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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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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讓師姐意識到,你也到了要談戀愛的年紀了。”

  “這還用意識嗎?我都直接和她說了百八十回了。”

  “那師姐怎么說?”

  “她說知道了,等到了北語,就給我介紹女朋友。”

  “這樣啊,說不定師姐也就是嘴上這么說說,我讓朝朝配合配合你,就剛好看看,師姐看著你和別的女孩子相處,是不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這會兒倒是大方。”

  “誰讓你是我大哥呢,弟妹關照你一下,也是應該的嘛。”

  “我真的應該拍下來,讓朝朝姑娘看看你現在的這副嘴臉。”

  “她一定會說,才一會兒沒見,我男朋友怎么又變帥了。”

  “我……”斯念整個一個氣不打一處來,還無處發泄。

  想罵人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匯。

  更關鍵的是,以他對YC前辯論隊隊長的了解。

  他要是敢罵上一句,潮長長就能不帶一個臟字地,說得他體無完膚,毫無還手之力。

  被潮·辯論隊長·長長支配了一整個初一的恐懼,至今還如影隨形。

  “我還是喜歡今天之前的潮小弟。”斯念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這么一句。

  “你潮小弟過去十八年都是這個樣子的,中間的那段錯亂,你可以直接跳過。”潮長長的心情,好到飛起。

  “我瘋了今天晚上才要在這兒和你睡!”除了埋怨一下自己,斯念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你就算瘋了,我今天晚上也不和你睡,你去阿華大排檔打個地鋪吧,感覺那兒空間比較大。”潮小弟開啟了對斯念大哥的花式嫌棄模式。

  “啊嘿,我找贏姐告狀去!”斯·大哥·念又退回到了四年之前,被欺負一下還要搬救兵的斯·小屁孩·念的生活里。

  “去吧去吧,我媽這會兒已經睡了,你現在找她,記得得先過我爸那一關。”潮長長一點都不懼怕斯念找家長告狀。

  初一那會兒,最多也就是被說兩句。

  現在嘛,他還真想看看,斯小屁孩,是怎么找贏曼而撒嬌的。

  都說撒嬌的男人最好命,男人撒起嬌來,就沒女人什么事兒了,他正愁沒地方學習觀摩呢。

  呃……這話好像有哪里不對。

  而且,他為什么要學撒嬌呢?

  這問題不能細想。

  細想想去簡直無解。

  “你還真別說我初中周末住你家你爸你媽還真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也算有失必有得吧。”

  第一高樓出事之前潮一流和贏曼而住在潮家別墅的主臥層。

  一整層足足有三百平米。

  是時下豪宅比較流行的雙主臥設計。

  男主人書房、女主人書房,男主人衣帽間、女主人衣帽間男主人衛生間、女主人衛生間。

  全都是獨立的,就連臥室也分男女主人的。

  兩個臥室的中間有一道可以滑動的門打開就能把兩間臥室拼到一起。

  如果男主人打呼比較嚴重,或者男女主人的生活作息時間不太一樣,這樣的設計,就能互不影響。

  想要相互獨立的時候也是完全沒有問題。

  斯念參觀過潮長長以前的家把每個房間都走得透透的。

  主臥層在四樓。

  潮一流一般只喜歡在地下一樓的影音室和酒窖呼朋喚友。

  鬧得再大聲,也不會影響樓上,更不會打擾鄰居。

  贏曼而多數時間都在四樓的書房,寫寫字,畫畫畫。

  再不然就是喊上一兩個閨蜜到書房旁邊的小會客廳喝喝下午茶。

  有好幾次,斯念仗著自己是贏曼而的親兒子混跡到了親媽閨蜜下午茶。

  真要下了樓,贏曼而也是在花園里面插花和看書。

  和潮一流在家最經常待的威士忌雪茄吧算得上是毫無交集。

  斯念對潮爸潮媽的生活習慣,不說了如指掌但絕對足夠全面。

  像今天這樣看著潮一流和贏曼而同進同出同吃同睡絕對是破天荒頭一回。

  他以前,壓根就沒見潮一流和贏曼而臥室中間的那道電動門有打開的時候。

  “這就是家道中落、家境貧寒、返璞歸真住小危樓的好處,這種好處,你這種中國制造繼承人肯定是體會不到的。”潮長長自嘲起來,連小危樓都跟著沾光。

  “看你現在這樣,兄弟我還真就可以放心去北京上學了。”

  “說得好像我不是這樣,你就不去上學了一樣。”

  “你要不像現在這樣,我就可以多留幾天陪陪你。”斯念的心,比他的嘴,要細致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不用報到了?”

