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弱呢!難道現在的戰士都只有你這種水平嗎?”
看著半跪在地上一臉驚愕的克蕾雅,迪妮莎故意擺出一副十分高傲的姿態。
很顯然,她是在接這個機會打算測試一下這個小家伙的實力如何。
畢竟隨著生命能量的鍛煉方法得到全面普及,現在戰士的實力跟過去可不太一樣。
就連劍術和戰斗技巧,也隨之與時俱進。
“你也是組織培養的戰士?不!不對!如果是戰士的話,怎么會跟在那個家伙身邊?”克蕾雅顯然被搞糊涂了。
畢竟金發、銀眼,一直都是大劍戰士的標配。
或者說,所有接受龍之末裔血肉改造的人類,不管男女都會受到影響慢慢變成這幅模樣。
所以她基本可以肯定,這個實力強悍到不像話的女人,百分之百跟自己一樣都是由組織制造出來的。
可讓克蕾雅感到不解的是,自己從未聽說過有誰成功從組織的追殺中叛逃。
當年迪妮莎那么強大,被譽為歷代最強no.1。
但結果呢?
還不是死在了組織派出的討伐隊手里。
雖然結果可能跟高層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哼!天真!看來你只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憐蟲。”
迪妮莎嘲諷了一句之后,再一次沖上去發動了狂風驟雨般的攻擊。
經過天空之城那群怪物一樣的居民、守護者長達一百多年的實戰訓練,她早已脫胎換骨也變成了怪物中的一員。
盡管才獲得新身體不久,還尚未完全適應,可也不是克蕾雅這種“菜鳥”能夠匹敵的。
才短短十幾秒鐘左右,克蕾雅就淹沒在那漫天的刀光劍影中,宛如一片漂浮在暴風雨中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吞噬。
當然,就這還是迪妮莎手下留情的結果。
不然要是動真格的,僅僅需要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能將其輕松擊敗。
身為旁觀者,魯路無疑察覺到了這一點,摸著下巴試探道:“她是誰?我怎么不記得給過你實力如此強大戰士的資料?”
“你以為我手下的人,全部都來自于你私下里給我透露的那點情報嗎?”艾倫嗤笑著反問。
魯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呢。以你的手段,無論拿出什么都不會讓我感到太驚訝。尤其是那些巨大的帆船,應該已經具備跨越大海遠航的能力了吧?”
“當然!它們原本就是為了橫跨打樣而制造出來的戰艦。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幫你跟大陸那邊傳遞消息吧?”
對于魯路的那點小心思,艾倫很早以前就看出來了。
其實打這個注意的不光是他,組織也一直在關注港灣內越來越多的風帆炮艦。
這些擁有巨大桅桿和帆布,船體呈流線型的大船,一看就是為了遠洋而設計。
只不過組織顯然更加小心,不愿意輕易透露自己身后國家的位置。
可魯路的膽子則要大得多。
也不知道是他對身后國家和龍之末裔的強大戰力有足夠信心,還是覺得艾倫極其身后勢力不具備大規模跨海作戰的實力。
總之,這家伙現在想要冒險嘗試一下。
“為什么不呢?而且我覺得這些年與大陸的聯系一直保持中斷相當的怪異,該不會是你在其中動了什么手腳吧?”魯路隔著那副奇怪的墨鏡注視著艾倫的眼睛。
當然,也只是懷疑而已。
因為大型風帆炮艦是最近兩年才開始建造下水的,而與大陸之間聯系中斷早在西方之地出現大幅度變化之前就發生了。
甚至通過組織最后得到的消息,還能隱約得知這一切是兩個死敵國家大打出手導致的結果。
“呵呵,如果我知道了大陸的確切方位,你覺得我還會留在這里嗎?”艾倫輕蔑的笑了。
