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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哆嗦了下,聞著這味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謝君上,越現在只想刻字。”
光聞這味兒他都受不了,更別說吃了。浪費糧食在這個時期是罪不可恕,可這味淳于越實在是吃不消。
別說淳于越,其余奴仆也皆是掩鼻。
喜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豆腐他吃過,味道還很不錯。最好麻婆豆腐,芥根搭配花椒,就飯能吃兩大海碗。白稷在涇陽代表著是絕對的廚藝權威,公認的美食磚家。
他們覺得難得的珍饈美味,白稷嗤之以鼻,寧愿喝西北風也不會去碰。而白稷指點的菜肴,則是受到一干勛貴的高度評價。
可這臭豆腐,真的能吃嗎?
臭豆腐也有不同,有地方是黑色的,有地方是白的。宵翁所贈就是尋常的水豆腐,顏色偏黃。切塊油炸后,外表呈現出金黃色。
調料是白稷自己配的,紅彤彤的辣椒和蔥花撒上去,再加上鹽巴和陳醋就足夠了。再用筷子攪拌好,臭味頓時淡了許多。
再讓禾苗分好,一人一碗。
白稷之前在街上買過,就十片臭豆腐五塊錢,實在是有些貴了,這次正好解解饞!
不光秦騰他們,就連尚牛等人都有。
宵翁送來的實在是有點多,幾個人根本吃不完。尚牛哭喪著臉,捧著一大碗的臭豆腐。全都是欺負他一個啊,淳于越干脆把碗都塞他了。
白稷可不管這些,夾起一塊沾滿醋水的臭豆腐。上面還有辣椒和蔥花,咬下去后還有汁水。實話實說,味道肯定不如后世街道上賣的,不過白稷已經很滿足了。
扶蘇夾起一筷子,半天張不開嘴。
“吃啊,本君又未下毒。”
“這是宵翁隔老遠自瑯琊送來,都趕緊嘗嘗。”
尚牛閉著眼,一副絕望的表情。夾起一塊,甚至沒有咀嚼,直接咽下。臭味倒是沒多少,只有股開胃的酸辣味。
“誒?好像……能吃?!”
尚牛臉上閃過抹詫異。經過熱油烹炸后,臭豆腐的臭味并不多。再加上老白家的獨門調料——小辣椒,味道絕對是大秦一絕!
淳于越嘴角抽了抽,依舊無動于衷。
尚牛不愧是白稷頭號狗腿子,這也太捧場了!
思索間的功夫,連吃五塊,嘴唇都泛著油光。
“嘶——好辣,痛快!”
尚牛多少能吃點辣,辣椒放的也不多,剛好合他的胃口。淳于越有些汗顏,尚牛這為了捧場連命都不要了!
可漸漸的,淳于越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不光尚牛,就連扶蘇和喜也在大快朵頤,時不時還會發出驚嘆聲。最主要是白稷,這可是個挑食的主,竟然也吃的這么香?!
“咳咳,讓某嘗兩塊兒。”
尚牛倒也灑脫,就讓淳于越夾了一筷子。
聞著味道,淳于越臉色還是有些古怪。最后咬了咬牙,直接塞嘴里大口咀嚼著。短短一息的時間,淳于越表情瞬間就變了。
口感很獨特,酸辣可口,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臭。
“嘶,再予某些。”
“這可不行。方才是博士不要,怎可出爾反爾?”
尚牛非常護食,死死保住,不給淳于越機會。
“咳咳!”
眼看著兩人就要真人PK,白稷卻注意到胡亥根本不吃。這熊孩子不吃也就罷了,竟然還在用筷子戳來戳去的。
其實不喜歡吃臭豆腐很正常,后世也一大把人不好這口的。但像胡亥這種一邊戳,一邊還吐口水的,這就讓白稷非常窩火了,這不是糟蹋糧食嗎?
“胡亥公子,你為何不食?”
“臭,不好吃!”
胡亥氣哼哼的開口。
現在的胡亥還很蠢笨,說他是天真爛漫也可,說他是調皮搗蛋也沒問題。總之,現在的他并無多少心機。只覺得自己是公子,地位很高。而白稷是臣,就得讓著他,反正宮內侍者皆是如此。
而且,胡亥覺得是白稷害趙高被貶謫,害他失寵。自然對白稷肯定是沒什么好臉色,甚至還覺得白稷是在刻意刁難他。
拿這種腐敗的臭食給自己吃?
不管扶蘇如何,反正他絕對碰都不會碰。
“公子不吃也無妨,卻不該糟蹋糧食。”
扶蘇也在旁點頭道:“少弟,快向國師認錯!”
大是大非面前,扶蘇看的還是比較透徹。即便在宮中,浪費糧食也是大錯。吃不下的,可以賞賜給侍者,若是隨便倒了必會受罰。
“吾無錯!”
