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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無緣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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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息,瞧你這黯然神傷的便秘樣兒!云朝朝同學人長得好看,學習又好,家境就不說了,性格還對味兒,我就不能喜歡一下啦?”

  “可以啊。那不是你的自由嗎?”潮長長帶點痞氣地笑著反問。

  口是心非的話,說完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變得容易的多。

  平心而論,潮長長有想過云朝朝會不會喜歡自己,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喜歡云朝朝。

  他覺得云朝朝可能會喜歡自己的那個時候,直接拒人于表白之前了。

  現在的他,不僅沒資格喜歡云朝朝,更害怕云朝朝真的喜歡自己。

  就像斯念說的,朝朝從長相到學習,再到家境都沒有什么可挑剔的,這樣的女孩,當然是誰都可能會喜歡的。

  但這個誰,并不包括此時、此地、此刻的自己。

  他算什么?

  一個給人家看倉庫的。

  “得了吧!瞧把你給激的。”斯念迅速換了一個話題:“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考北語嗎?”

  “不是你爸讓你考的嗎?”潮長長毫不猶豫地接過新的話題,他顯然更喜歡這個不會讓他有負擔的話題。

  “才不是。我有那么聽話嗎?”斯念看起來像是下了一個小小的決心:“我和你說,我們家隔壁,住了一個師姐,大我五歲。去年北語畢業,留校當輔導員了。”

  “大你五歲的師姐?”潮長長有點反應不過來是什么意思。

  “對啊,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她小學六年級,就住我家隔壁,我上小學的第一年,我爸媽一次都沒送過我上學,都是師姐帶我去的。”

  “然后呢?你為了師姐考北語?”潮長長被驚到了,“是我理解錯了,還是你想和師姐有什么發展啊?”

  “你這什么表情?她五歲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她六歲的時候我還沒有學會走路,她上小學的時候,我還沒有把話說利索。人生最初的那些年,可謂天差地別。但是,這又怎么樣呢?”斯念問。

  “這還不能怎么樣?”

  “當然不能啊。她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我不也是小學生了?等她成了80歲的老太太,我就是75歲的糟老頭子了。時間久了,還有什么年齡問題?”

  “不是,”潮長長整理了一下頭緒:“你去北語,你是學生,她是老師。你不怕你師姐被口水淹死啊?”

  “這有什么?都這么多年了,師姐向來都當我是需要她帶著才能乖乖上學的小屁孩。我可以等畢業了再和她說啊。”斯念表明了自己非同一般的耐心。

  潮長長還是覺得斯念的想法有點不太靠譜:“等你畢業,師姐都快三十了吧?”

  這樣的年齡差,雖然算不得驚世駭俗,但成功的幾率怎么看都不是太大。

  “我才不怕她是不是快三十,后面不還大幾十年呢嗎?我是怕她在我還沒有羽翼豐滿的時候就結婚生子,所以我得去北語盯著。”斯念狡黠地笑了笑,“我不是她小跟班嗎?她和誰處,我就去搗誰的亂。等我大學畢業了,兩個都已經工作的人在一起,肯定也沒人能說什么了吧?”

  這是斯念的事情,他想的自然比潮長長這個外人要多。

  “你爸媽同意你找一個大五歲的?”潮長長見過斯念的爸爸媽媽,就那種非常傳統的家長,并沒有特別開明的樣子。

  “我和你說,我喜歡師姐,就是我爸我媽給鬧的。打小他倆就每天輪番在我耳邊說,隔壁家的姐姐有多優秀,還每天叫喚著自己要有這么個女兒該多好。到時候我要把他們想要的女兒真給娶回來當媳婦,我爸媽總不至于因為師姐大我五歲就不同意吧?”斯念對自己的未來,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很難說。女兒和媳婦能是一回事嗎?你們那兒女孩結婚不都早嗎?你倆年紀要是反過來,肯定有戲。現在這么著,你追到北京在學校鬧她,她還不能去學校外面談個戀愛相個親啦?”

  “別介!你得給兄弟我一點信心啊。你看我對你的終身大事都是推波助瀾的。”斯念不愿意在這個時候被自己的兄弟潑冷水。

  “我就是說這么個可能,能不能成,當然還是看你自己。”潮長長緊接著也是話鋒一轉:“你對哪個女孩都油嘴滑舌的,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這么專一的人。”

  “啊嘿,你知道我為什么初一要去YC國際念書嗎?”斯念忽然間興致高漲,有了強烈的表達欲。

  “不是你們家在這邊有生意嗎?”潮長長以前得到的一直都是斯念給出的官方答案。

  “那是因為我來了,然后才在這邊有生意的。這事兒,你得反著理解。”斯念說了一個和官方答案背道而馳的理由。

  “所以……你師姐也是YC國際的人?那你藏的也太好了吧!”潮長長和斯念做了一年的室友,完全沒有半點察覺。

  “不是,師姐上大學之前,一直都沒離開過我們那兒。我和你說哈,我小學畢業,馬上要上初中的時候,師姐不是馬上高三了嗎?”斯念的表達欲愈發旺盛:“我那時候就想著,啊嘿,終于都是同一起跑線,我和師姐一樣是中學生了。然后就天天在師姐面前各種晃蕩找存在感。再然后,就被我爸給揍了一頓。”

  “你爸知道了?”潮長長有點吃驚。

  “我那時候小學才剛畢業,我爸能知道個啥?”