魯路臉色微微一變,隨后輕輕點了下頭:“說的也是。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太小看我們的力量比較好。而且過了這么多年,我可是始終都沒有看到你口中提到的所謂國家和艦隊。”
很顯然,魯路雖然認可艾倫來自其他大陸,但是卻覺得對方的身份極有可能只是遺民或者落難貴族,而非一個有后盾的探路者。
艾倫無疑察覺到了這個間諜態度上的變化,但是卻沒有點破,反倒是故作神秘的回應道:“別急。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你自然會看到。既然你想要我幫你傳遞消息,那就把海圖拿來吧。”
“給!在抵達指定的地方后,把這個密封的圓筒交給當地唯一漆著紅顏色大門的房子。”魯路明顯早有準備,直接從懷里掏出兩樣東西。
其中一個是用特殊方法密封的金屬圓筒,大概兩根手指粗細,長度約十厘米。
不用問也知道,這玩意里邊裝著他要匯報給自己上司的情報。
至于另外一樣,自然就是一張十分粗略的航海圖。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故意混淆視聽,上邊并沒有準確畫出整個大陸的形狀,僅僅是畫出了一小截半島的形狀,并在上邊標記出港口位置。
最有趣的是,這個港口還不是擁有龍之后裔的國家,而是組織背后的國家。
如果不是艾倫早就知道了整個世界的全部信息,極有可能會被這番操作搞得產生錯誤判斷。
一時之間,他對魯路這個王牌間諜的評價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毫無疑問,相比起充滿各種迷惑操作的組織,掌控龍之末裔這邊的國家明顯要高明得多,即便是一個間諜都擁有如此專業素養。
怪不得原劇情里,就是這樣一個間諜,就成功從內部瓦解了整個組織,讓對方上百年的研究機構最終毀于一旦。
就在兩個男人各懷心思的時候,迪妮莎與克蕾雅的戰斗也已然接近尾聲。
盡管后者拼盡全力,不光把生命能量發揮到極致,而且妖氣釋放也超過百分之八十以上,雙腿和雙臂都嚴重變形,但最終仍舊被輕易的擊敗。
整個過程,克蕾雅甚至連反擊都做不到,僅僅是防守便已經拼盡全力。
可即便如此,她的對手迪妮莎仍舊沒有釋放半點妖氣。
別說妖氣了,就連生命能量都沒有釋放。
僅憑純粹肉體的力量和技巧,就不費吹灰之力贏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沒有急促的喘息!
沒有紊亂的心跳!
更沒有留下一滴的汗水!
迪妮莎就仿佛剛剛完成了一場飯后散步,散發出一種宛如閑庭信步般的從容與自信。
相比之下,克蕾雅不僅氣息紊亂、心跳加速,渾身上下沾滿黃色塵土,白色緊身衣更是撕扯的破破爛爛。
哪怕外行人都能看得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勝算。
雙方的實力差距已經大到根本無法彌補的程度。
最終,憑借生命能量的幫助,克蕾雅終于強行忍住了沒有突破最后的極限進入到覺醒狀態,慢慢地恢復到了人類形態,抬起頭瞪大眼睛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質問:“你……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我總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
“你真的想知道?那就拼命變強吧!如果有一天你能成功打掉我的面具,自然就會知道答案了。”
說完這句話,迪妮莎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便轉身跟隨艾倫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直到兩人徹底走遠,克蕾雅這才回過神來,向自己的代理人詢問道:“他身邊怎么會有組織培養出來的戰士?”
