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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放棄和解放棄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涉外律師趙慕慈

  警察:怎么回事兒?你們是不是說什么了?

  兩人不語。沒說什么。

  看著趙慕慈的背影,警察忍不住對房間里面面有戾色的兩人問道:“怎么回事?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肖遠媽:“我們也不知道。她自己走掉了。”鄭玉媽一聲不吭。

  警察:“你們是不是說什么不好聽的了?”

  兩人當然不肯承認。

  警察:“這么高的賠償額,你們雙方剛才明明都同意和解了,怎么對方突然就走掉了呢?你們肯定說什么刺激到對方了,所以對方寧可不要錢也不和解了。”

  鄭玉媽:“她自己走的,自己不要錢的。不要正好。”

  警察有點恨鐵不成鋼:“你以為她白走了?這種走法,那是要跟你們對到底了。跟你們實話說吧,這案子,也就差一點證據就能立案了。對方又是律師,要真搜集到了證據,到時候你們求著人,人都未必肯和解呢。”

  一番話說得肖遠媽和鄭玉媽立時緊張了起來。方才那樣口不擇言指桑罵槐,也就是聽警官說她們不構成犯罪,不用走刑事程序,才有恃無恐的。如今聽了警官這一番話,兩人氣焰頓時消了大半,不由得擔心起來。

  警察說完話,轉身便要走。鄭玉媽忙站起來:“那個……警官,那,那我們該怎么辦?”

  警察:“沒辦法了。對方明確表示不和解,我們不能強迫人家和解吧。我的工作結束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說完便走了。

  鄭玉媽跟肖遠媽對視一眼,兩人你擠我我擠你,推推搡搡出了調解室。

  趙慕慈已經走出派出所大廳老遠了。肖遠在后面追著,口中不住的說道:“慕慕,你去哪兒呀?不是還沒簽和解協議呢嗎?慕慕,慕慕停下,你要去哪里……”

  趙慕慈不理會,走的飛快。肖遠拽她也被甩開,只不言不語的往車子那里走去。快到跟前,她突然停住,轉過頭來看著肖遠:“遠遠,我們分手吧。”

  肖遠呆住:“為什么?你在怪我嗎?”

  趙慕慈沉默了一陣,搖搖頭:“不怪你。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的緣分到頭了。該散了。”

  肖遠半晌無語,看著她問:“你不要我了?”

  趙慕慈心中難受:“要不起了。跟你在一起這段日子,我很幸福,很快樂。我會記得的。謝謝你。”

  說完便要轉身。肖遠忙一把拉住:“你……是因為這件事嗎?那我……我……”想了半天不知要怎樣,終于說道:“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好不好?”

  趙慕慈:“不用了。”說完看了一眼肖遠身后。肖遠媽和鄭玉媽正急急趕來,好像要搶東西一般的架勢。接著就聽到肖遠媽一聲喊:“兒子快回來!媽有話說!”

  肖遠皺了皺眉,沒有回頭,只看著趙慕慈,拉著她不肯放手。

  趙慕慈凄然一笑:“其實沒有我,一切都很完美,對嗎。你跟鄭玉,你媽跟她媽,都會很和諧。我成全你們,你也放過我吧。”

  肖遠:“我不放,我不跟別人,我就跟你!”

  趙慕慈心中大慟,鼻中酸楚。未及說什么,只聽肖遠媽又在喊了,生怕兒子跟著走了。她再看肖遠一眼:“回去吧。回到你媽身邊去吧。別為了我……跟你媽吵。”

  說完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肖遠掰著車門不肯放手,肖遠媽跟鄭玉媽已經趕上前來,拉著肖遠往后退去,肖遠媽不知怎的突然就暈了,肖遠又嚇了一跳,便去看他媽,趙慕慈趁機開了出去。后視鏡里看到肖遠站在原地的身影,她瞧著瞧著,終于沒有了。

  行駛在人流中,人流和車流都是往常一樣的,紅綠燈也是往常一樣的。趙慕慈有種想哭的沖動,臨了卻無淚,只覺得胸腔喉嚨堵得慌。分了。她想。完了。她想。解脫了。她默默的對自己說著。本以為會難受到撕心裂肺,誰知竟然是這樣空虛無力的感覺,像是低血糖反應一樣的。想到低血糖,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到現在還水米未進。看來真的是低血糖吧。

  趙慕慈一走,肖遠媽立刻神志清醒了。她有氣無力的對肖遠說著警察剛才說的那番話,說趙慕慈可能還會鬧事,會找什么證據。要他一定要阻止她。肖遠心中如置身茫茫荒野中一般無措,只覺得周邊一切都不那么真實起來,人像是脫離了這個環境,也脫離了他這幅軀殼一般莫可名狀。聽到他媽這樣說,他便不由得拿出手機,想再看看監控刪除了沒有。結果卻登不進去,被拒絕了。原來慕慕已經開始拒絕他的接近了。她剛才,跟他說分手了。

  鄭玉媽在一旁看得一臉焦急,肖遠媽口中催促著,問怎么樣。肖遠卻怔怔的,眼中是茫然的。他有點恍惚,怎么一覺起來,一切就變成這樣了呢?

