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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詭異的小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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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老偵探事務所。

  夕陽的昏黃慢慢消失地平線,冷白月光和赤紅月光展露余暉,典雅華貴的煤氣燈亮起溫和焰火,驅散黑暗。

  莫文與瑞琪并肩坐在亞麻棕色雙人沙發,老安迪與伊麗雅各自坐在單人皮制沙發,丹尼雙手捧著水杯,靜默獨坐。

  工作室氣氛略顯壓抑。

  “丹尼女士,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從私心角度來講,受害者是你男朋友,而你卻懷疑自己的父親,一般人可不會如此,那畢竟是養育你長大的父親。”伊麗雅出聲打破沉靜。

  “你們不懂,我愛道格斯,他是我的全部,他是我的世界,他是我的光明,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幸福時刻。”丹尼眸光柔情低語,旋即毅然決然道:“父親是極其自私的人,看重地位,看重身份,希望我嫁給家庭條件優越的男士,呵呵,可笑,沒有愛情的婚姻,能幸福嗎?”

  聽著答非所問的回應,莫文暗自搖頭:

  不難看出,丹尼女士和她的父親關系很差。

  愛情往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的判斷,變得沖動和麻木……

  沉吟幾秒,伊麗雅話鋒一轉問道:

  “那你有沒有掌握什么線索,能夠證明道格斯先生并非自殺,又是為何懷疑你的父親是兇手?”

  丹尼放下水杯,輕撫暗紅封面厚實書籍,沙啞低語: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我們相識諾森大學,相愛幸福之湖。他喜歡文學,喜歡書寫自己的故事,畢業后一直發展文學,寫過很多優質書籍,種類繁多,詩歌散文、校園愛情、唯美短篇,半年前風格變化極大,開始寫恐怖懸疑的文章。”

  “事發現場,警察在床底發現他寫的最后一篇手稿,更加堅信道格斯是自殺,患有精神類疾病。”

  拳頭默默緊握,丹尼語氣沉重,“他不可能是自殺,絕對不可能。”

  手稿……莫文和老安迪相顧一眼,追問道:

  “丹尼女士,你說的最后一篇手稿有沒有帶來?能否給我們看一看?”

  “可以,昨天警廳那邊已經判定道格斯是自殺,我要回了手稿,那是他最后的遺物。”丹尼攤開隨身攜帶的書籍,從中間取出一份稿件,共有四張。

  老安迪距離比較近,接過稿件,戴好金絲眼鏡,細細觀察道:

  “前面字跡工整,后面字跡凌亂,用的是克羅王國語言……女士,不介意我讀出聲音來吧?”

  丹尼輕緩點頭。

  莫文、瑞琪、伊麗雅,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老安迪。

  這是一份用第一人稱書寫的手稿,老安迪嗓音低而不沉閱讀:

  我是在精神明顯十分緊張的狀態下寫這篇文章的,因為過了今晚,我將不復存在。我身無分文,藥劑來源也斷了……那可是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東西,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它已經玩膩了游戲,哈哈,居然會被自己書籍創作的生物殺死,真夠荒謬可笑,我想,那把左輪手槍能讓我解脫得更加輕松。

  如果可以從來,我絕對不會去那座海島。

  那里真的很美,蔚藍天空,浩瀚大海,陣陣海風拍打臉頰,那是無法形容的輕松,我感覺無數靈感轟然爆發,不,我要壓制創作沖動,來這里是為了尋找傳聞中的生物。所以,我避開導游視線,獨自走進密林之內,我完全不擔心會迷路,我除了是創作家,更是一位資深冒險家。

  可我太天真了,原本以為這場旅行會美滿結束,事實證明,禁忌不該觸及,絕望、孤獨、恐懼……丹尼,對不起,我不能遵守承諾,給你幸福生活,我甚至不敢告訴你,我經歷了什么,我不想把厄運帶給你。

  那晚,我來到海島深處,隨著月亮在天空中越深越高,我發現了寬闊的黑色泥沼,當我走近,恐懼之情遠遠超越驚訝。空氣中彌漫著惡心腐臭味和讓人內心不寒而栗的不詳氣氛,爛泥里面全是我沒有見過的魚類尸體,附近極其徹底的寂靜和恐怖景象壓迫著我,令我擔憂,令我不安。

  突然,我的視線被遠處山坡上的龐然大物吸引,它仰望夜幕,不!它看了過來!它發現了我!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會死!

  眾人安靜傾聽,各有疑惑。

  孤身一人走進海島深處?他難道就沒有一絲擔憂?即便是資深冒險家,可島嶼總是充滿未知危險!……莫文很不理解道格斯先生的行為,就為了尋找創作靈感?尋找傳聞中的生物?