“怎么,你覺得很奇怪嗎?其實當初迪妮莎討伐隊中對外宣布死亡的伊妮莉、羅亞路和蘇菲亞,并沒有真的死去,而是逃到西方之地投靠了這個男人。不僅如此,他還在這些年,暗中收留了不少叛逃的戰士。初步估計,至少有三十人左右。只不過攝于他那驚人的實力,以及層出不窮的手段,組織不敢輕易翻臉。”魯路半真半假的解釋道。
“什么?!叛逃了這么多!”克蕾雅瞬間驚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初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死迪妮莎的組織,竟然在面對艾倫的時候如此拉胯。
要知道這可不是叛逃一個兩個,而是整整三十多個,時間跨度足有十年以上。
不過克蕾雅并不知道,實際上組織也不清楚那些叛逃的大劍都去了西方之地避難,還以為她們都被成功清洗了呢。
作為一個王牌間諜,魯路把信息不對稱的優勢利用到了極致,抿起嘴角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在我們腳下這片土地上,那個男人統治的西方之地,在實力上已經與組織不相上下,甚至超越了組織。尤其是名為生命能量的技巧,有人猜測他肯定暗地里留了一手沒有教給我們。所以在搞清楚真相之前,組織高層根本不敢任何風險。我覺得他好像對你很關心的樣子,你可以嘗試著向他請教關于生命能量的終極奧秘,如此一來就能變得更強,擺脫眼下排名墊底的窘境。”
“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我會的。”
說罷,克蕾雅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另外一件由代理人送來的新緊身衣,打算返回宿營地的篝火旁邊。
可還沒等她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后傳來魯路的聲音:“哦,差點忘了,有個人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幫忙轉交給你。”
克蕾雅下意識停下腳步,回過頭瞥了一眼,臉色驟然大變:“黑……黑函?!沒搞錯嗎?真是給我的!”
很顯然,這玩意對于大劍而言相當于是遺書一樣的東西,甚至比遺書更加殘酷。
因為通常來說,只有某個戰士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正處于完全覺醒的邊緣,才會拜托黑衣代理人將帶有自己劍印的黑函送給另外一名戰士,請求其親手砍掉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以人類的姿態死去。
而這個被選定的劊子手,往往是黑函主人關系最好的朋友。
對于執行者而言,絕對是一件既悲傷又痛苦,還充滿絕望的事情。
當然,也不排除某些人因為嫉妒等負面情緒,故意把黑函送給自己討厭或者憎恨的人,將其引誘過來,自己突然覺醒憑借暴漲的實力將其殺死,然后逃之夭夭。
可自從生命能量普及以來,戰斗中頻繁使用妖力導致覺醒的情況越來越少,眼下已經基本絕跡。
克蕾雅實在想不到,誰會淪落到竟然給自己這個排名墊底的戰士送來黑函。
魯路明顯并不像多做解釋,僅僅是隨手把黑函丟了過去,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自己去確認里邊寫的內容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過些日子再見。”
“該死!會是誰呢?”
克蕾雅低聲咒罵了一句,迅速打開信封,從里邊抽出一張帶有紅色劍印的信。
下一秒……
她的瞳孔驟然放大、收縮、再放大。
大概兩三分鐘之后,才用顫抖的聲音從嘴里吐出了一個名字:“艾莉娜!”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發來黑函的人,正是當年跟克蕾雅一起進入訓練營,一起接受改造,一起同吃同住、一起畢業成為大劍的好友。
在剛剛接受完改造最痛苦的時期,她們兩人相互扶持著堅持了下來,沒有像其他接受改造的女孩那樣,最終被龍之末裔的細胞完全吞噬,變成名為妖魔的怪物。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
再加上艾莉娜原本就是善良溫柔且討人喜歡的性格,所以畢業后即使分開了,克蕾雅也會時常想念對方。
可誰能想到,期盼已久的重逢之日,竟然是生離死別之時。
不得不說,通過黑函讓手下戰士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這種騷操作,堪稱是組織一系列迷惑操作中最令人費解的。
畢竟哪怕傻子都知道,不管是誰,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人或者朋友,心里和精神都難免會出現強烈的應激反應。
因此而對組織產生不滿跟仇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偏偏組織高層就這么做了,而且一干就是上百年。
他們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還是覺得手下戰士都是傻子,可以通過一系列的洗腦讓對方永遠保持忠誠,并相信那一套漏洞百出的說辭?
最終,克蕾雅帶著這封黑函,心情低落的回到了宿營地,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悲傷與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