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陽猗洞天范毅,煉制完成,請幾位前輩品鑒。”這位陽猗洞天的煉丹師捧著搓好的丹藥,恭敬的說著。
他的臉上有著一絲疲倦之色,很顯然,煉制這一爐丹藥,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
安滄身為地主,微微點頭,品鑒了片刻,緩緩地道:“破境丹,上品,很不錯。”
說完這話,他下意識的朝著徐毅的方向瞅了一眼。
品丹大會不愧是三大宗門五年一度的丹道比拼啊,在這個階段,還是有人能夠煉制出高級丹藥的。
如果徐毅只能煉制出上品破境丹的話,那么這一次就算沒有了房輪這個變故,也未必能夠確保頭名呢。
或許,并列第一,才是最佳的選擇。
但如今嘛,看著場中僅剩的兩個人,他的心慢慢的提了起來。
范毅心滿意足的回到了人群之中,在這兒,他身邊的都是自家師兄弟。
“范師兄辛苦了。”
“范師兄勞累了。”
“幸好有著范師兄保底,我們起碼能夠獲得前三。”
“是啊是啊。”
眾人議論紛紛,一陣恭維。
范毅一怔,前三?
他茫然轉頭,朝著場地中央看去。
范毅是一個真正的煉丹師,在他的世界中,唯有煉丹才是唯一。所以,他在煉丹之時都是全神貫注,不管別人怎么做,他都是半點也不會分心的。
直至此刻,當他徹底放松下來之時,才想起看一眼別人。
場中,竟然還有兩個人。
等等,兩個人?
范毅的目光從房輪身上一掃而過,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他并不陌生。
而且,他也深知房輪的能力,所以無論范毅如何有自信也絕不會以為自己能夠在此次品丹大會上獲得頭名。
但是除了房輪之外,他并不以為還有其他人能夠與自己爭鋒。
可如今場中竟然還有兩個人未曾結束而其中一個竟然是所有煉丹師中最為年輕的那個大孩子這就讓他有些奇怪了。
眾人看他注意到徐毅,那議論的聲音頓時低了許多很多人看他的眼神也是頗為怪異。
范毅突然開口:“那是什么人?”
他雖然沒有點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問的是誰。
旁邊一人低聲道:“范師兄那是巧器門的煉丹師我剛打聽了一下,他叫徐毅,今年僅有十七歲。”
“十七歲?”范毅驚訝地道,“這個年紀……為何不去見習組呢。”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先前那人苦笑著道:“范師兄,你專心煉丹,所以沒有看見他擇藥的過程。”
范毅心中微動,道:“他選擇了什么藥材。”
“陰陽霖,血手果藍田雪蓮……”
聽他一樣樣的報了出來,范毅的臉色也是逐漸變得凝重和震撼。
“他他想要煉制焚筋洗髓丹?”范毅難以置信的道,“這又怎么可能?”
“范師兄我們也覺得不可能,他這個年紀怎么可能接觸地階丹藥啊。但是……從他處理藥草開始直到現在僅有三味藥草尚未投放了。”那人長嘆一聲道,“迄今為止,幾位前輩都不曾阻止或判輸啊。”
范毅頓時失聲,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此時,他終于明白眾人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
原來,在這一次的品丹大會上,不僅僅有著房輪這個異軍突起的家伙,還有著一匹黑不溜秋的大黑馬啊。
“嗡。”
片刻之后,一道嗡鳴之音響徹峰頭。
房輪身形微微一動,已然揭開丹爐,他出手如電,迅快的將丹爐中的藥液搓成丹丸。
這一刻,他的臉上微微發白,就連眼神也沒有了最初的明亮。
從身上取出一顆丹藥,房輪吞了下去,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
他環目四顧,眼眸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傲然之色。但是,當他突然看到徐毅之時,卻是忍不住停滯了那么一下。
怎么還有人沒有煉完?
房輪所煉制的可是地階丹藥,遠不是人階丹藥能夠比擬的。所以,他的專心程度比起范毅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有注意到徐毅,或者是身邊的人,那是常情。
目光在徐毅身上多瞅了兩眼,他收斂心神,將煉制的丹藥取出,拿到幾位地階大佬之前。
“晚輩倪和苑房輪,煉丹完畢,請各位前輩品鑒。”房輪肅然說道。
安滄檢查了片刻,不動聲色的道:“好,中品九轉護心丹,這已經是地階丹藥了。宓兄,倪和苑人才輩出,恭喜恭喜。”
宓季勉強一笑,道:“哪里,安兄過獎了。”
如果沒有徐毅的話,他肯定是心安理得,并且心滿意足的收起這份恭維。但是此刻嘛,他的心情卻是頗為復雜。
我是應該高興好呢,還是不高興好呢?
房輪看著老師的面色,不由地心中訝然,但僅僅片刻間,他便拋之腦后了。
拿起盛放丹藥的玉瓶,房輪突然轉身,竟然是筆直的走向了章妙嫣。
章鑫鑫的眉頭微蹙,道:“姐,壞蛋來了。”
章妙嫣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但那眼神中卻是滿滿的寵溺味道。
“章姑娘你好。”房輪行了一禮。
章妙嫣淡然點頭,美目凝望,并未回答。
在同輩修者之中,很少有人能夠迎著她的目光對視而不落下風的。
但房輪的自信心遠勝常人,他毫不在意的躬身一禮,道:“章姑娘,初次相遇,房某身無長物,僅有一瓶丹藥奉上,還請姑娘笑納。”
說著,他將手中玉瓶遞了過去。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他們都知道,這玉瓶之中可是九轉護心丹啊。
這是地階丹藥,雖說只有地階強者才能用得上,但誰還沒有個地階長輩呢?
特別是巧器門的諸多修者,看向那玉瓶的眼神都有些發直了。
巧器門的煉丹術力量其實并不強,普通丹藥峰內勉強能夠自給自足,但涉及到高級丹藥就要爭奪了。至于地階丹藥,那永遠都是處于稀缺狀態的。
如今,房輪得見面禮就是一瓶地階丹藥,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然而,章妙嫣的目光卻是看也不曾看上一眼,她冷然道:“不必。”
短短兩個字,就像是冰雪拂面,讓人的一顆心哇涼哇涼的。
章鑫鑫嘻嘻一笑,道:“一瓶地階丹藥,有什么了不起,也值得賣弄啊。”
房輪眼神一凝,他輕笑一聲,道:“是在下冒昧了。”說完,他抱拳一禮,轉身退回。
雖然被拒絕了,但他卻沒有絲毫氣餒和尷尬,單是這份風度,就足以讓人贊嘆不已了。
“呼……”
一股疾風突然傳來,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場上最后一人。
徐毅,已然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