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荒山。”
  柳毅站在一片樹葉枯黃的樹林之中。
  他記得很清楚。
  之前正要瞬移攻擊葛清,準備再次殺死葛清。
  他已經知道葛清能“復活”的事。
  之前殺死的葛清,其實僅僅只是表象,并沒有徹底殺死葛清。
  葛清在黃金屋內又復活了。
  只是,柳毅瞬移后,葛清卻拿出了一幅畫,疑似一件異物。
  然后,柳毅瞬移出來后,就來到了這片荒山。
  黃金屋不見了,葛清也不見了。
  甚至連整個金州城都不見了。
  “幻境?”
  柳毅走了幾步,來到了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前。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大樹。
  樹皮很扎手,而且入手之處一片冰涼的觸感。
  很真實。
  這就是一棵貨真價實的大樹。
  “嘭”。
  下一刻,柳毅直接揮舞起了手中的大刀,狠狠一刀砍在了大樹上。
  頓時,大樹應聲而斷。
  “轟隆”。
  大樹轟然倒下,揚起了一陣煙塵。
  柳毅看了一眼樹樁上的年輪,一圈又一圈,毫無破綻,非常真實。
  顯然,這是一棵至少生長了十幾年的大樹。
  “如果這是幻境,那未免也太逼真了……”
  柳毅閉上了眼睛,開始用繡花鞋感應。
  繡花鞋的感應范圍非常廣,甚至能夠籠罩柳州城。
  在這處詭異的地方,繡花鞋的感應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因此,柳毅可以肆無忌憚的感應。
  “嗯?有人……”
  柳毅心念一動,頓時,腳下的繡花鞋一閃即逝,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嗖”。
  眨眼間,柳毅的身影又出現了。
  在他的面前是幾名身穿短袍的男子,看到柳毅突然出現,立刻就嚇了一大跳,急忙往后退,甚至摔倒在地。
  “你們是哪里的人?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柳毅冷冷的問道。
  “我……我們是云州城的人,我們就在家里啊,誰知道怎么就出現在了這里?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幾人戰戰兢兢的說道。
  “云州城?”
  柳毅眼睛猛的一凝。
  死死的盯著這幾人。
  “你說你們是云州城的人?”
  “對啊,我們就是云州城的人。”
  柳毅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云州城,他自然知道云州城,那是距離金州城很遠的一個地方。
  與金州城隔著兩個州府。
  柳毅怎么會一下子來到了云州城?
  難道這里是云州城?
  “不對,這里不可能是云州城。而且這些人也說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來到這里,是那幅畫卷的原因。葛清拿出的那幅畫卷,一定是一幅非常可怕的異物,有可能已經籠罩了金州府,甚至連周邊幾個州府都籠罩住了。所以云州城的人才會出現在這里,是怪異事件已經入侵到了云州城的緣故。”
  柳毅心里有了一些分析。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件事就太可怕了。
  這起怪異事件的恐怖程度,就遠超柳毅的想象。
  也許,這不只是一起滅城級怪異事件了。
  一下子席卷幾個甚至十幾個州府范圍的怪異事件,這是滅國級怪異事件!
  “葛清,究竟放出了什么樣的異物?”
  柳毅眼神冰冷。
  為了殺一個葛清,本以為勢在必得,對方只有死路一條。
  哪怕葛清能復活,柳毅也不在意。
  復活這種事,豈是那么容易?
  葛清能復活一次或者兩次,能復活三次、四次嗎?
  復活,一定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只要柳毅堵在黃金屋,殺死葛清一次又一次,葛清就必死無疑。
  可是,柳毅也無法預測,居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在葛清手中,還有這么一件恐怖的異物,居然演變成了一起疑似滅國級的恐怖怪異事件。
  不過,柳毅并不恐慌。
  死在怪異事件中,與死在骰子的詛咒中,其實也一樣。
  都是死,沒有任何區別。
  他只是想搞清楚這起怪異事件。
  而且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想徹底殺死葛清。
  畢竟,葛清是一個隱患。
  萬一葛清從這起怪異事件當中活下來了,那有麻煩的可能就是柳毅的家人朋友了,這是柳毅不允許發生的事。
  “還要確定一點,是只有你們幾個云州城的人卷入到了這起怪異事件,還是整個云州城都卷入到了這起怪異事件當中?”
  柳毅身影微微一閃,又消失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一群密集的人群中,柳毅的身影出現了。
  這里的人群一片嘩然,立刻退開了幾步。
  “你……你究竟是誰?”
  有些人大著膽子問道。
  “你們都是云州城的人?”
  柳毅反問道。
  “對,我們都是云州城的人,突然之間就到了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這到底是是什么地方?”
