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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保持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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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女朋友的肯定。”潮長長心里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我男朋友好像不太高興呢別生氣啦。”朝朝姑娘肆意賣萌。

  “沒生氣,我看起來像是那么容易生氣的人嗎?”潮長長反問。

  “不像。”云朝朝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嘴上卻說:“你看起來像是一直在生氣,你不知道自己長了一張厭世的臉嗎?”

  “厭世嗎?我只知道我長得很帥。”潮長長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可不就是帥嗎?只是在馬代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沒能忘記你的容顏。”

  云朝朝開始回憶:“白色的T恤、黑色的畫筆,金色的陽光穿過潔白的云層,帽檐遮擋了半張臉龐,卻遮擋不住斜陽刻畫立體的側顏。我當時就想,雕刻般的側臉,正過來會是什么樣子。”

  “正過來一陣陣的失望,”潮長長學著云朝朝的語氣接著說:“天哪,這不就是我最討厭的那長臉嗎?”

  “怎么可能,明明是我最喜歡的,過去了這么多年,還是會時時想念,常常夢見。”

  云朝朝很捧場,再也不是正式交完之前的那個逆鱗姑娘。

  倒是讓潮長長有些不適應:“我好像已經習慣了被打擊,你這么一夸,我就心慌得不行。”

  “事實而已,有什么好慌的?”

  “因為我詞窮啊,夸人好看這個活計,不應該是男朋友來做的嗎?”潮·男朋友·長長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咱倆誰和誰啊?夸你就等于夸我自己眼光好啊。”云朝朝像跳芭蕾似的,繞著潮長長旋轉了一個圈:“拜托男朋友記得一件事情,交往之前,我打擊你,是出于愛而不得的心理不平衡和妒忌。”

  “那現在呢?”

  “現在啊……現在你都已經是專屬于慢慢的等等了,哪里還舍得打擊呢?打擊你就是質疑自己的眼光。男朋友對女朋友的智商這么沒有信心的嗎?”云朝朝嘟著嘴、皺著眉,詮釋著可愛版的生氣。

  “怎么會呢?誰敢質疑全國狀元的智商,最多也就敢懷疑一下情商。”潮長長的頭又開始鐵了。

  “我情商怎么了?”云朝朝瞪著潮長長,示意他小心說話。

  “我經常驚嘆于女朋友的情商之高,隨口一款,就讓我有了一種掉到溫柔陷阱的感覺。”潮頭鐵自己把話又給圓了回來。

  “是嗎?那你就在陷阱里面生根發芽好了呀。”云朝朝笑著回應。

  “掉到什么也沒有的陷進里面,沒有得吃沒有得喝,這要還能生根發芽,我是不是靠光合作用,就能走完我并不漫長的一生了?”潮長長把重音放到了吃這個字上。

  “才不會呢,你想吃什么,我就給你往陷阱里面丟。”云朝朝做了一個背后投球的動作。

  端得是瀟灑和肆意。

  “這樣的生活,聽起來,好像不是那么讓人期待啊。”潮長長知道云朝朝沒和他在同一個頻道。

  “是吼,那等我有時間再想想怎么布置更加溫柔的陷阱吧。”

  “好,那我保持期待。”標志性的笑容,再度浮現在潮長長的臉上,賤兮兮的俏皮,外加不易察覺的孩子氣,還在不知不覺中加了點無奈。

  “我男朋友笑得這么好看,可真的是太犯規了呢。快回去吧,我不在的時候,不許這么對著其他小姑娘笑,知道嗎?”

  “我回去哪里?”

  “當然是回畫室啊,我看你這架勢像是畫了一半就跑出來的,你們要是有人體模特什么的,回頭等你一個人的進度,肯定就等不耐煩了。”

  “你別聽斯念瞎起哄,我從來不畫人體素描的。”

  “啊?人體素描不是藝考生的必修科目嗎?”

  “我畫的都是衣冠楚楚的。”潮長長強調了一下。

  “哈哈哈,你都想的什么啊?你的腦容量最近是不是有點不夠存儲啊?你要是連人體素描都接受不了,那你還參加什么藝考啊?”