別看胡亥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直接起身,順帶一腳把桌子給踹翻。被他戳爛的臭豆腐灑了一地,湯汁四濺。
秦騰眉頭緊蹙,欲言又止,這胡亥真要翻了天!
當初廷議,胡亥偷摸把大臣們的步履踹的亂七八糟。他尚且年幼,秦始皇未曾責罰他。這些年來不僅沒變好,反而是變本加厲。
秦騰自然也看不慣胡亥的些做法,只不過胡亥為少子又得寵,他不便開口。
“不可胡鬧!”
扶蘇也怒了。
在別人府上做客,胡亥怎可放肆?
他來之前,秦始皇就囑咐給他個事情。
胡亥現在沒有先生教導,性格越發頑劣。而白稷貴為國師,有經天緯地之能。若是他愿意收下胡亥,不說成材,只要改改這頑劣的性格就好。
換做別人的話,肯定沒這能耐,白稷肯定可以。
現在胡亥直接當堂沖撞白稷,這還怎么拜師?
白稷沒想那么復雜,對待這種熊孩子沒啥好說的。大手一揮,直接將其隔空拽了過來。伴隨著胡亥的慘叫聲響起,他就如同時雞仔一樣,被提溜在半空中。任憑他如何撲騰哀嚎,皆是無事于補。
“汝……汝敢欺負我?我回去后,必定會告訴父皇!”
胡亥聲音都在顫抖,雙眸更是升起些許霧氣。這招他用的很熟練,可惜,他這次找錯了對手。
本來白稷對胡亥就沒什么好感,還敢放肆?
隔空取來截竹條,接著把胡亥的下衣撩起。倒沒有直接脫下,還給他留點面子。
而后揚起竹條,狠狠抽了下去。
胡亥疼的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這一棍,打你浪費糧食!”
“這一棍,打你不敬黔首心血!”
“這一棍,打你不尊長輩!”
“這一棍,打你任性妄為!”
白稷接連抽了十幾下,每次的力道都剛好。他之前看過,說是打屁股也是有技巧的。有種方法能讓人痛不欲生,卻又偏偏不會真的傷到。
反正他不會,管他會不會受傷。就算只剩一口氣,他也能把胡亥給救回來。先揍過癮再說!
“這一棍,打你愚昧無知,濫殺無辜,殘害忠良!”
“等……等等!”
胡亥急眼了。
前面挨打就算了,后面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吾何時濫殺無辜 辜,殘害忠良了?”
“廢話太多,再揍一棍,這棍打你毀我手辦!”
“啊!!!皇兄救我!”
扶蘇眨了眨眼,險些石化在原地。
喜和淳于越則是嘆為觀止,只恨自己沒有臺照相機。這要放在后世,絕對能上頭條!胡亥再不濟也是秦始皇最疼愛的少公子,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嗎?
這倒是其次,后面白稷說的都是啥?
愚昧無知倒是沒錯,扶蘇覺得胡亥是挺蠢的。
至于后面兩句?
天地良心,胡亥現在連只雞都沒殺過。
再怎么著,也沒到濫殺無辜,殘害忠良的地步。扶蘇自然不知道,正是因為胡亥的緣故,他最終會因一旨詔書被下令賜死。
“玉不琢,不成器。本君今日打你,是為這江山社稷而打!身為公子,卻浪費糧食,糟蹋別人心血。本君身為國師,乃秦國之師,打你也是理所應當。你若是不服,大可回去稟上。”
白稷三言兩語,瞬間讓自己占領了道德制高點。就連秦騰在旁都點了點頭,覺得白稷做的沒毛病,就差拍大腿叫好。
胡亥此時已經哭成了鼻涕蟲,趴在地上撒潑打滾。白稷只是瞪了他眼,胡亥便連滾帶爬的跑扶蘇后面躲著。
好好的美事品鑒演變成了場鬧劇,扶蘇也沒好意思再提拜師的事情。畢竟,這事是胡亥做的不對,的確該打。
臨走前,扶蘇接連躬身致歉。秦騰得了好幾卷竹簡,除開印刷術外便是《千金方》。另外還把淳于越辛苦刻的字坯悉數帶走,嗯,全帶走了……
望著馬車離去,淳于越只覺得有些頭昏。
“君上,越還得重新再刻?”
“當然。”白稷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縱觀涇陽,舍你其誰?這事做得好,你便能千古留名,光宗耀祖!”
不管干不干,淳于越的確是千古留名了。主張分封,最后被李斯一腳踩在腳底,淪為背景板。白稷三言兩語便讓淳于越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挑燈,再刻上幾百個字坯。
望著馬車漸行漸遠,白稷轉身離去。
胖子的目的,白稷心里頭自然清楚。但教育熊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沒有胖子配合光靠他怕是有些難度。
戲臺子他都已經搭好了,演員也都就位。就等著胡亥去告狀,自尋死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