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籠打開。
飛鳥就該翱翔天空,關在籠內反倒失去自由。金雕展翅翱翔,翼展足有丈許。強有力的鷹爪極其鋒銳,做低空盤旋,不住鳴叫。
“肥蟲,你能飛嗎?”
金雕態度極其囂張,甚至還有泡鳥屎從天而降。胖虎氣的是嗷嗷叫,一蹦三尺高,偏偏奈何不得金雕。
白稷吹了個手哨,金雕叢天而降,穩穩落在白稷的左臂上。而后,他便隨手給了塊新鮮的雞胸肉。便看到金雕三口兩口便直接吞下,順帶還鄙視了眼胖虎。
被稱呼為肥蟲,這是對胖虎的侮辱!
兩者屬性也不同,天生就不對付。
作為百獸之王的胖虎,什么時候受過這鳥氣?
真——鳥氣!
白稷左臂抬起,又吹了個哨子。
淳于越比著手也想跟著學,結果噴出不少口水。
隨著哨音響起,金雕騰空而起。白稷讓它自己出去溜達去了,最好是再帶點野味回來。這幾日胖虎都餓瘦了,似乎是犯了相思病。可惜,那母老虎對它真沒啥興趣。
王翦望著金雕飛走,大半天說不出話來。左手比著ok的手勢,也不知白稷是怎么吹出來。這就叫口技,沒個兩三年的功底吹不出來。
“國師,巨雕飛走了……”
“讓金雕飛會兒。”
白稷飄飄然開口。
這種兇悍的猛禽不該在籠子里關著,就該隨心所欲的在天空翱翔。能攀升至四五千米的高度,速度最快可以達到300公里以上。
從頻陽到涇陽,估摸就白稷喝杯茶的功夫。
就說戰鴿吧,能有金雕一半速度就算品質好的。當然,兩者飼養起來的難度也完全不同。金雕可是食肉的猛禽,鴿子給把稻米喂點水就好。
“這巨……金雕飛往何處?”
“不知道。”
白稷輕飄飄開口,這次算作是個測試。超出他的極限范圍后,金雕應該還能繼續執行任務。白稷下的令是把獵物帶回來,估計是沒戲。
還是訓練信鴿容易,特別是單向的話。
這兩天白稷就在試著訓練,其實原理非常簡單。信鴿有著歸巢的特性,它們能對地球磁場有著感知。就和人相似,天南地北總得落葉歸根回老家。
像現在白稷在涇陽這里給蒼鴿造窩,等蒼鴿認巢后,便拆遷玄鳥衛將蒼鴿帶至咸陽。以后胖子閑著無聊想找白稷聊天,就可以寫下卷書信,綁在蒼鴿腳上。蒼鴿歸巢,本能的便會飛到涇陽府邸。
原理其實很簡單,馴養起來還是麻煩的。白稷專門花了三萬購買本《養鴿大全》學習,才發現養鴿也是門學問,里面也是博大精深。
至于雙向養鴿的話,操作起來比較麻煩。從時間成本考慮的話,還不如兩地各自養一窩。
到處打量后,王翦已是驚得目瞪口呆。
在后院能看到尚牛指揮著十幾人,驅使野豬奔襲。王翦甚至懷疑自己看走了眼,這些野豬的沖撞能力可不容小覷,尖銳的獠牙足以刺穿皮制鎧甲。一輪洶涌的沖擊后,場面混亂無比。
還有灰狼跟在后面,在頭狼的率領下洶涌如潮水,聲勢浩大。實力暫且不提,光說這幾十只灰狼就足以引起騷亂。即便是訓練有素的戎馬,也會驚慌失措。
這些倒還能理解,畢竟還保持著野獸天性,可大毛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幫著搬木頭就不說了,甚至還懂得打水搬磚,兢兢業業。年度最佳員工獎,非大毛莫屬。
入席而坐,零嘴先送上。這次送上來的是菱角糕,隸屬于江南美食。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以菱角為主的糕點。菱角現在就有,稱之為刺菱,不過吃的不算多。里面的菱角肉比較小,剝起來很費勁。
白稷便讓禾苗帶人剝出來碾碎,再輔以面粉制成了這菱角糕。吃起來的話口感軟糯,帶有些許甜味。還搭配上兩個饅頭,外加一碟小菜。菜就是菱角根炒出來的,這道菜非常下飯,小時候白稷就特喜歡吃。
菱角在鄉下并不少見,在田圃水溝里頭種植。等炎炎夏日的時候,滿池子里全是菱角。然后就可以坐著大木盆,劃進去采摘菱角。
雪姬細細品嘗著菱角糕,動作很慢,沒想到簡單的刺菱竟能做出這么好吃的甜點。雪姬自然吃過刺菱的,基本都是直接生吃。由仆人剝好后,當做水果。剛采的又脆又甜,水分還足。
“這是何菜?”