  “我這不才開始嗎,你等我慢慢適應。”潮長長頗為不好意思,剛剛是他矯情了。

  “行,那你慢慢適應,我先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你不是剛剛才到嗎?你等我一下,我去和老師請個假。”潮長長今天上的是一對一的課程。

  給潮長長上課的老師,一般不上一對一,這要還是YC葛孔明的面子夠大。

  “你本來集訓就比別人晚了,現在還想請假?我這次過來一趟,就是當面和你說一下MK

  FairWill的事情。我現在回去找我爸一趟,應該還能趕上一頓晚飯,然后今晚就從那邊回北京了。”

  “你今晚就走?”潮長長吃驚道。

  “對啊。”

  “這不才五號嗎?清華國慶不和全國統一放假的嗎?”潮長長不解。

  “統一啊,男朋友這么期期艾艾的,是舍不得我走嗎?”

  “那是當然啊。牛郎織女的見面時間,都沒有這么短暫吧?”

  潮長長接到云朝朝電話說已經到畫室門口的第一反應,是云朝朝提前結束了絕世秘籍在成都是事情,要過來和他共度假期的尾巴。

  他已經做好了要請假陪女朋友兩天的計劃。

  “那是他們一年才見一次啊,你等我放寒假唄,到時候省考和校考結果也都出來了,你也閑了我也沒事了,不是想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嗎?咱倆這十八九年的緣分,也不差這幾個月。”

  “又是這句話,你又想說朝朝長長不在朝朝暮暮是不是?”潮長長回答得有點小幽怨。

  “我這不之前一直趕發布會,然后我們有個小組作業,國慶過后就要交的,前期的準備什么的,都是小組其他同學在做了,我肯定要早一天回去,把我的貢獻值給補上,你女朋友又不是只知道躺贏的學渣,對吧?”云朝朝除了發布會,還有學習的事情。

  “為什么我女朋友說話這么霸總?”潮長長莫名就有了自己是個粘人的小媳婦的感覺。

  他在那兒滿心的依戀,女朋友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

  “那怎么辦呢?我男朋友這么秀色可餐,我要是不見一面就跑,回頭把男朋友給吃干抹凈了,弄得男朋友無心高考,不就是殘害祖國的花骨朵嗎?”云朝朝也是有自己強大的邏輯的。

  “我竟然無言以對。”潮長長一點都不覺得花骨朵這三個字,和他有什么關系。

  “那是啊,久居樊籠就要有久居樊籠的樣子,哪天變成了脫韁的野馬,誰還有力氣拉回來?”云朝朝意味深長地看了潮長長一眼。

  “你知道你現在這誰什么行為嗎?”潮長長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么心情。

  “什么呀?”云朝朝咬著自己舌頭,呆萌可愛又無辜。

  “撩完就跑,不負責任。”潮長長伸手刮了一下云朝朝的鼻尖。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云朝朝這樣的人。

  一會兒霸總到不行,一會兒可愛到無敵。

  “啊喲吼,這么高的評價呢?你等我這次回去,就認真研究一下,美院的同學住幾號樓。”朝朝姑娘又出幺蛾子。

  “研究這個做什么?”潮長長問。

  “就先確認一下,等我變成野馬的時候,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飛奔到我男朋友的宿舍樓底下啊。”云朝朝做了個掐秒表的動作。

  潮·花骨朵·長長這會兒算是明白了。

  朝朝姑娘打擊人的方式,是不拘一格的。

  潮長長這個高中生時時刻刻感受到來自清華學姐的降維打擊。

  她女朋友從成都這么大老遠飛回來一趟,直接把驚喜送到了畫室門口,就僅僅只是問了說幾句電話就能講清楚的話?

  為什么呢?

  因為沒有商量一下,就把MK

  FairWill打包出去了,怕他不開心?

