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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效率多高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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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輅既然要出行,自然讓人先出去探過路,沿途擱多遠有地方可以歇腳都是有數的。

  只是一群人優哉游哉地慢慢走,自然比探路人要走得慢些,所以到了可以吃飯歇息的地方時已經過了飯點。

  蕓娘再次使出基礎技能:借廚房。

  沒過多久,大伙就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連店家都眼饞,湊過來問他們在吃什么。

  蘇輅大方地邀請店家坐下來一起嘗嘗。

  趙仲鍼經過半天時間的鍛煉,已經學會怎么和人聊天,不必蘇輅開口,他就自發地與店家聊了起來,問起店家店開多久了、是不是本地人士、每日客人多不多等等。

  店家聽了心里直打鼓,只差沒覺得這些個富家子弟是不是想來這邊開個店當他同行了。

  蘇輅看出趙仲鍼的過分熱情讓店家心生警惕,也沒有開口說什么。這次出來,主要就是鍛煉鍛煉趙仲鍼,他們都是作陪的,蘇輅興致勃勃地跟張菀柔分享起桌上的新菜來。

  春天了,食材也豐富了,蕓娘最擅長的就是就地取材,這頓飯做得并不復雜,卻口口新鮮。

  一行人吃得盡興,稍作歇息也不急著出發,直接在縣里安頓下來,整理一天所得。

  因為按照蘇輅的規劃,下一個可以讓他們睡覺的地方離得可不近,寧愿明天早起出發,也別鬧到夜里趕路,他們隊伍里可是有女孩子的,大半夜在外面跑不安全!

  所有人對蘇輅的安排都沒有意見。

  他們都是第一次出門,看什么都有一股子新鮮勁,連眼前這個京畿縣城也想要探索一番,飯后歇了會便相攜出門到外面瞎溜達。

  相比蘇輅他們的輕松愜意,張家目前陷入兵荒馬亂之中。

  馬氏是知道張菀柔出門的,一直在等著張菀柔回來,午飯之后沒見到人她就去張菀柔房間看了看,結果看到了張菀柔留在桌上的書信。

  馬氏看了急到不行,哪有女孩子跟別人往外面跑的?怪只怪她們平時太慣著女兒,弄得女兒心越養越大,什么事情都敢做!

  馬氏忙叫人去三司遞了口信。

  出了這種事,她也不好去蘇輅家要說法,畢竟女兒出去的事情能少一個人知道就盡量少一個人知道。

  張方平聽到家中老仆遞來的消息,也急得不行。偏偏開春三司忙得要命,張方平根本脫不開身,只得盡量把手里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告了個假急匆匆地往家里趕。

  走出三司衙門的時候張方平還碰上了蘇渙。

  蘇渙見張方平行色匆匆關心地詢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張方平很想瞪蘇渙一眼,可也知道那不過是遷怒蘇渙根本不可能知道蘇輅干了什么好事。

  張方平只能說道:“輅哥兒他們不是明天出發?”

  蘇渙訝道:“輅哥兒今天出發啊。他說他們少年人出去游學不讓我們送,他娘還念叨了幾天來著有什么不對嗎?”

  張方平說道:“沒事,我就問問。”

  從一開始這小子就是有預謀的跟他們說起游學日期時特意說晚了一天讓他們毫無防備!

  真是引狼入室啊!

  張方平心里生氣,沒再和蘇渙說什么,急匆匆地趕了回家。

  馬氏已經急得團團轉,在女兒院子里數了數人頭發現女兒只帶走個平時總跟著她男裝出行的丫鬟奶嬤嬤又被支回家探親去了,哪會不知道女兒早早為這次游學做了準備。

  夫妻倆一碰面,話沒出口,先齊齊嘆氣。

  女兒被養成這樣,誰都不是無辜的。

  “現在該如何是好?”

  馬氏忍不住問張方平。

  女兒才出去半天派人去追應當是能追上的,只是難免會鬧得不太好看。

  派的人多吧怕動靜太大引人側目;派的人少吧,把蘇輅膽大包天直接帶著人跑路。

  張方平嘆著氣說道:“能怎么辦?都這樣了只能由他去了。”只是經蘇輅這么一拐騙,女兒以后不嫁他都不行了倒不是張方平覺得他們會在外面做出點什么事來而是蘇輅把女兒的心帶得這么野還有誰能入她的眼?