“菱角根。”
“想不到菱角根如此烹調后竟能如此美味。”
關中這邊少,當初王翦出征討伐楚國。那邊的蓮藕刺棱就多,得就地采摘綠菜。像是刺棱的根莖肯定吃過,他們做法很簡單,去皮燉煮,撒上鹽巴即可。
王翦嘗過兩次,覺得味道并不好,微苦。而白稷炒的是又酸又辣,味道極佳。搭配白饅頭,吃起來剛剛好,就是菜相略黑有點不太好看。
一邊吃一邊聊,王翦也算大概知曉。白稷馴獸,為的是未來作戰用。平時也可 做些農活,節約人力。老秦人窮,五戶分一頭耕牛便是好的。農忙之時,只得以人力背犁。這些野獸經過白稷馴化后,也可充作農用。
蒼鴿用作通訊,只要距離不遠蒼鴿很好用。就算戰馬有驛站,但真要論速度也比不過蒼鴿。要是相隔一千多里的話,那就不好說了。蒼鴿可能會在中途歇息,還有可能遭受襲擊。不光是野獸還會受天氣影響,近距離的話會方便許多。
這幾日白稷都派人在訓鴿,讓尚牛帶著鴿子騎馬至遠處。然后再把鳥籠打開,計算它們返回的時間。效果還算不錯,三四百里內都會返程。就是速度不等,有時快有時慢。
王翦聞言也是嘆為觀止,對白稷手段越發佩服。
“國師之意,可以飛鴿傳書?”
“嗯,近距離沒問題。你們若是有興趣,也可以在頻陽馴養。”
還別說,王翦還真有興趣。他現在一天天閑的渾身難受,巴不得能到處逛逛。早些年各地奔波打仗,年老突然閑下來,他肯定受不了。
養鴿子還的確是件不錯的差事,做的好對秦有大利。王翦作為統帥,自然清楚軍情重要。有時候得上千里加急匯報,跑死跑廢戎馬都很正常。
若蒼鴿真能以飛送信,那秦國豈不是發了?
像現在政令下達,從咸陽傳到邊陲城鎮,月余功夫便算是快的。戰馬戎馬需要喂專門的材料,成本極高,有什么損失簡直能心疼的抹眼淚。
可蒼鴿不同,蒼鴿能吃多少稻谷?速度快,高山大川皆可飛掠,只得節約多少糧食?
“若蒼鴿被射殺如何?”
“那個……多放幾只不就行了?”
王翦一時語塞。
有時候考慮到軍情重要,也會派遣數騎同時送陰書。同樣的道理,蒼鴿也行。要是怕會被射殺,一次放幾百只蒼鴿出去,總有能歸巢的不是?
便是在一戰二戰時期,戰鴿都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在秦朝這個時期,更是大功。
王翦雙手緊握,激動的是須發皆張。
“現在還處于測試階段,大概得再過段時間。”
事情比較多,白稷也是比較頭疼。
“對了,還有兩樣物件,你們來試試。”
王翦是不明所以,就被白稷帶至后院。
這還是早上的事情,白稷差點給忘了。
黃馬打著響鼻,身上掛著馬鞍和馬鐙。馬鞍是木質的,上面還有獸皮披著。設計成四角馬鞍,以樺木制成。馬鐙則是以純鋼打造,锃光瓦亮,自由垂在馬腹兩側。
馬蹄鐵可以讓戰馬更加耐用,卻無法提高騎兵的作戰能力。價值最高的還是馬鐙,然后是馬鞍。
馬鐙的出現徹底解放了騎兵的雙手,靠著雙腳就能控制平衡,雙手揮舞馬刀劈砍都很輕松。現在也有類似馬鐙的器具,主要給稚童練馬用。借助腳蹬,然后能翻身上馬,且只是單邊的。
像現在騎馬對技術要求極高,得用手抓住馬背上的鬃毛,雙腿還要死死夾住馬腹。白稷試過次,把他顛的隔夜飯差點吐出來。
不久前白稷讓魯匠以鋼打造成雙邊的馬鐙,主要是想看看能否發揮出其作用。
“這是什么馬具?”
“此物名為馬鞍,此為馬鐙。”
王翦蹙眉不解,還是不解其意。
接著,便讓商季負責演示。商季作為玄鳥衛,騎術本就十分精湛。有了馬鐙和馬鞍后,更是如虎添翼。這兩日商季都在練習,效果還真不錯。
對騎兵而言,最好的武器肯定不是劍。別的武器現在也沒有,商季就拿長戈湊活了下。
雙腳踩在馬鐙上,雙腿一夾,戰馬當即殺了出去。商季雙手揮舞長戈,不受絲毫影響。借助戰馬,沖擊力極其驚人。
一個橫掃,便看到顆碗口粗的柳樹被一分為二。
“彩!”
王翦當即拍大腿夸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白稷也同時喝彩,而后滿臉笑容的揮了揮手。
“商季,我這柳樹被你斬斷,你可得賠錢!”
滿臉興奮的商季聽到這話,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他這可是聽白稷的意思,就想著演示下,錢不能公費報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