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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顛倒命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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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不會來了吧!?

  莫文倒吸一口冷氣,身體瞬間緊繃,握住餐具的雙手輕緩顫抖,微微斜視左肩,瞳孔逐漸縮小!

  左肩衣服有著明顯的五條褶皺,像手指紋理!

  他靜觀默察,屋內燈光明亮,陽臺窗戶緊閉,餐桌熟食冒著熱氣,臥室也沒有任何聲響,一切都很正常。

  “你怎么了?”艾米婭敏銳察覺到哥哥有些不對勁,蹙眉詢問。

  莫文看著妹妹褐色眼眸,思緒急轉,微笑回應:

  “我在想,你今晚要是去貝娜家的話,她一定會高興得徹夜難眠。畢竟,前段時間她就邀請過你去她家居住兩天,互相學習,卻都被你拒絕了。”

  說完,莫文心有余悸的左右張望,默默祈禱藏在衣袖內的紫水晶能有用。

  氣氛略微沉靜幾秒,艾米婭似乎明悟他的意思,嘟嘴道:

  “其實我并不害怕。”

  “我知道。”莫文溫和笑道。

  根據原主記憶,艾米婭膽量不大,這次301號房屋發生命案,不管是自殺,還是兇殺,他們居住的201號房屋距離很近,心理上總會產生一些不安和害怕因素。

  “感覺你一點都不相信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艾米婭義正言辭一句,繼而擔憂道:“哥,要不今晚你跟我一起住在貝娜家?萬一,我是說萬一道格斯先生不是自殺,而是……”

  沒等艾米婭說完,莫文插言道:

  “別胡思亂想,趕緊吃飯,吃完我送你過去,貝娜家距離玫瑰街區也不遠。”

  旋即,兄妹倆不再提及案件事情,而是閑聊一些家常……期間,莫文都在時刻觀察屋內情況,絲毫沒有放松警惕,他不能確定“惡靈”在不在,更不能將這種離奇事情告訴妹妹,以免牽連,至少目前而言,他們很安全,屋內沒有任何異樣。

  這一頓,艾米婭吃得肚子圓鼓,舒適靠著座椅,回味美食。

  緩和片刻,她將蛋糕紙盒端到面前,打開,挖了一勺草莓蛋糕吃下,幸福得晃動雙腿。

  “哥,你還有多久才從實習講師轉正?”

  “大概九月初旬的時候就能轉正,奧德斯副教授讓我在轉正前準備一份植物研究演講稿,最近會比較忙。”莫文解釋道。

  緊接著,他拿出銅制懷表看了看時間,8:05分。

  “時間不早了,我現在送你去貝娜家,雖然晚上過去有些不禮貌,但是講明來意,她們一定會慷慨的原諒我們冒昧打擾。”

  艾米婭點點頭,再次挖了一勺草莓蛋糕吃下,才蓋好紙盒,起身去拿自己的文具和書本。

  兄妹倆穿戴整齊,揣好鑰匙,打開鐵門……就在莫文準備關門的剎那,心頓時涼透……黑暗中,一道模糊身影背對著他坐在他剛才吃飯的靠椅上!

  哐當!

  他毫不猶豫關閉鐵門,帶著妹妹離開12號樓房。

  路燈昏黃,暮色唯美。

  莫文將妹妹親自送到貝娜家,并簡單解釋301號房屋道格斯先生的事件,貝娜的父母表現得慷慨大方,答應讓艾米婭居住一晚,承諾會好好照顧艾米婭,甚至邀請他一同留下來,不過,他拒絕了。

  獨自游走在玫瑰街道,莫文遠遠瞭望12號樓房二樓,沒有選擇回家。

  明知道有惡靈,回去不就是自己送死?

  從街頭走到街尾,他沉思幾秒,朝著左邊而去……霎時,陰風掠過,有誰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左肩。

  莫文腳步停頓,額頭冷汗劃過臉頰,滴落在地。

  猛地回頭,身后空空如也,昏暗路燈映照著他的影子,兩道截然不同的影子!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加快步伐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

  “我都跑到外面了,你還不放過我!”莫文暗自抱怨。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當你規避黑暗的時候,黑暗卻在尋找你……

  良久,莫文邊走邊環顧,看見前面有一家人流量偏大的飲品店,“茉莉之茶”,想想走進去,打算休息一會,在外面徘徊也無法解決問題。

  這家飲品店客人繁多,三三兩兩圍聚桌椅交談喝酒,少數獨自來的客人喜歡坐在柜臺邊,享受夜晚的生活,說是飲品點,卻有幾分酒吧的韻味,裝修風格狂野不拘,熱鬧氛圍充斥店內。

  “老板,給我一杯冰鎮檸檬水。”

  莫文隨意坐在柜臺邊,從褲兜掏出1里恩遞給中年老板。

  中年老板發亮稀少,發際線堪憂,一邊接過鈔票,一邊含笑道:

  “這位先生,您確定只要一杯冰鎮檸檬水?您旁邊的朋友什么都不需要?”