  “我沒那么早啊,而且,就算到了報到的時間,我可以找師姐請假啊。”

  斯念一說到師姐,眼睛就亮得像暗夜里劃過的流星:“師姐就是我們系的輔導員,我晚去報到幾天,又不會怎么樣。”

  潮長長看著斯念放光的雙眼,突然有些理解這種情緒,難得配合地說:“你有師姐你了不起。”

  “還行,還行。”斯念很是受用。

  “你別等我結婚了,你都只是還行。”給了顆甜棗之后,緊接著,必須是一個打擊。

  如若不然,斯念能一口氣沖出太陽系,回到流星滑落的起點。

  “啊嘿!你現在這樣很不可愛,好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什么德性?”

  “戀愛中的男人的德性唄。”潮長長回答得一臉認真:“你要是覺得我身上的感覺不對,那一定是你聞到了愛情的酸腐味。”

  說這句話的時候,潮長長的表情浮現出一行扎眼的字:有本事你也帶著女朋友來酸腐一下我唄。

  “啊嘿,潮長長,你斯念大哥待你不薄吧?你這么一個勁兒地刺激,是為哪般?”斯念跳腳了。

  “當然是為了刺激得我斯念哥哥早點抱得師姐歸啊。”潮小弟明明是一番好意。

  “你給我等著!你斯念大哥一畢業就結婚,回頭教你好好做人。”

  “你還得等畢業啊?我可是沒畢業就到法定婚齡了。”潮長長一點都沒有被教做人的覺悟。

  “清華本科生能結婚?”斯念驚了,這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的問題。

  “應該可以吧。現在很多大學都可以啊。”潮長長也不知道清華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規定:“理論上只要到了法定婚齡就能結婚,這和是不是大學生有什么關系?”

  “啊嘿,真的嗎?那我是不是現在就能去和師姐求婚?”斯小念同學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并且擁有了整個世界。

  “我說斯念大哥,敢問您到法定婚齡了嗎?”

  “師姐到了啊!”

  “結婚是一個人的事兒嗎”潮長長以一個端詳智障的表情,看著短路的斯念發問。

  “哦。我給忘了。”斯小念同學如夢初醒。

  光顧著擔心師姐到了年紀,會和別人結婚了,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得到法律的允許。

  想想斯念追師姐的漫漫長路,潮長長深感自己簡直受盡了眷顧。

  推己及人,潮長長沒再極盡打擊之能事:“你趕緊去算一算,從現在到你符合法定婚齡一共有多少天,然后做一個求婚師姐攻略的倒計時牌,機會嘛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這個提議好誒!”斯念大哥的積極性立馬就被調動了起來,“你說倒計時牌我應該用什么材質呢?顏色是不是也應該用師姐喜歡的?”

  潮長長忍不住扶額:“你不是應該先想好攻略的內容,再想倒計時牌的材質嗎?”

  “那怎么行,我要先看到倒計時牌,才會有緊迫感和幸福感啊!”斯小念的興奮點,簡直隨處可見。

  還真的是說風就是雨。

  自己挑起的話題,潮長長只能自己滅:“你到法定婚齡你就不是北語的學生啦?你準備讓師姐和還是學生的你去領證?你讓其他老師和學生怎么看你師姐?”

  潮長長都有些不能理解了:“我們是怎么就把話題扯到在校生結婚上來了?”

  “當然是因為斯念哥哥想要教你好好做人。”斯念也跟著樂了。

  為什么兩個大老爺們,大半夜地,會把話題扯到根本還摸不到邊的結婚上去?