  手稿后面的內容寫到……他如何逃離海島,花費三天時間與導游團隊匯合,他將所見所聞告訴別人,誰都不相信,離開后,他嘗試與警方述說自己離奇遭遇,結果不言而喻。

  他不敢告訴丹尼,精神情況一天比一天差,每晚依靠一種精神類藥劑緩解對夜晚的恐懼。

  直到8月6日夜晚,一切結束。

  手稿最后兩段內容寫到:夜幕降臨,雙月呈現半重疊狀態,和那天夜晚一樣的狀態,我害怕得躲在床底,拿著黑市購買的左輪手槍,墻壁被我貼滿“微笑的面具”,它是我的創作品,它會結束我的人生,明天,丹尼會看見我的尸體,就快結束了……

  噠踏,噠踏,我聽見它的腳步聲,它就在客廳,朝著我慢慢走來。天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我……

  結尾最后幾個字凌亂到只能勉強認出字形,并且道格斯先生應該處于精神緊繃狀態,有種語無倫次的感覺,沒有寫完就開槍“自殺”。

  老安迪閱讀完四張手稿,表情肅穆,輕緩取下金絲眼鏡,沉思默想。

  “我怎么聽得有些不對勁。”莫文捋捋思路講解疑惑,“道格斯先生在手稿中提及,他會被自己書籍創作的生物殺死,可真正令他恐懼的是海島深處看見的龐大生物,兩者有什么聯系嗎?”

  “況且,從手稿內容來看,道格斯先生自殺可能性更大。”

  “他不是自殺!”丹尼猛地站起,再次大聲強調。

  “女士,別激動,這篇手稿說明不了什么問題,你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和情報?”老安迪安撫一句,補充詢問:“道格斯是不是患有精神類疾病?”

  深吸一口氣,丹尼從新坐下,泫然欲泣道:

  “兩個月前,他說要外出旅游幾天,收集素材和靈感,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他喜歡創作、喜歡冒險……那天他旅游回來,我察覺有些不對勁,可他什么都不告訴我。幾天后,我發現他在黑市購買麻痹精神的藥劑,我阻止過,可他真的很痛苦。”

  “至于線索,道格斯死亡前一周,我在父親臥室書桌看見過‘微笑的面具’,和道格斯繪畫的面具一模一樣!”

  面具……伊麗雅凝眸,她當時進入過301號房屋事發現場,看到所謂的面具:

  “這種證據,你沒有和警方說?”

  “說了,根據調查,找不到那副面具,我想,父親殺害道格斯之后,就銷毀了面具,還有充分不在場證明。”丹尼搖頭回答。

  緊接著,她說出一些自己的猜測和想法,都是無證據的推理,她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一直將矛頭指向自己的父親。

  精神和語言有些絮亂。

  詳細了解清楚,伊麗雅讓丹尼填寫一份基礎信息,包括格蘭特.沃納的情報,伯德勛爵住宅地址等等。

  支付5金票委托金,伊麗雅讓丹尼先回去休息,明早來偵探事務所。

  哐當!

  瑞琪起身送丹尼離開,關閉大門,回到茶幾旁,頗感疑慮:

  “你們說,道格斯是自殺?還是他殺?”

  “線索很亂,那位女士的一面之詞可信度不高,甚至手稿是不是道格斯死亡前寫的都不得而知,她精神情況太差,想讓我們監視她的父親,找到直接證據。”老安迪疲憊靠著沙發,揉揉太陽穴。

  昨晚被“靈界”的呢喃之音折磨,他狀態并不太好。

  手持記錄本快速分析事件,伊麗雅語氣冷清道:

  “她的父親是不是兇手,今晚我們就知道,這次委托……”

  微頓,伊麗雅側目望向莫文,“這次委托你要不要參加?按照偵探事務所規矩,委托任務獲得的報酬,上繳百分之十,剩余報酬,完成委托任務的成員自由分配。”

  “50金票,上繳后剩余45金票,你參加的話,應該可以分到5金票。”

  “那我呢?我可是端茶倒水,又負責丹尼女士資料整理,你們可不能排擠我!”提到錢,瑞琪趕忙爭取一份利益。

  伊麗雅無視瑞琪,注視莫文。

  “我參加!”莫文簡潔回答。

  第一次遇到委托任務,他肯定想參加,不止因為報酬,更是對這起事件的好奇,撲朔迷離的背后,真相究竟是什么?

  “行,我們現在就出發。”伊麗雅起身道。

  莫文怔了一下,愕然道:

  “這就走?我們不分析一下?不安排計劃?”

  伊麗雅穿好純白外套,莞爾一笑解釋:

  “別把事情想得太復雜,我們是職業者,不是普通偵探。”

  話語一落,她先一步開門走出工作室。

  你厲害,你說了算……莫文戴好禮帽,隨口憐憫同情道:

  “丹尼女士看起來挺可憐,整個人失魂落魄。”

  拿起鑲金手杖,老安迪暗紅眼眸深邃,眼角皺紋堆積,低沉開口:

  “有的人就像一艘在大海中失去方向的船,漫無邊際地漂流著,不知道未來在哪里,只是在原地打轉,殘忍又無奈地揮霍著生命。絕望、空虛的情緒占據心靈,已經沒有可以傾注熱情的事情,沒有對未來的憧憬,使得生命暗淡無光,越活越乏味。”

  莫文微微頷首,嘆息:

  “所以說,好的愛情,是通過一個人看到整個世界;壞的愛情,是為了一個人舍棄世界。”

  僵硬站立原地,瑞琪呆呆望著他們遠離身影,自言自語:

  “富裕生活,遙遙無期,哼,一群小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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