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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流匪,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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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翦頓時蹙眉,這親衛是留在頻陽府上的。竟然不遠百里趕來,必是大事!

  “何事?!”

  “少姬……失蹤了……”

  少姬,為仆人尊稱主家未出嫁的女兒。

  “雪姬……失蹤了?!”

  王賁臉色頓時巨變,拍桌子起身。他兒子除開王離外,還有好幾個,但女兒唯雪姬一人!

  雪姬?

  白稷愣了下,這不是那晚碰到的婢女嗎?

  靠!這是王賁的親女兒?

  白稷這才想起來秦漢時期的姓氏之復雜!

  按照淳于越的說法,女子的姓的確要放在名后面。只不過現在秦國兼并天下而周禮崩壞,女子也可以氏在前,后面再加個姬做美稱。比方說:虞姬、衛姬、如姬、趙姬……

  雪姬不同,她出身頂尖豪門,便還守著這規矩。要按后世的叫法,稱呼她為王雪都行。

  唔,似乎有點普通,難怪叫她雪姬。

  白稷瞄了眼王賁,這絕對是基因突變!

  兩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簡直是云泥之別。而且,雪姬也算刷新他對將門之后的認知。

  柔柔弱弱的,這是王賁女兒?說出去誰信?

  因為連年征戰的緣故,家中女子都要撐起一片天。她們很多都是又當爹又當娘,辛苦哺育著下一代。會為了別人用自家田溝的水,而大吵大鬧。她們并不是潑婦,只是受生活所迫。

  尋常女子如此,雪姬這位將門之后就別提了。

  “快!快把她找回來!”王賁拍桌子急眼了,“數十個親衛,你們竟也看不住?”

  “主上息怒!”親衛嚇得直哆嗦,“吾已命親衛沿路大索!”

  白稷也是時候的站了出來,“通武侯無需著急,我也派些家將出去找找。”

  “尚牛,帶著人沿路去找。”

  “喏!”

  白稷暗中施展仙法,準備讓蜜蜂也出去找找。說起來他下次可以養兩只細犬,當個搜救犬貌似也不錯。聽說,狗的嗅覺很強……

  王賁氣急敗壞的狠狠敲了下桌子。

  在白稷看來,他這也是擔心女兒的緣故。

  “通武侯莫著急,雪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

  “她怎會有事?老夫怕的是別人有事!”

  王賁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擔憂。

  “哈?!”

  白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國師有所不知,雪姬年幼喪母受過刺激患了癔癥。老夫這些年來為她請過不少醫師,皆是束手無策。平時還好,一旦受刺激,便是三頭戎馬都拉不住!”

  “離曾經欺負過她,被揍得鼻青臉腫,好幾個侍衛都攔不住。”

  尚牛在旁是拼了命的點著頭,牛眼中滿是恐懼。

  而白稷徹底凌亂在風中……

  這tm是雙重人格?!

  涇陽與頻陽相接處,沿途有片茂密的叢林。

  隔三差五便會有獵戶背著長弓而入,挖個陷阱捕獲獵物。有的時候也會竄出來野豬,破壞田圃里的莊稼,咬死飼養的家禽。

  這年頭養豬的不多,養雞養狗的有。像是村門口打鳴的公雞,拴在門口的大黃狗。當然,最狠的還是大白鵝。村頭一霸,領地意識強,就連大黃狗看了都得夾著尾巴跑。

  時至午夜,林野中依稀能看到點點火星,偶爾還有三兩狼嚎聲響徹林中。

  雪姬雙手被麻繩所縛,背靠老樹下,眸中滿是驚恐。圍繞在篝火旁,對面則有兩個黑衣人,相貌丑陋,面目猙獰。

  這事還得從早上說起,王翦帶王賁到涇陽,雪姬也想跟來的,奈何王翦不答應。雪姬就偷偷摸摸帶著小白溜了出來,本來她是騎馬的,結果跑到半途中之時兔子竄進了林野中。

  雪姬只得冒險進來,然后便被這兩流匪抓了。

  秦國初定,流匪還是不少的。哪怕是在后世,類似的人都有,更遑論是在秦國。大部分皆是六國黔首組成,落草為寇占山為王。與野獸為伍,過著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

  有時候還會搶奪所過賈人貨物。這些流匪很棘手,有點風吹草動便會隱匿在山林中。派遣大量衛卒得不償失,小股的又抓不到。

  兩人本是魏卒,不愿投降便成了流民。這些年來是到處躲竄,終日在山林中躲避。須發亂如雜草,衣衫襤褸,踩著雙草鞋。唯一稱得上武器的,便是兩把銹跡斑斑的短劍。

  “你們快放了我,我是通武侯之女!”

  雪姬掙扎著,慌張的眼神依稀藏著抹鋒芒。

  “通武侯?”

  流民轉過頭來,瞳孔瞪大。

  “便是那賊人王賁?!引黃河、鴻溝之水入我大梁。水浸大梁三月,城墻崩塌,死傷無數,殺我魏王!”

  這是恨之入骨,發自肺腑之言!

  “大兄,今日實為昊天保佑。我們殺了賊人之女,為大梁枉死之民報仇!”

  兩人為手足兄弟,父母親人皆是死在戰亂中,對秦國自然是恨之入骨。雪姬也沒想到,她報自己身份反倒是害了自己。

  “嘿嘿,先把這白毛赤兔烤了食!聽說此獸為百越獨有珍獸,不知血肉與灰兔有何區別。”

  “吃飽后,再送她上路,給大梁子民報仇!”

  流民一把抓住白兔的耳朵,陰森森的笑著。

  他已經許久未曾進過肉食,這些天都是以野菜野果充饑。他們躲避追捕,最后逃至京畿,因為監察更為嚴苛,也難以離開。

  “不要!!”

  雪姬忍不住叫出聲來。她養這兔子足足養了三年,感情深厚,已將其視作親人。

  “呵!我恨不得生啖你們血肉,吃個兔子如何?”流民怒氣沖沖道:“你可知王賁賊人殺我多少魏人?又有多少魏人因此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鏗鏘!

  短劍抽出。

  篝火下,白兔拼了命的掙扎著,奈何對方死死攥著它的耳朵,想跑也跑不了。

  雪姬瞳孔慢慢收縮,呆呆看著眼前這幕,腦海中有著無數記憶涌現而來。

  她年幼喪母,無依無靠。每至夜晚,皆會被夢魘驚醒,她害怕王翦或者王賁大敗戰死。卻無人能予她慰藉,因為她是將門之后,必須得自強!

  雪姬繼承了亡母的溫柔賢淑,也有王賁的勇武。最擅騎射,武藝天賦不俗。

  只是她不愿碰這些,而現在……

  雪姬猛地抬起頭來,眼神蒙上層猩紅,本就不嚴實的麻繩被雪姬生生掙脫開。即便手腕因此勒出血,她也未曾動容。這兩流民眼看便要得手,一抹刀光卻是自背后呼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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