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祭天臺,是朝廷祭祀上天的重要所在,也是這次秋收大祭的場所。
自從朝廷頒布今年新規,這片土地上,人情蜂擁而至。
雖然也有人懷疑,朝廷一向在京中祭天壇,為何要搬到泰山這邊。
須知,泰山祭天臺,雖然也有名頭,卻許久未用,早已荒廢多時。
仍有人記得,自從泰山君隕落之后,原本的天下山岳至尊,地位便急轉直下。
這些年來,百家學派蜂起,更有散修格局山門,天下名山大川都被瓜分殆盡。
唯獨是泰山,一直空在這邊,無人垂涎,倒也是一樁奇事。
朝廷將秋收大祭,改為祭天臺,讓許多人猜測紛紛。
“想那么多干嘛,無非是擔心在京城證爭斗,壞了朝廷的根基唄!”
帝心走在山道上,看著周圍風景,可惜人太多了,不然順便游玩也是極好的。
“圓通,你瞧好了,這次泰山若不血流成河,我跟你姓!”
圓通微笑說道,“帝心大可不必,我信你,況且,我早已不記得自己姓什么了!”
二人同行而來,竟也是要來參與一腳,畢竟朝廷沒有任何限制。
但是,佛道來人,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有個黑袍人。
圓通走了幾步,忍不住看了眼黑袍人,這位同伴從除了京城出現,一直跟在他們身邊。
帝心倒是認識對方,低聲朝圓通解釋,這是菩薩們派來的援兵。
圓通明知高層瞞著自己,還是不能有半點不滿,反而對黑袍人好奇,究竟是什么來歷?
佛道有信心,讓黑袍人代表己方出戰,足見實力不在他圓通之下。
“莫非,是什么秘密武器?”
圓通暗暗想著,和帝心二人,一同朝著山頂祭天臺走去。
泰山頂上,不光有祭天臺,還有其他地方,比方說蓄水池、萬石林、一片松等景觀,更兼地形復雜,若要大戰起來,必然是前所未有的慘烈。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祭天臺,帝心抬抬手,“停下吧!”
“這個地方正好,可以觀察到祭天臺,又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圓通沒有多說什么,他雖然是佛子,但在帝心面前,只能退居二線。
更何況,雖然明面上,佛道只有他們三人出現,實則肯定藏著無數后手。
別的都不提,光是帝心這位天帝候選,少說也有三五個菩薩時刻緊盯著。
就如同京城時,方斗見到少年皇帝,對方以為自己微服私訪,實則身周藏了許多隱匿行蹤的儒公。
“好,這里風景也不錯,山風正好!”
圓通微微抬頭,見到另一波人,從旁邊山坡升上來。
“瞧,那些是朝廷的走狗!”
帝心掃了一眼,看到為首兩位青年,分別身穿黑衣、白衣,可謂是黑白分明,儼然是新近投靠朝廷的陰陽雙子。
陰陽雙子帶頭,帶來十幾個學派,勢力不小啊!
“帝心,別去招惹他們,免得旁生枝節!”
圓通連忙勸阻,實則是怕帝心和袁明照面,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明白!”
帝心低頭沉思,“這幫人投靠朝廷,是小皇帝的爪牙,找個機會滅殺幾個,也能削弱對方的實力!”
“有機會肯定要下手!”
圓通心想,這小子果然心狠,不愧是天帝候選,干大事的人物!
“嗯,那些散修怎么來了?”
圓通突然開口,指著另外一個方向,為首的是提江真人,這伙人是散修聯盟。
“連這些野貓野狗也來了,無趣!”
帝心連陰陽家等學派都看不上,更別提這些散兵游勇了。
所謂散修,比之百家學派更是不堪,稍微有些傳承的勢力都瞧不上。
道家、佛道和名教三家,源遠流長,傳承有序可循,屬于天下正統。
新近崛起的百家學派,雖然威勢不及三家,卻也傳承清楚,不是什么野狐禪。
偏偏這些散修,學的是東鱗西爪的拼湊功法,屬于‘雜系’,哪家都不挨靠,偏又哪家都沾一點。
然而,散修的數量最大,構成修行界的底層。
于是,這些散修,成了鄙視鏈的最底層。
帝心身為天帝候選,又有佛道扶持,怎么會瞧得上這幫人。
圓通卻不這么想,低聲提醒道,“帝心,這幫散修若在從前,倒也不算什么,唯獨是現在,不能以往常視之!”
“你看那提江真人,能在眾多旁門真人脫穎而出,鎮壓各方牛鬼蛇神,也不是簡單人物!”
“而且,我聽說,他也是某家小學派的傳承,曾經有望成為百子之一,可惜最后失敗了!”
“跟著他的幾位旁門真人,也有類似的出身,不是一般旁門真人可比!”
遙想當年,百子回歸的浪潮中,也不是個個都是弄潮兒。
百家只是泛稱,并未就是整整一百數量,而是有好幾百家。
可是,真正能誕生百子的學派,恰恰只有一百家,剩下的都是鋪墊。
提江真人,就是失敗者之一,未能成就百子,無法復興門派,仍舊只能屈身散修之中。
“敗犬而已!”
帝心更看不上對方了。
圓通耐心解釋道,“帝心,我沒資格教你,但有些話,卻不得不提醒!”
“身為帝王,可以傲視天下,卻不能忽略任何一個棋子的作用!”
“棋盤上,沒有任何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你膽敢忽視,是要吃大苦頭的!”
帝心聽完沉默片刻,然后說道,“我再看看!”
佛道三人,找了個地方藏身,免得人多眼雜,惹來麻煩。
圓通注意到,從始至終,黑袍人一言不發,跟在他們身后,幾乎是寸步不離。
“什么來頭,瞧他氣息隱晦的樣子,莫非是傀儡?”
身邊有帝心在場,圓通不方便出手試探,只能遠遠感受氣息。
奈何,對方潛藏氣息的本領太過高強,圓通好幾次猜測,都沒能確定確切來歷。
可想而知,這位黑袍人,必定是此次佛道的制勝法寶。
可惜,高層那些菩薩,看似重用圓通,實則在許多事情上面,都在防備著他。
這次外出辦事,名義上圓通為首,實則關鍵的地方,都是帝心說了算。
圓通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原因,索性也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