  但凡換個處處限制著她的丈夫,她都會郁郁寡歡一輩子。

  “兒女都是債啊。”

  張方平忍不住直搖頭。

  “等他們回來了,我們和蘇家那邊商量商量,趕早讓他們定親算了。”

  馬氏沒想到張方平沒大發雷霆,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說實話,她心里對蘇輅這個準女婿確實稀罕得緊,聽別人夸蘇輅的時候比聽到別人夸自家兒子還要高興。

  只是女兒現在不過十歲,定親是不是太早了?

  張方平說道:“定親又不是成親,定娃娃親的都有,何況他們現在主意都這么大了,還敢偷偷出遠門,再不定下來,還不知會鬧成什么樣兒!”

  馬氏想想也是。

  “我覺得也對。上回你說韓相公對他青眼有加,我心里就不踏實,王家沒有女兒,韓家可有不少女兒呢,我挺擔心韓相公會跟我們搶女婿。”馬氏說出自己的憂心。

  張方平哭笑不得:“我可不是擔心這個。”

  不過聽馬氏這么一說,張方平心里也免不了直打鼓。畢竟韓琦這廝最擅長借姻親拉關系,上回韓琦主動對蘇家示好瞧著就很不尋常,要是韓琦家里有適齡的女兒,說不準真會提那么一嘴。

  蘇輅這小子的話,沒準還會興致勃勃去看上一眼。

  指望沒個定性的半大小子能多情深似海肯定是假的,要是對方長得好看,蘇輅說不準就不止看一眼那么簡單了!

  張方平這么想著,口里罵道:“要是那小子真敢動那樣的心思,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馬氏說道:“你舍得?”

  張方平說道:“有什么舍不得的?”

  馬氏不跟他閑扯了。既然不準備追回女兒,她也只能看看女兒有沒有漏帶什么東西,好叫人追上去看看女兒路上習不習慣。

  要是換成別家準岳父得知女兒被人拐跑了,肯定直接派人去把對方打斷腿,要不是早早相中蘇輅這個女婿的話,張方平會是現在這反應?

  第二天是休沐日,張方平悄然去了蘇輅家一趟,與蘇渙講了蘇輅做了什么好事。

  蘇渙聽得眉頭直跳。

  怪不得昨天張方平是那個反應,換成是自己的話肯定只會更加著急。

  張方平就與蘇渙商量了一下,趁著兩個小的出去了,把定親流程走一走,他們回來以后通知他們一聲就成了。不就是先斬后奏,誰還不會來著?

  蘇渙對兩家的親事也早有默契,聽張方平這么一提,心里一萬個認同。他說道:“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沒個人拴著他我怕他能反了天去,理應早些把親事定下來。說實話,要不是怕你們舍不得,我早就去跟你們提了,畢竟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們家這混賬小子著實沒什么優點,爭不過別家的!”

  張方平說道:“小兒女之間的事,關鍵是要他們自己喜歡。”

  蘇渙點頭。

  蘇輅這個兒子在家中最受寵愛,他娘尤其疼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們也沒想著讓蘇輅出去靠聯姻換取什么利益,所以在蘇輅的婚事上早就決定按照他自己的喜好來。

  對于蘇輅早早饞上人家女兒這件事,蘇渙臉上是有些發燒的,不過兒子干都干了,他還能怎么辦?當然是讓兒子負起責任來,別一天到晚瞎浪,連個名分都沒有就敢把人家女兒往外面拐!

