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從高處瞭望點到達底下空地時,梅文懷已經放風完畢,被帶回牢房里。
他走到兩個妖嬈女子身邊,故意咳嗽兩聲,惹得人家望過來,自己先嚇一大跳,“你們怎么在這?”
那兩個妖嬈女子,卻是周蔚和孫容,一身男士西裝,很是肅穆,也難怪齊磊沒認出來。
周蔚美目一瞟,反問道:“該問這話的是我吧。你是來找我?孫希告訴你的?”
聽到孫希的名字,齊磊心跳不由得快了兩拍,神情不自然起來,干笑道:“我一個老鄉因為打架,被關到這里來了,今天出獄。”
“哦,這樣啊。”
周蔚看上去很是失落,又望向木牢房,苦笑道:“我到這吧,說實話,是拜祭誰我也不知道。說是外人,在我八九歲前,我一直以為他是我父親。可要說是親人,我和他往上數十幾代,也沒有血緣關系。”
齊磊瞬間腦補了十幾場肥皂劇,什么產房抱錯小孩,車禍寡母托子……臉色越來越古怪。做了虧心事在前,不敢跟周蔚說太多話,要過幾根線香來,簡單祭拜一下,便作告辭:“今天這日子不太合適,過幾天我到月城請你們吃飯。我先走了,蔚蔚,孫姐。”
等齊磊走后,孫容疑惑道:“你說這個干嘛?幸好他沒問,要不然窮根究底的,傷心的還不是只有你一個。”
周蔚苦澀一笑,“我太難受了容容。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想給他立墓立碑,可每回我問我爸爸,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嗎?他說剁去喂狗了,難道要給狗跪著上香?我能怎么辦,我媽媽是月城絕色,我爸爸曾雄霸湘贛兩地,他們不肯,我能怎么辦?”
孫容見周蔚蹲在地上哭起來來,連忙抱住她,安慰道:“令狐先生知道你有這份心意,也會很開心的。畢竟他做過那么多錯事,怎么也不該善終。”
周蔚慘笑,“是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誰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這叫公道。”
“公道?你能給我公道?”
梅文懷拍桌大叫,惡狠狠的瞪向齊磊,“你以為我關在這里成了聾子瞎子?我什么都知道,就你賺那幾塊錢,還沒有我家多,你怎么跟卓不凡斗?真以為能和他分庭抗禮了?要不是梅雅在銀行里上班,一直給你貸款,你生意早黃了!渾蛋磊,雀妞死后,你真是越來越自以為是了,也太不要臉了!梅雅那么喜歡你,你居然拋棄她,跑去傍富婆!”
齊磊痛苦的閉起了雙眼,嘆道:“文懷,我一直拿梅雅當妹妹,她有點什么事需要幫忙,哪怕讓我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要是娶她,那才是害了她。”
“你不試試,你怎么知道?”
梅文懷說完,立馬吐了口唾沫到紙簍里,“呸呸呸,你少跟我在這瞎扯,你對不起我妹妹,這是鐵打的事實,你他媽就應該窮一輩子!”
齊磊笑了起來,“那還等什么?跟我走,想去哪玩都行,最好能弄窮我!”
梅文懷又是拍桌又是拍后腦勺,朝著門口大叫道:“到時間沒有?我等不急要出去了!”
出了監獄大門,剛好看見梅飯否和梅雅下車。
梅雅還是那么美麗,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像一碰就散的蒲公英。遠遠看去,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雪蓮花。想要靠近,便無比恐懼美夢破碎,成一地狼藉。
梅飯否穿卡其色中山裝,頭發和胡須一絲不茍,乍一眼看上去,不像商人,更像個鄰家老伯。天天白天看報紙,晚上追新聞聯播那種。
梅文懷一點也沒有剛出獄的覺悟,走上去和梅飯否、梅雅分別來了個大大的擁抱,便朝梅飯否伸出手,“給我車鑰匙,我們三個年輕人去玩一下。”
“咋就沒多關你兩年?”
梅飯否哼了聲,不情不愿的交出路虎車鑰匙。自個鉆進一輛奔馳車里。
齊磊偏過頭望了眼,那開著奔馳車的是個美少婦,帶著股知性美,卻不是梅文懷兄弟倆的母親。
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也可以背著周蔚,帶孫希四處游玩,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這個念頭在腦海一晃而過,齊磊猛地打了個哆嗦,跟在梅文懷后頭上了車。
三人一齊進到月城市區,入目所見,家家戶戶,都做起了店家。隔著最遠的兩家商戶,中間只有六七米遠。
原先難得一見的卡拉ok、酒吧、啤酒廣場、游戲廳,此時雖然不至于處處可見,也不算少。
甚至可以說有很多,梅文懷都快挑花眼了,眼里卻沒有艷羨,很是肯定道:“做生意,不管是政府還是本地商家,都討厭拉幫結派,生怕有哪個大老板把生意包圓了。可生意場的規則,從古至今都是輸家全輸,贏家通吃,有政府兜底的,那叫半官半商,不作數的。別看月城現在看起來這么繁華,過個一年,最少跑走九成。”
齊磊大為驚奇,好似今天剛認識梅文懷一樣。
他是真沒想到,梅文懷會看的這么透徹。
當時齊磊便在心里高看梅文懷幾分,還想著旁敲側擊的問問他怎么看待卓不凡進軍月城的事情,車停下來了。
到的是月城經久不衰,不被官方承認,民間卻約定成俗的cbd,月亮灣!
月亮灣毗鄰月下樓,和壽東大道接壤,魚龍混雜,一網打盡。是月城不二的繁華地、銷金窟,如果有人拿外地新鮮事物來笑月城落后,那么就帶他到月亮灣。
到過月亮灣的人,再去別的地方吃喝玩樂,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只因為月亮灣太過夢幻,不應該是在人間,而應該在天上、在月亮上。
齊磊三人去的,是月亮灣人氣最高的休閑中心,名字不太好,叫作“白門樓”。
白門樓一層是大堂,兼了些展示中心的作用,二樓是飯館,南北名菜應有盡有,三樓是洗浴,四樓是電影院……直到九樓,一層層玩上去,少不得萬把來塊,可誰都說不出不值的話來。海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