  “那你怎么就挨打了?”

  “我爸不是把師姐當女兒的嗎?他就覺得我整天在師姐面前晃蕩的行為,不是在噓寒問暖,而是在影響人家考大學。揍了我一頓,就讓我滾遠點,別在師姐高考的時候去影響人家。然后你哥們我,就被我爸給送到YC國際寄宿了。”

  “還有這樣的事兒啊?”潮長長消化了一下,“怪不得你念了一年就走了。”

  “可不就是嗎?師姐去念大學了,我爸他老人家又覺得家里連個小孩子都沒有,孤單了。就又把我給弄回去了。”斯念說完自己要表達的就又開始貧:“我也是夠慘的,要是沒被我爸弄回去,我和你同室而眠時間一久,睡出感情,說不定就把師姐給忘了。我爸媽也就不用為我和師姐的將來操心了。我可真是苦命的娃啊。”

  “你還真是嘴里沒一句真話。你都成年了啊,哥哥!還娃呢。”潮長長被前室友給整無語了。

  “來來來,再叫一聲。”斯念一聽就來勁兒了。

  “叫什么?”

  “哥哥。”

  潮長長笑了笑,沒有再理他。

  潮長長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云朝朝是不是真的有和斯念說過喜歡自己?

  以云朝朝對自己并不明朗的態度,這個可能性,其實是微乎其微的。

  人姑娘是對他挺好的,給了他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送了他一大堆高考復習的資料。

  但也僅限于此。

  除了一開始送過臉盆,后面一直到高考結束,都沒有聯系過。

  這會兒再過來,也是因為圍墻涂鴉的事情。

  而且,按照云爸爸的說法,云朝朝還找了涂鴉藝術家。

  雖然他非常積極地畫好了底稿,但倉庫的圍墻要不要他來噴,到現在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斯念的話,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假的。

  潮長長想了想,覺得并不可信。

  云朝朝并不是那種柔柔弱弱扭扭捏捏的女生。

  她如果真要表白或是什么的,肯定也是直接告訴自己。

  沒理由和才認識了沒一個小時的斯念說這些有的沒的。

  “誒,我說小弟啊。”斯念見潮長長不愿意再叫哥哥,就自己給自己把位份升了上去,“學習部長真的挺好的。我師姐要是這么放得開的性格,我早就表白千八百次了。”

  “你師姐要是喜歡你,你表白一次就夠了。”潮長長不想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和斯念貧下去。

  “啊嘿,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解風情啊!我在這兒給你添柴火,你在那兒給我潑冷水。有你這么當兄弟的嗎?”斯念不樂意了。

  “你再說,我還潑。”潮長長更愿意說真話。

  “啊嘿,還有沒有天理了。這大好的暑假,我本來是要去云南徒步,和師姐來個偶遇的。我一聽你找我有事,我就把師姐給拋下了過來找你,你竟然這么對我!你傷害了我,還一……”斯念說著說著就唱上了。

  “你和你師姐約好了徒步?”潮長長被斯念說得有些抱歉了。

  “說好還能叫偶遇嗎?我和你說,我在北語安插了一個人手,就師姐做輔導員那個專業的,隨時幫我關注師姐的動向外加刺探敵情。兄弟我不能光想著要給你做雷達,不給自己也安一個吧?”斯念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潮長長都有點想要相信,這是十句里面唯一的真話了。

  如果這句是真的,那么之前的那一句呢?

  云朝朝到底有沒有和斯念說過喜歡自己的話嗎?

  可是這無緣無故,前無交集,后無發展的,云朝朝為什么要喜歡此時、此刻、此地的自己?

  就像拒人于表白之前那會兒云朝朝給的回應,就他現在的這副德行,還在人女孩面前裝什么大臉盆。

  很多考上清華北大的天之驕子,都會因為在入學之后,接受不了從各省市的狀元,跌落為人群中最平凡的一員,落差太大,抑郁加身,自信全無。

  相比之下,從首富繼承人跌落為首負繼承人的落差,還要更大一點。

  潮長長自戀了十八年,信心全無的時候,也來得要比大多數人更猛烈一些。

  他不能告訴潮一流和贏曼而讓他們為自己擔心,也不能告訴云朝朝和斯念讓自己變得軟弱。

  這樣的矛盾和糾結,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

  斯念理解不了潮一流和贏曼而為什么會絕望,潮長長卻是再清楚不過。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一直都在絕望的邊緣徘徊。

  如果不是葛媽和云朝朝拉了他一把,他應該到現在都還假裝沒事一樣地在山村逃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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