏此時距離城墻還有六十多米，那騎弓力小，射出的箭失剛到城墻之上就隨即力竭掉落下來。
相反，方小悅仗著墻高的優勢，唰唰又是兩箭射下，再度射殺兩人。
這一幕頓時就讓城墻上那些瑟瑟發抖的縣兵為之興奮。
想不到方大人這么個文官，竟然射術如此厲害，這無疑極大振奮了守軍的士氣。
剩下那名西宛斥候騎兵此時也不敢繼續前行，而是利用自己高超的驅馬技巧，迅速轉向，趁著城墻上的箭失尚未射落，拼命逃走。闌 當然，方小悅也不是不能將這名西宛斥候射殺，主要是他想要留著這名騎兵，光是其落荒而逃的樣子，就足以讓縣兵們的士氣再度提升一個臺階了。
很快，縣令大老爺射殺四名蠻族騎兵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城，引得全城百姓一陣歡聲鼓舞。
畢竟地處西北，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蠻族的可怕。
在這之前，如果不是方小悅下令關閉城門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逃走。
現在嘛，縣令大老爺這么厲害，大家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實際上，隨著那名西宛斥候的逃走，次日午時，守在城墻上的縣兵就來報，遠處有煙塵升起。
等方小悅趕到城墻上的時候，就遠遠看到一隊騎兵打著西宛蠻族的蒼狼旗號，朝著縣城而來。闌 僅僅目測，就能夠看到這隊騎兵的數量不下千數。
這讓方小悅略微放心了一些。
這不是西宛大軍的主力，其要么是西宛大軍的先鋒，要么就是分出來燒殺搶掠的偏軍。
或許是被之前方小悅射殺四名斥候騎兵的事情給激怒，這支西宛騎兵一路直沖過來，絲毫沒有停留的跡象。
方小悅這一路降臨諸多位面、世界過來，在戰爭方面多少也是有些經驗的。
因而他隨即下令，讓縣兵們手持木盾，盡可能的躲在墻垛后。
他的命令是正確的。闌 這隊騎兵在距離城墻五六十米處，隨即好似一條長蛇，開始轉向，三人一排。
一經轉向，那些騎兵就會取下騎弓，張弓引弦，朝著城墻上射來。
一波又一波的箭失就好似雨點一般朝著城頭落下。
由于角度的關系，大多數箭失都射在了城垛上，或者從城垛上方飛掠而過。
少部分的箭失落在了縣兵們頂在頭上的木盾上，發出咄咄哆哆的聲響，嚇得那些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縣兵，一陣哆嗦。
不過他們心里也在慶幸，如果不是縣令大老爺下令及時的話，現在自己恐怕已經被那些蠻族射得千瘡百孔了。
要知道，這隊西宛騎兵雖說使用的是騎弓，但他們的射術很優秀，大多數的箭失都是剛剛從城垛或者城垛之間射過。闌 如果城墻的人都站著的話，恐怕損傷超過八成。
這就是西宛蠻族僅僅只有五六十萬人口，但卻能夠成為大澤國隱患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大澤國作為農耕國家，人口遠遠超過西宛蠻族。
據去年戶部的人口不完全統計，達到了五千萬之巨，而大澤國的常規軍力林林總總加起來足足有兩百萬之多。
這并不奇怪，大澤國的國土面積可不算小，按照方小悅的估算，不在一千三百萬平方公里以下。
從大澤國最東面，策馬跑到最西面，如果不計算山脈河川的阻礙，最好的戰馬都要跑兩個月！
這個國土面積實際上已經超過了古代封建王朝所能夠掌控的范圍。闌 只不過大澤國有龍氣體系，尋常奏折什么的，可以通過沿途的驛站一路傳遞到京城去。
而緊急事態的話，地方官則可以請監道司位于各地的分部，借用道術，向京城傳遞信息。
就包括這場西宛入侵的兵禍，綠原省的巡撫大人乃至于西北軍主帥，恐怕早早就將軍報傳到了京城。
當然，就算大澤國常規軍力過兩百萬，在面對蠻族大舉入侵的時候，依然有著顧頭不顧尾的尷尬。
之前就說過了，像西宛這樣的蠻族，由于游牧生活的需要，五六歲的孩子就可以騎著小馬四處奔跑了。
而超過十二歲的孩子，在蠻族大汗聚兵的時候，都是在選拔召集的范圍內。
這些蠻族騎兵在被召集之后，都不需要專門的訓練，就能夠成為較為合格的騎兵。闌 不管是騎術還是射術，都是從小練起。
而像窮水縣城外正奔襲而來的蠻族先鋒騎兵，更是蠻族大汗挑選出來的精銳。
不管是騎術還是射術，都是百里挑一！
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窮水縣如果不是有方小悅坐鎮的話，恐怕就是這么一輪騎射，大半的縣兵就得陣亡。
而在損失了大半的守城兵力之后，剩下的縣兵想要守住城池的難度，無疑將會擴大到一個極點。
待到這上千蠻族騎兵咄咄哆哆的箭雨結束，方小悅立馬就從城垛上探出頭來，自己拉弓引弦不說，還下令為數不多的弓手跟著自己一起射殺正在遠離城墻的蠻族騎兵。
那些弓手可不是普通的縣兵，他們都是青壯里身體最強壯，最有射術天賦的一批。闌 并且方小悅還讓張元明將震天刀訣傳授給了縣兵。
這震天刀訣雖說是一門刀法，但其并不僅僅只是一門刀法。
在修煉震天刀訣的時候，跟著震天刀訣運轉吸收的靈氣也會不斷淬煉強化身體。
因而拿著弓箭雖說沒法施展震天刀訣，但這些弓手的臂力、耐力等等都不是普通弓手可以比擬的。
而這些不同之處，很快就在戰斗之中體現了出來。
當方小悅帶頭將一名背對自己的蠻族騎兵射殺的時候，其余的弓手紛紛動手，射出了一支支箭失。
由于雙方距離較近，加之此時蠻族騎兵陣營較為密集，因而轉瞬之后便有十多人被當場射殺，從馬背上掉落下來。闌 要說城墻上的反擊，是蠻族騎兵們預料到的，換成是誰，被這么噗噗噗的射了一波箭雨之后都會氣急敗壞的反擊。
但想要從城墻上射殺高速移動的騎兵，之前就說過難度。
一般來說，這么三十多只箭失，能夠命中三四只就算是很不錯了。
畢竟那些蠻族騎兵也不是吃素的，不會傻乎乎的等著被箭失射中。
什么鐙里藏身，什么人藏馬頭等等都會盡數使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