  朋友?……一聽,莫文嚇得臉色蒼白,一點點扭頭望向身側,那紅色座椅上面沒有任何人。

  他轉回腦袋,褐色眼眸注視背對自己調配飲品的中年老板,啞然失笑道:

  “老板,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幽默。”

  “哦?是嗎?”中年老板忽地停止動作,極其緩慢轉身,那是一張銀制鳥嘴面具,護鏡內的眼睛血紅恐怖。

  “找到你了!”中年老板嗓音沙啞道。

  “臥槽!”莫文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鋪上,周圍是如此熟悉,陳舊衣柜,藍白窗簾,半掩窗戶,書桌書本。

  這?這里是我的房間!

  心臟突兀加速跳動,西裝里面的白襯衫全是汗水,他絞盡腦汁回想,自己送艾米婭去貝娜家之后,明明沒有回來過,而是游逛到一家飲品店。

  忐忑、慌張、害怕等等情緒慢慢侵蝕,越是深入細想,他越覺得事情不對勁,空氣中似乎存在一種叫做“不安”的味道。

  噠踏!噠踏!噠踏!沉重而又緩慢腳步聲從房間外面傳入!

  莫文挺直腰背,目光緊盯木門,呼吸變得急促幾分。

  窗外月光美麗朦朧,冷白的赤紅之色籠罩房間每一件物品,“惡靈”刻印的儀式圖紋表面溢出暗紅血液,房間溫度降低,詭異呢喃聲音虛無縹緲悠久回蕩,那是死亡的樂曲,邪惡的終章,靈魂的歸宿……

  噠踏!

  每一次腳步聲響起,莫文內心就咯噔一下,他強行壓制恐懼感,踱步靠近衣柜,打開,拿出左輪手槍。

  雖然知道槍械無法傷害“惡靈”,但是握在手里就會有莫名安全感。

  緊接著,他退回床鋪邊緣,盡可能遠離木門,露出左手銀質鏈條掛著的紫水晶,屏息凝神。

  噠踏!噠踏!很快,腳步聲靠近隔離門停止,室內恢復寂靜。

  這種時候無疑最為折磨心理,你根本不知道木門外面站著的是誰?對方會何時破門而入?

  突然,莫文左耳響起沙啞聲音:

  “找到你了!”

  他想都沒想,左手握緊紫水晶,一拳朝著左側擊出,毫無疑問的打中空氣。

  “惡靈”已經進來了!……念頭閃現,莫文沖向棕色木門,一把奪門而跑,前腳踏出木門,整個身體便不受控制僵硬原地,就連張嘴說話都做不到,所謂掙扎只是無用功。

  這時,悠長而又威嚴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血紅之罪,命運審判……”

  “那竊取靈魂的罪人,那跪地懺悔的罪人,那迷茫無知的罪人……”

  “善惡是非黑白……”

  這種低語呢喃之音打破房屋寧靜,黑暗中仿佛有什么蘇醒了過來,冰冷氣息剎那彌漫散開。

  莫文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望著身前的黑色風衣人影。

  那人影戴著禮帽,鬢角黑發微卷,雙手被寬敞衣袖遮掩,一雙深黑眸子幽暗得仿佛“黑洞”,無法揣摩,也不可揣摩。

  最重要的一點,這人竟然就是中午來辦案的黑眸警官!

  他怎么會在我家里?……莫文疑惑不解,束縛身體的未知力量消失,他下意識后退兩步,沉聲質問道:

  “你到底是誰?”

  黑眸警官壓低帽檐,嘴角勾勒詭秘微笑,語氣平緩道:

  “你剛才可是差一點就被惡靈殺死,你應該先感謝我救了你,而不是質問我是誰。”

  “你救了我?”莫文驚駭愕然,不確定問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掌握對付惡靈的力量?”

  回想中午發生的事情,兩名警官表現得極其古怪,特別是看見儀式圖紋后,他當時就猜測對方或許不是普通人,或許認識儀式圖紋,或許另有圖謀。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錯。

  看著警惕滿滿的莫文,黑眸警官瞇眼道:

  “你的想法沒錯,我確實不是普通人。”

  話語停頓,黑眸警官脫下禮帽,隨手理理黑發,展露笑容道: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霍爾.布雷恩,一名警官,也是一名偵探,甚至你可以叫我‘顛倒命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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