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時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于是大家第二日又在發行人公司呆了一天。汪副總倒是及時給了回復,不過他主要對趙慕慈說的,講話隱隱約約含混其詞的,不過趙慕慈也算聽明白了,發行人公司的意思是希望這事兒能平滑過渡,不要開堂對質了,影響團隊穩定。趙慕慈無所謂。只要湯明祿不來逼著它以假當真的做預判,她就沒什么介意的。本來就打算在專業范圍內低調處理的。聽到如此說,汪副總寬慰一笑:“那就拜托了。我去跟湯師說一下,讓他這邊跟你配合一下,妥善處理了。”
趙慕慈答應著,看著汪副總往會計組那邊去了。看到汪副總過來,湯明祿站了起來,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汪副總將方才的意思一說,湯明祿心中不由的叫苦,心想這叫什么事,真真騎虎難下了。汪副總說一句,湯明祿嗯一聲,嗯到后面汪副總都不說了,他還在嗯。旁邊的會計組同時拽了他一下,他反應過來,看到汪副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由的兩只眼睛跟著鼻子擠到一起,一邊說著對不住,一邊擁著他走到外面:“汪副總啊,這個……我實在是為難啊。剛剛券商那邊說,他們以前的同事、如今在IPO發審委作委員的,遞出來消息,這段時間的新申請,基本都要進行現場檢查……這……風口忽然收的這么緊,我們一點僥幸的機會都沒有了哇。”
汪副總不由得擰起眉頭:“基本都要現場檢查?他們哪來那么多人力和時間?”
湯明祿:“可以外聘。更不要說證監會的牌子往哪兒一擺,多得是義務免費干活蹭光的。”
汪副總:“那……”只一個字便說不下去了,跟湯明祿兩人對視了幾秒,彼此都明白了。
汪副總移開顏,看著窗外面被太陽曬的湛藍的艷陽天,心中卻不知是什么滋味。湯明祿嘆口氣:“券商那邊……鐘組長囑咐我,工作一定做仔細做到位,否則到他們上場輔導階段,很多事情他們那邊是通不過的。所以……不但昨天的那份合同要理清楚,許多之前我們商量好的事情,只怕都要推倒重來了。”
汪副總依舊看著天,一臉無語問蒼天,沒有回應。正在此時,趙慕慈從大會議室出來了,視線環視半周落在兩人身上,忙幾步走過來,手里拿著手機:“剛剛我一個在發審委的同行前輩說,最近可能要對所有新申請進行全面檢查……”說到這里,她忽然注意到兩人如喪考妣的神情,頓時明白了:“你們都知道了?”
湯明祿像打了敗仗一般,汪副總輕吁一口氣,微微點頭。
趙慕慈不知說什么好。即便是安慰的話,似乎也不大合適。沉默幾秒她試探著說了:“那……我們……”
汪副總開口了:“明白。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就要跟著變化相應的做出調整和改變。IPO是今年公司的重大計劃,公司會全力給到支持。這樣,我會馬上安排對這份合同進行核實的會議,二位的工作部分,該調整的盡快調整。盡量靠近還原公司真實狀況水平。”
說完連作別都省了,直接往總裁辦公室去了。趙慕慈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背影,心想這消息對他的震動應該不小吧。
湯明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了:“這下你如愿了。”
趙慕慈回過頭,看見他挫敗之中還不忘揶揄她,不由得感到幾分好笑:“我昨天說的話你忘了嗎?我本來就沒打算追究這個事。要不是你步步緊逼……”說到這里止住不說了,略帶責備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欲走。
“返工吧。趙律師,只怕你又要在這里多待幾天了。”
趙慕慈聞言看了他一眼:“你返工。你買個帳篷住這里吧。我最多兩天就結束。”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會議室里坐了十來號人,看起來頗為壯觀。除了趙慕慈和兩個手下、湯明祿和一個助理之外,剩下的就是汪副總和發行人公司的相關人員。其中一位方才寒暄時自我介紹過,是發行人關聯公司的負責人,也是整個集團公司占股5%以上的股東。剩下的兩位,是關聯公司的財務總監和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