  趙慕慈回到家中,來開房門,屋里還是一片狼籍的景象,早上噩夢一般的經歷頓時又回到了腦袋里,沖淡了一路上的惆悵和無力的空虛。她站在臥室門口,看看里面,再看看客廳,憤怒和應激反應再一次占據了她的身體,令她再次生出一種強烈的想要復仇的沖動。她想起自去徐州見過肖遠媽以來受過來自她的種種惡言惡語,惡行惡跡,又想到自己和肖遠如今撒手兩不顧的局面皆是拜她所賜,心中惡意立時如激潮洶涌。驀地,她腦海中閃出一句話:“并不是只有正面才是人類的樣子,負面也是。”

  她忽然覺得有一種篤定的感覺,仿佛有什么在支持著她去反擊一般。肖遠媽有惡氣的一面,難道她趙慕慈就沒有嗎?她拿出電腦,開始搜索如何恢復監控的辦法,找到了幾家公司,打過去問,都說可以拿來看看,如果是刪除的話,是可以恢復的。于是她根據對方提示,拿出了監控中的存儲卡,直接驅車去了一家數據恢復中心,交給了工作人員。這次她留了心眼,全程錄音錄像。監控很快恢復好了,在工作人員的電腦中,她又一次看到了早上發生的一幕。

  趙慕慈付了錢,回了家,才松了口氣。肖遠打了無數個電話,她只不想接,后來干脆關了機。站在客廳里,她默默的收拾著,要離開的沖動愈發強烈。她的生活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雖然痛,但她不是還有喘息和逃離的機會嗎。不想再被打擾,不想在某一個周末突然被攪得亂七八糟,她不想再有了。她開始迅速收拾起來,很快收拾出來,原來自己的東西也不沒有多少。她坐下來給熟悉的房屋中介打電話,希望能幫自己在楊浦區公司附近找一處房子,越快越好。中介答應了,說半小時后給她回復。

  趙慕慈掛了電話,靜靜地等著。窗外已經黑了,房間里也沒有開燈,她就那樣坐在黃昏的陰影里,窗邊有斷斷續續的雨滴在雨棚上,寂寞又清冷。看著房間里的一切,像是經了一場浩劫一般,往日住了很久,無比熟悉的地方,如今似乎也像是有了隔閡,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所在一般。在夜色的掩隱下,她似乎放松了一點,卻也無比清晰的感知到一個事實:她要離開這里了,也要離開她朝夕相伴了很久的男人肖遠了。

  不痛是假的。此刻便是痛的。這痛不像菜刀切到手指的銳痛,也不似例假第一天的無法擺脫的鈍痛。而是身體里面不知到深到何處的某個地方,好像在漏。漏得她渾身沒有力氣,連呼吸都覺得吃力和費勁。漏得她坐在此處,一動不想動,連拿手機的這只手都好似沒了力氣,像是要虛脫了。

  中介來電話了。她接通,像生了重病一般喂了一聲。中介說道:“趙小姐,您運氣真好,我有位客戶剛好在楊浦區有房子,離您公司大約五公里左右,您能接受嗎?”

  趙慕慈說可以。

  中介繼續:“這房子挺好的,是兩居室,挺新的,設備都齊全,可以拎包入住,目前還沒有人住過,剛掛出來不久。我剛跟房東說了您這邊的情況,房東一聽您的職業就很愿意,說價格上也可以優惠一點,您看可以嗎?我發實景拍攝視頻和給您。”

  趙慕慈看了一會兒:“兩居就兩居吧。現在可以搬嗎?”

  中介:“我明白,您比較中意一居室。但是您要的急,現在符合您其他要求的,也就是這套了。房東說了,如果您急著搬的話,可以先住進去,鑰匙我等下給您送過來。房東這幾天在外地出差,等回上海再跟您簽合同一樣的。簽合同前這幾日都不算在合同期內,免費送您的。”

  趙慕慈:“那替我謝謝房東。那就這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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