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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翡翠白玉湯,仙師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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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下了兩日的大雨,行程只得擱下。

  瑯琊郡,宵村。

  里正老農以村為名,就叫宵,熟悉的便喚之為宵翁。

  先秦時期,姓氏不同相當重要。

  姓別婚姻,有同姓不婚的說法。

  氏別貴賤,有氏者榮。

  到了西漢時期,姓氏便合流了。

  像是宵翁就無姓無氏,現在屬于黔首。

  秦朝十戶為一里,加起來大概也就五六十人左右。

  十里為一亭,十亭為一鄉。

  漢高祖劉邦就是亭長,好歹還管著好幾百人呢。

  宵翁作為小吏中的小吏,也是有些權利的。

  自他回到村里后,潛心研究其豆腐配方。

  做豆腐其實并不難,搞清楚過程后就能上手。

  白稷精細到各種用料的配比都有。

  挑選顆粒飽滿的黃豆,加上制作好的石磨就成。

  白稷教他們的是牽頭牛磨豆腐,宵翁可沒這膽子。

  作為農耕社會,牛可是活祖宗!

  耕牛可太重要了,吃的比人都要精貴。

  人拉肚子了,大不了疼兩天。

  可耕牛要是竄稀,那就等著挨板子吧!

  秦律可有嚴格規定,牛的腰圍每減瘦一寸,主事者要笞十!

  所以,宵翁決定還是由人來推磨。

  他有二子,雖然還未成丁卻有一把子力氣。

  交換更替,倒也湊活。

  宵翁并未告知其他人,而是自己先試試看。倒不是有私心,純粹是想先自己試試看,若真的可行,再找鄰里幫忙。

  小女兒最好喝豆漿,也愛吃豆渣餅。

  這豆渣餅宵翁就自己笑納了。用炙烤的方式做成,而不是用油煎出。味道肯定不如白稷做的,依舊是將其視作難得的美味。

  這可是仙人所賜,他們這些苦哈哈也能吃上,還挑什么?

  要知道,這些吃食聽說連皇帝都贊不絕口!

  兩者之間口味相差還是有些大的……

  至于豆漿因為沒有味道,宵翁突發奇想加了點鹽巴。

  還別說,味道也還闊以!

  咸黨和甜黨的戰爭,或許會提前個兩千來年打響。

  他的小女兒,唔……現在應該稱‘少女’就很喜歡,還稱其為豆奶!

  折騰了足足兩天時間,第三日清晨宵翁才做出了豆腐。

  一板板的分好,足足得重兩石!

  以牛車拉至市集,短短兩個時辰后就全部售罄。

  對古人來說,兩個時辰的確是短短。就像走個兩三天的路程,就算是比較近的。

  豆腐價錢便宜,以斤算,一錢兩斤。

  這價錢,比粺米都高的多。菽豆的話大概二十錢一石,品質好點的能高些,當然還是比不上糲米的。

  一石菽豆算下來能做兩石半的豆腐。這其實是他們工藝不夠,加上自己喝豆漿的緣故,不然就是一石變三石!

  即便如此,一石菽豆能賺上百錢!

  剛開始其實沒幾個人買,后來宵翁鼓足勇氣念出白稷給的詞,當場吸引來不少人。

  甚至連亭長都趕來了!

  他是早早就收到消息,說宵翁是仙師罩著的!

  誰人不知白稷的大名?

  勒石頌功,刻五星面東海,庇護秦國。

  皇帝泰山封禪,得昊天認可,方能結識泰山桃花仙人。

  聽說,白稷可活了五百年呢!

  皇帝此前收購菽豆,他們也都知曉。

  甚至還有不少膽子大的背過去出售。

  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秦國也是如此。

  畢竟這么好的事情,有幾人會信的。

  現在瑯琊一帶皆有傳言,說古有商君立木為信,今有仙人易豆為信!

  大秦豆圣,令人心服口服!

  要讓白稷知道這話從誰嘴里傳出來的,絕對讓他吃豆子吃到死!

  這豆腐外人也都知曉,可那是皇帝吃的!

  他們這些黔首苦哈哈,吃的上嗎?

  抱著獵奇心理,知道宵翁賣的就是傳說中的豆腐,紛紛掏錢購買。

  一錢能買上兩斤,倒也不算貴。

  有的沒錢的,就用半斗菽豆來換,宵翁也是來之不拒。

  最后剩下四斤豆腐,宵翁活了這么多年也會來事,便說剩下的賣不出去,怕浪費所以贈予亭長。

  亭長對此相當滿意,專門讓兩個亭卒送宵翁回去。

  在一定程度上行些方便,倒也無妨。

  有了錢宵翁買了不少糲米精鹽,還花四錢買了只彘腿。菽豆不用擔心,鄰里都有。

  豆腐該怎么食,宵翁也都和他們說了。

  考慮到他們現在沒有鐵鍋,就教他們做翡翠白玉湯!

  對,珍珠吃了!

  說白了就是綠菜豆腐湯,也符合他們的吃法。

  清水燉煮,加點鹽巴即可。

  賺了錢后宵翁不敢怠慢,這些錢放在胸口都發燙。

  他沒有忘記白稷的囑托,專門找里內老人開了會。

  把白稷事跡好好宣傳了下,還說準備告知鄰里。

  “仙師是好人!”

  這是幾十人商議半天后作出的結論。

  白稷這是給了他們條活路!

  這圖紙可得好好保存起來,宵翁都沒資格,得交給最年長的老翁保管。

  每戶人家都得出力,這就是合作社的精髓!

  賺到錢大家平分,誰出力多誰拿大頭。

  宵翁是里正,又接觸過白稷,其余人也感激他,他就負責做豆腐,拿最多的一份!磨豆腐和趕牛車叫賣的,都交給年輕人。

  還別說,也算是稍微有個雛形了。現在雖然是個嫩苗,但終有一日能成為遮天蔽日的柳樹,惠及四方。

  宵翁覺得做人得厚道!

  白稷送他價值千金的配方,那他肯定得做點什么。

  金銀玉石他也沒有,宵翁就想著送兩塊自己做的嫩豆腐。以宵翁的身份,連瑯琊山都上不去更別說進行宮了。

  冒著大雨,披著蓑衣,懷里捧著陶罐——這里面裝著五塊嫩豆腐。

  都是宵翁精挑細選過的,沒有碎的,顏色也好看。白白嫩嫩軟軟的,就像是……

  趕著山路,渾身濕透了也沒放下陶罐過。

  最后,把陶罐交給衛卒,說是獻于陛下和仙師的。

  然后宵翁就冒著大雨趕回去了,他淋雨就好,可不敢讓仙師冒雨來見他。

  若出什么事,他賠上這條老命都不夠的!

  當尚牛把陶罐交給白稷時,白稷沉默了。

  里面的嫩豆腐有些碎,陶罐還帶有余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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