  “你還是先進化到靈長類再說吧。”潮長長說罷,就來了個話題大跳躍:“你二舅真的要買潮流國際中心嗎?”

  “啊嘿,你問我這樣的問題之前,不會稍微先討好一下嗎?”斯念大哥立馬就又有了存在感。

  “自家的傻兄弟,有什么好討好的?”潮長長不以為意。

  斯念卻是怎么都聽不下去了:“你才傻,你傻了吧唧、傻得不行,愚昧無知、愚不可及,呆頭呆腦、冥頑不靈!”

  斯念好不容易做了潮長長一段時間的大哥,不想就這么被比下去。

  兩個十八歲的少年,就這么扭打到了一起。

  不痛不癢的打法。

  用打架發泄了一點情緒。

  這一天,潮首負家里,其實并沒有發生什么能夠逆轉現實的大事件。

  可潮長長的心境,卻一下子,就被扭轉了。

  爸爸媽媽沒有垮掉。

  就像斯念看到的,兩個人的相處和感情,似乎比以前家大業大的時候,還要更好。

  流拍的爛尾樓,也迎來了第一縷曙光。

  看得到光,懷抱著希望,做什么事情,都特別有動力。

  就那么不知不覺的一個瞬間。

  潮長長拋開了潮流國際中心的枷鎖。

  變回了那個感覺自己可以戰勝一切困難、克服一切障礙的不把整個世界放在眼里的人。

  這大概,就是他不曾真正體會過的——愛情的魔力。

  “你二舅想要接手爛尾樓的這件事情,我能拿出去講嗎?”鬧騰過后,潮長長開始說正事。

  “你想干什么?”斯念整理了一下被潮長長弄亂的頭發,擺出一副哥哥讓著弟弟的表情。

  要論極限運動的水平和體力,潮長長肯定是沒法和斯念比的,但要論單純的打架,還真不知道是誰輸誰贏。

  潮長長從來也不是那種,只會念書的學生會主席。

  “想看看會不會有其他感興趣的人。”潮長長回。

  “干嘛?找人競爭,坐地起價,不想讓我二舅接手?”斯念確認自己的發型再度帥出天際之后,又坐回了椅子上去。

  “不是,我是怕爛尾樓的風水,讓你二舅吃虧。要是有別人愿意接手,不是更好嗎?”

  “怎么可能會更好?這要有人競拍,價格就上去了。那我舅舅還拿什么買啊。”

  “真的上去了,對我們家也是好事吧?你二舅從比特幣退出那么多現金,投什么不是投?”

  潮長長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爛尾了不止一次的第一高樓:“要不你讓你二舅先找個風水大師看看。”

  “啊嘿,你怎么年紀輕輕還信這些啊?”

  “我們家本來是不信的,要信的話,也不會接手這個之前就已經爛了兩次尾的第一高樓。”

  潮長長很是有些惆悵:“這不是事實證明,一棟樓它老爛尾,總還是有我們還沒找到的原因的。”

  “我二舅這個人,從來都不信風水,他要是信風水,哪里會有現在的身家?就是那么大起大落的,我二舅媽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經不起我二舅折騰的年紀。”斯念家的二舅,是那種拿地產當低風險項目投資的奇人。

  “那反正,這件事情就從長計議吧。就你這么大晚上的去看一看,肯定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你得讓你舅舅自己過來看看這棟樓到底行還是不行。”

  “唉,你放心吧,我舅膽大心細眼光獨到著呢。”

  一說到二舅,斯念也是滿臉的自豪:“你別忘了,我二舅可是從戰火紛飛的地方起家的。就你們這種樓爛尾什么的程度,那都是小意思。”

  “我爸接手的時候,也是覺得,買地得主要資金都是自有的,建棟第一高樓就是小意思,最后就一步一步住到了這小危樓里。”潮長長細數了一下自己家的血淚史。

  “你就算不說,你們家的那棟樓,也有的是人要拍。要不是問的人多了,你以為會這么快就上拍啊?”

  “最后不是流拍了嗎?”潮長長傾向于用事實說話。

  “那是另外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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