  兩個人商量完,中午兩家便坐在一起吃了頓便飯,決定好接下來怎么走定親流程。

  轉眼小半個月過去,蘇輅一行人走走停停,終于走了大半路程。他們在一處山寨前歇腳,這山寨倒不是什么違法組織,而是很普通的一群人聚居在山腳下。

  山寨里頭今天十分熱鬧,據說是在為寨主家的大娘子搞招親,招的是上門女婿。

  蘇輅一聽有這種熱鬧看,馬上就不走了,立刻找了地方安頓下來,出去跟人打聽招親是怎么一回事。

  張菀柔見蘇輅一臉興致盎然,瞧著像是要去湊個熱鬧,心里有些不高興。不過她也從來沒見識過招親這種新鮮事,不由也跟了上去。

  有個寨里的老人給他們繪聲繪色地解說了一通,說他們寨主只一雙兒女,乃是雙生子,他們母親生下他們后便撒手人寰,寨主那么鐵錚錚一個漢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養大,可惜小郎君從小體弱多病,雙腿不良于行,一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行動。

  所以,他們寨主的位置,估計要傳給大娘子了。

  大娘子長得貌若天仙,又聰明能干,大伙對她都很服氣,想娶她的人繞寨三圈都排不完。現在大娘子要招親了,像他們這樣的外來客人可不少,全都是想參加招親的!

  趙仲鍼忍不住問:“那是怎么個招親法?”

  老人說道:“那可不容易,文要過我們郎君那關,武要過我們大娘子那關,反正不是文武雙全肯定娶不著我們家大娘子!”

  蘇輅幾人咋舌。

  招個上門女婿還要文武雙全啊!

  蘇輅更是暗暗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了個贊。多虧了他從小相中媳婦兒,勤快地去刷岳父岳母的好感度,要不然以他的條件,可真夠不著文武雙全的邊!

  蘇輅看了眼趙仲鍼,又看了眼王雱,心里平衡了,很不錯,大伙都是小胳膊小腿,誰還能比誰厲害?

  趙仲鍼到底還是少年人,最喜歡這種熱鬧事兒。他興沖沖地對蘇輅三人說:“我們去參加文試吧,我想看看他們會出什么題。反正就算文試過了,武試我們肯定也是過不了的,就去湊個熱鬧吧。”

  蘇輅正要說一句“正合我意”,就注意到張菀柔幽幽地看過來。

  蘇輅立刻說道:“我不去,我不參加,我對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趙仲鍼說道:“這怎么可以,難道出來一趟,又趕巧遇到這樣的事兒,我們得一起去。”他向張菀柔征求意見,“張賢弟,你說對吧?我們一起去看看。”

  張菀柔看了蘇輅一眼,說道:“也好。”

  得到張菀柔的認同,趙仲鍼自然又去拉蘇輅一同湊熱鬧。

  最后四個人一起去報了名,當然,報的是假名假籍貫,這個他們出來時已經準備好了,畢竟到處亮身份也沒意思,微服出行要有微服出行的樣子!

  這寨子的招親做得還挺認真,得知蘇輅他們是外面來的,還專門把他們跟外來的登記在一起。

  既然他們大娘子心里沒有適合得人選,那肯定是參加的人越多越好,廣撒網泛撈魚,說不準能選出大娘子滿意的夫婿!

  這四個候選人就不錯,個個長得眉清目秀不說,瞧著還不像尋常人家養出來的。哪怕他們只是來湊個熱鬧,也可以勸退一些瞎搗亂的:你看看人家這長相、這氣度,有你們什么事兒嗎?

  至于年紀偏小,那也沒事,別家都有童養媳,他們大娘子養個童養婿怎么了?

  完全沒有問題!

  蘇輅就這樣多了一門考試。

  蘇輅忍不住和張菀柔嘀咕:“我對這種事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你看看,明天還得早起起來考試,我都好些天沒寫字了!”

  張菀柔說道:“你們回去后不是要交功課嗎?”

  蘇輅一路上可是經常給趙仲鍼他們說“這個可以當議題”“這個可以當論據”,怎么到他這里就好幾天不寫字了?

  蘇輅說道:“功課當然得留到最后一天才寫,早寫一天,晚寫一天,都沒那個感覺!”

  生活得有一點儀式感,比如哪怕早就有了想法,只需要動動筆就能寫好,還是得拖到最后一秒才動手!

  這樣的話,他就能花最少的時間把事情做完,效率多高對不對?

  蘇輅給張菀柔講解了一番自己的“高效理論”,聽得張菀柔瞠目結舌,從來不知道偷懶這種事居然還能跟高效扯上關系。

  張方平和王安石他們沒有打死他,脾氣是真的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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