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慈航靜齋癡心妄想,居然想靠一塊玉驅使天下圍殺于您……重陽之日,就讓我率眾前往帝踏峰,斬盡佛門賊子!”楊虛彥站在寧青安面前,聲音極度森然。
自從見到寧青安之后,楊虛彥心中的目標便再也沒有石之軒的位置。
他此時只是狂熱的崇拜著眼前這個人。
寧青安早就收到了消息。
他負手而立,瞇著眼睛道:“我已展現出近乎無敵的戰力,況且此時佛門勢力已經大不如前,和氏璧……它的象征意義多余實際意義,恐怕沒有幾個軍閥會傻到認為拿了和氏璧,就可以成為皇帝。”
權力從來都不靠外物而來。
寧青安早在曾經波斯明教的風月云三使持圣火令令他跪拜時,他便已經清楚了這一點。
他相信天下的那些豪杰軍閥,也很清楚這一點。
就算某個軍閥傾巢而動,萬分之一的幾率下僥幸干掉了寧青安,他們自己肯定也會實力大損,難以繼續在爭霸天下的局面中占據優勢。
所以寧青安猜想,這或許只是慈航靜齋借和氏璧召集天下軍閥集結起來,一同來對抗魔門的由頭而已。
如今天下軍閥勢力,幾乎大部分都和寧青安有血仇,寧青安如此強勢,他們幾乎夜不能寐!
但這些人單獨放在一起,又絕對不是魔門的對手。
天下軍閥之間彼此也互有嫌隙,若讓他們聯合對敵,需要一個領頭者和一個契機。
慈航靜齋與和氏璧,就是領頭者與契機!
重陽之日,與其說是慈航靜齋挑選天命之主的日子,倒不如說是天下軍閥豪杰誓師,準備組成聯軍一同覆滅魔門的日子。
“現在已有多少人馬前往帝踏峰赴約?”寧青安輕聲問道。
“李閥、獨孤閥、宇文閥、王世充……以及一些江湖亂軍,共有十八路人馬!”楊虛彥聲音帶著一絲冰寒,宛若潛伏在暗處的毒蛇般:“每一方都有數千兵馬!”
“十八路諸侯……有意思,這是把我當成董卓了嗎?”寧青安微微一笑。
和氏璧對他而言并不重要,但慈航靜齋的態度對他而言很重要。
若是真讓這十八路諸侯聯合在一起,雖然很難對他造成什么困境,但對他與宋缺將來逐鹿天下的計劃確實是一個極大的阻礙。
宋閥與魔門即便聯合到一起,勢力恐怕也遠遠不如整個天下與江湖的共同敵意。
“也罷,本就打算等宋缺那邊有了席應的消息之后,便踏足帝踏峰滅掉慈航靜齋,現在看來有必要提前去一趟。”寧青安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慈航靜齋。
凈念禪院。
其實從一開始,寧青安對這兩大佛門并沒有什么厭惡與惡意。
若是能讓他安安靜靜的一統魔門,而且對方乖乖配合獻上至寶與功法資源的話,說不定寧青安也不會做屠宗滅門之舉。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當初他降臨在帝踏峰附近。
修行七日之后,在最近的山泉內洗了個澡與師妃暄遭遇。
從師妃暄刺來的那一劍,與寧青安轟然失手將雷光落在帝踏峰頂上開始,局勢便無法控制了。
很有戲劇性。
若是梵清惠知曉一切的因果,說不定會狂噴一口老血。
因為一次洗澡,而遭遇的滅門之災。
“虛彥愿為大人陣前先鋒!率軍踏滅慈航靜齋!”楊虛彥目光狂熱。
“無需如此。”
寧青安深吸了口氣,臉上并未有任何因為聽到自己成為天下公敵的急躁感,表情無比平靜。
甚至有些接近自負。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開口:“我要你留下與宋閥里應外合,占據長安。”
“至于慈航靜齋之事……”
“一幫土雞瓦狗而已,我一人……便可兵臨帝踏峰。”
長安終南山帝踏峰。
昔日被譽為江湖禁地的所在,此時卻被無數兵甲與江湖高手踏足。
山下,數萬甲衣各異的軍隊將帝踏峰圍的水泄不通。
山路有尊刻著“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石牌匾,跟著有著名為“七重門”的七道木門,門上有蓮花紋飾的門環,最后是一道棗紅色的正門。
沿著山路一路向上,推開大門,便是慈航靜齋的主殿。
可此時,慈航靜齋昔日雄偉的主殿已經化為一片廢墟,狼藉一片。
只剩下主殿前面積廣闊的廣場。
甚至這些大族之主與江湖高手到來之后,連負責招待之人都沒有。
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沒有半分急躁,都在靜靜等待梵清惠的出現。
今日的帝踏峰,幾乎聚集了全天下大半的名人。
他們都享有赫赫威名,可此時皆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人群中有人輕聲交談著:“雖說和氏璧乃帝王象征,但慈航靜齋開出的條件未免太過苛刻了……若是能殺掉寧魔頭,恐怕無需佛門相助,也足以征服天下了吧?”
“呵呵……你還未看懂嗎?你真以為這些人都是沖著和氏璧來的?今天來的這些人,都是和寧魔頭有仇,亦或者是有意征伐天下卻又因為魔門勢力而寢食難安之人,他們不好意思公開宣告自己的恐懼與其他人聯手剿滅寧魔頭,所以才借今日慈航靜齋之手,促進聯合!”
又有一位江湖高手道:“或許這些大族之主早就和慈航靜齋私下聯絡過,今日之事,不過是想要宣告天下,多吸收些江湖勢力前來以壯大實力,抵擋魔門而已!”
“試問如今天下,有誰不恐懼寧魔頭?誰敢獨自面對他?”
“寧青安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需要冠以魔頭的名號?”有位年輕人皺了皺眉:“若單以殺人論,恐怕這些年死在軍閥征戰與江湖仇殺中的人,要比死在他手中的人多太多了。”
“呵呵……慈航靜齋與佛門是正道,與他們有仇的,自然就是魔了。”人群傳來冷笑的回答聲。
“還有一個原因,天下大宗師之屬皆不會輕易出手,但寧青安沒有這個顧忌……他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所以必須除掉!”一名拄著拐杖的老婆子走出人群,目光掃了一眼圍繞在廣場前的眾人,冷聲道:
“這座天下,不允許有這么強悍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