  可那原本就是云朝朝的品牌,她當然有權力做任何處理。

  潮長長沒有不高興,只是還有好些事情不太明白。

  比如,MK

  FairWill雖然體量不大,但是說打包就打包,說轉手就轉手,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再怎么樣,就算是要并入到Y·Y的上市計劃,那各種合約條款起草,還有股份置換的協議,包括盡職調查什么的,都不可能是去成都開個發布會就能直接達成的。

  潮長長不是不能理解,云朝朝覺得MK

  FairWill會成為他的羈絆,讓他學自己不想學的專業,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可他并不是盲目地想要接手MK

  FairWill,他甚至也沒有決定要不要接手。

  因為他是從這個時候,才真正開始想,自己未來想要做什么的。

  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云朝朝就防患于未然,直接剪斷了他和MK

  FairWill之間的聯系。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怎么說呢,他總有一種,云朝朝和他在一起,太過小心翼翼的感覺。

  云朝朝對MK

  FairWill的態度是這樣,那么清華美院呢?

  會不會等他考上了,又覺得是為了她做出的犧牲?

  兩個人在一起,相互做一些犧牲不是很正常嗎?

  或許,云朝朝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有多么矛盾。

  照道理來說,云朝朝不應該是一個這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女孩的心思向來不好猜,朝朝姑娘的尤其如此。

  他這個戀愛談的。

  難不成表白即巔峰?

  元旦假期之前的一天,清華美院公布了各省初試合格分數線。

  色彩、素描、速寫,一共三門,都是百分制。

  以省考的分數線來定。

  潮長長所在省份今年的分數線,劃到了245分。

  潮長長的素描和速寫,都拿了95分。

  他以前沒有專門為考試畫過素描和速寫,但這兩項都是美術的基本功,找到了方法,拿起來也不算麻煩。

  唯獨色彩這一樣,潮長長像云朝朝那樣,慧眼識珠的閱卷官,只拿到了不足以及格的55分。

  加在一起,就剛剛只到了分數線的位置。

  能過清華的初試合格線,當然不能算考的很差,但對于潮長長的學霸人設來說,這樣的分數,就肯定算得上是求學歷程里面的洼地。

  當然了,對于像清華這樣還有校考的美術院校來說,省考,就只是一個初試合不合格的作用。

  最后要通過校考,才能決定,能不能收獲來自清華的專業合格證書。

  在專業合格之后,清華將會按照文化課的成績,擇優錄取。

  葛功明對潮長長的期待值,一向都很高。

  按說,潮長長只在畫室畫了幾個禮拜,就有兩門課達到了95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葛功明也去了解過,清華往年的校考,速寫的比重占的很大,素描又一直都是考潮長長擅長的靜物素描,只要潮長長的色彩不出太大的問題,考上清華美院的可能性,也還算是比較大。

  可往年的經驗并不一定適合今年。

  計劃趕不上變化。

  早年,有很多學校都是組織藝考的。

  云朝朝高考的這一年,還有三分之一的985院校,是有組織美術校考的。

  隨著藝考的改革,到了潮長長這一屆,就只剩下中央名族大學、和清華大學這兩所985院校,還有組織美術校考。

  清華美院今年要是也通過省考直接招生,那潮長長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葛功明想想都覺得后怕。

  高考也改革,但沒有藝考改這么大的。

  葛功明并不反對潮長長繼續嘗試藝考,但他反對潮長長在省考結束之后去北京的畫室。

  YC沒有收過美術特長生。

  因為不了解,葛功明自己搶先一步去做了實地調查。

  去的就是潮長長說自己準備要去的北京畫室。

  然后,葛功明就被震驚了。

  葛功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教室——如果畫室可以稱之為教室的話。

  陰暗、壓抑,人擠著人,畫畫的學生大多麻木到沒有表情。

  和藝術給人得感覺相去甚遠。

  倒不是說潮長長選的畫室不好,就沖這人氣,肯定也不會太差。

  但絕對不適合他養大的神獸。

  上一次,潮長長說要放棄美國的學校去英國,葛功明就那么放任自流了。

  這一次,說什么,他也要拿出政教處主任的氣勢,不能讓潮長長肆意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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