  柳毅心中一沉。
  他剛剛感應了一下,有很多人。
  起碼也有數萬人。
  甚至還有柳毅沒有感應到的更大范圍,可能有更多的人。
  這些人多半都是云州城的人。
  也就是說,卷入到這起怪異事件的是整個云州城。
  “轟隆隆”。
  就在這時,一陣地動天搖。
  就仿佛發生了十二級大地震一般。
  地面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有些人躲避不及時,直接掉進了裂縫當中,發出了一陣陣的慘叫聲。
  隨后,從地下居然漸漸“長”出了四塊巨大的石碑。
  石碑大概十幾丈高,高高聳立著。
  石碑上有幾個鮮紅的大字,就仿佛是鮮血浸染過似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不忠者殺!”
  “不孝者殺!”
  “不仁者殺!”
  “不義者殺!”
  這四塊石碑,上面四個“殺”字,血淋淋的,看起來就仿佛真的在流淌著鮮血,充滿了恐怖的殺意,令人心生懼意。
  “忠孝仁義,這是四殺碑啊!”
  這時,一陣沙啞的聲音從柳毅的身后傳來。
  “唰”。
  柳毅猛的轉過頭,緊緊的盯著身后的這道身影。
  他一直都用繡花鞋感應。
  周圍有什么人靠近,他一定知道。
  但現在,他身后突然出現了這么一個人,柳毅居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這很不正常!
  尤其是當柳毅看到這個人后,他就已經知道。
  對方是異人!
  而且是一名非常特殊的異人。
  明明就在他的身后,甚至柳毅都能用眼睛看到,但卻總感覺對方隨時都會消失,又好像不在身后。
  這種感覺非常矛盾,也非常詭異。
  “你是誰?”
  柳毅冷冷問道。
  “云州府異人司掌印,朱陽!”
  身后的神秘人直接回答道。
  “云州府異人?看來連異人也不例外,同樣被卷入到了這起怪異事件當中。”
  柳毅若有所思。
  “你又是何人?”
  朱陽問道。
  “如果我說我是青州府異人,在金州城被卷入到了這起怪異事件當中,你信不信?”
  “我信!”
  朱陽一字一句的說道:“據我所知,何止是金州府、云州府?甚至還有柳州府、南州府、青州府等等州府,幾乎都被卷入到了這一起怪異事件當中。至少也有十個州府,都無法幸免。”
  “你說什么,青州府也被卷入到這一起怪異事件當中了?”
  柳毅的情緒似乎有了波動。
  “對,青州府也同樣被卷入到這一起怪異事件當中。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里應該是一處異物空間,我們都被卷入到了某件異物的空間當中。除非是找到出口,否則的話,我們都會被困死在這里。而且還不能確定異物空間內,異物是不是還會觸發殺人規律?”
  “真要是觸發了殺人規律,只怕至少十個州府的人,統統都會死。這還真是一起可怕的怪異事件啊……”
  朱陽的語氣很冷漠,但冷漠中還帶著一絲顫抖。
  顯然,朱陽也被怎么一起恐怖的怪異事件給嚇到了。
  這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怪異事件。
  “異物空間?”
  柳毅心中一動。
  他想到了葛清拿出的那幅畫卷。
  莫非,現在他們被卷入到了畫中的世界?
  可一幅畫能夠席卷至少十個州府,那必定是一件極度危險的異物。
  “朱陽,你說這四塊石碑是四殺碑,你認識?”
  柳毅又問道。
  他的確不怕死。
  畢竟,他有骰子的詛咒,還有身體不斷被異力侵蝕,已經快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他的死是大概率事件。
  但他卻不想柳府的人也死,更不想柳府、青州府異人司的人和他一起陪葬。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夠解決這一起怪異事件。
  至少也要將相熟的人都救出去。
  “四殺碑,我只是從一些雜記當中看到過記載。傳聞,千年前有一幅圖,名為四殺圖,是一件可怕的異物。曾經席卷數十城,滅國無數。堪稱天災末日般的恐怖異物,凡是被卷入四殺圖當中的人,都會見到四殺碑。”
  “第一天,不忠者會死去。第二天,不孝者會死去。第三天不仁者會死去,一直到第四天,不義者會死去。”
  “只要能扛過這四天沒有死去的人,就能夠活著離開四殺圖。”
  “只是,忠孝仁義者,又有多少?九成九的人,都會被四殺圖殺死,永遠留在四殺圖當中。后來,四殺圖消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在哪里。沒想到現在卻出現了。”
  “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應該就是被卷入到了四殺圖當中,這幾乎是一起無解的怪異事件。不論是普通人還是異人,都無力掙扎,只能等死!”
  朱陽的聲音都在顫抖。
  哪怕他是異人,遇到一起無解的怪異事件,那也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