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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盧姐姐悲憤交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涉外律師趙慕慈

  趙慕慈早已淚流滿面。

  Cindy一開始注意到她眼圈泛紅,有心相勸,終是沒勸;直到現在看到了Danny遺容,還有家屬這般難過悲傷的場景,自己也撐不住了,終于灑下了幾滴熱淚。

  Julia和Jeff也在擦淚。Frank硬撐良久,也忍不住去抹眼睛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是他們朝夕與共的同事,一起奮斗的戰士。不哭只是因為需要理智來處理事情。如今有了這樣宣泄的契機,大家都繃不住了。

  女伴一邊哭著,一邊幫盧婧抹著淚:“好盧婧,別哭了,別哭壞了身子。”

  醫生問需不需要注射鎮靜劑,女伴想了想,問道:“有葡萄糖可以打兩支。”

  醫生依言,注射兩支葡萄糖。

  良久,盧婧平復了一些。雖然精神還比較差,但已不像方才那樣失控了。

  Julia上前,思忖著開口了:“盧女士,我是智誠律所的合伙人,我是Julia。對于Danny的去世,我也感到非常的難過和悲傷,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結果。Danny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律師,我在他身上也傾注了很多的心血,誰知道……我知道,不管我有多難過,都比不上您感受的萬分之一。如果我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我想跟您說一聲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照顧不周。”

  Julia緩了緩,繼續說下去:“我們懷著一種同事的情誼,想對您和您的家人提供一些幫助。不僅是精神上的支持,還有經濟上的支持。我們打算……”

  “我不要錢!”盧婧再一次哭出聲來:“我要人!我要他活著,只要他活著!”

  Julia本來思路清楚,此時聽到盧婧的哭喊,竟然講不下去了。

  盧婧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聽到Julia說幫助和錢,腦袋轉了起來,漸漸的感到了一種氣憤和不解。她盯著Julia,眼中似要冒出火來:

  “你為什么要給他那么多工作?你明知道他幾年前身體就不好了,為什么還派那么多活給他?這兩周他回來的次數我數的清,天天晚上通宵,他是活活累死的你知不知道!”

  Julia本就不安愧疚,此時更是說不出一句。

  “有你這么用人的嗎?有你這么壓榨員工的嗎?你做老板賺大錢,卻讓我的老公,讓我兩個孩子的父親,讓我公公婆婆的兒子賠上性命!你這個女人,你太狠毒了,你就是個吸血鬼你知不知道……”

  盧婧又哭的悲痛欲絕起來,她叫著Danny的名字:“慶生,慶生你好可憐啊……往后我上哪兒給你慶生啊……我怎么跟爸媽說啊……”

  一時看見Julia垂著頭一言不發站在她面前,心里又恨起來,又責罵道:“狠毒的女人,資本家,殺人犯!”

  如此三番,最后竟將所有的悲憤化作了對Julia的仇恨,一口口的喊著“殺人犯!替慶生償命,一命抵一命!”

  Julia本打算一忍到底的。Danny猝死,她又驚又怕,又有些傷心。方才講的那番話,也是出自肺腑。加上主任叮囑要多忍耐多體諒,盧婧說什么,她也就忍著。可真的面對盧婧的悲憤,面對她一口一個喊她作殺人犯,她感到心驚膽戰。眼角瞥見Monica和Cindy兩個,更覺得無地自容,心神不穩。

  忍無可忍時,她忽然爆發了:“我用Danny只想要他工作,沒想要他的命!人死了就是死了,你就算用我的命也換不回他的命!熬夜的人那么多,也不是個個都會死!”

  聽到她忽然嗆出這么幾句,盧婧呆了呆,又號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對女伴講:“你聽、聽她的話……慶……慶生啊……”

  Frank悄悄拽一拽Julia,提醒她忍耐。

  Julia退遠幾步,側身靠墻站著,低了頭不再看人。

  女伴一邊幫盧婧順著背,一邊出聲了:“話不要說太難聽。俗話說死者為大,慶生在你們公司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必要刻薄過世的人?盧婧突然經了這么大變故,情緒激動,言行失控,這不是人之常情嘛?再說了,她說的難道不對嗎?你不要覺得我們今天兩個女人就好欺負,我們家人口眾多,撕破臉皮,誰也別想好過。”

  氣氛一時冷下來。

  Julia轉身想跟她掰扯法律,Frank一把扯住了,用眼神暗示不可以。Julia摔開手,恨恨的又背過身去。

  趙慕慈試探著上前去,蹲在盧婧跟前柔聲說道:“盧姐姐,你別傷心了,當心氣壞了身子。我跟Danny工作這么多年,他幫了我很多,就像半個老師一樣。他走了,我心里也好難過……”

  聽到趙慕慈的哭腔,盧婧眼淚又掉了下來。

  趙慕慈接著說:“其實有時候也不全是老板催,主要客戶也著急。要趕進度,趕各種官方時限,半點不由人。為了賺這份薪水,大家都付出了很多。但我沒想到,Danny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們……Danny在我們組里是很重要的人,我們仰賴他,我們老板也看重他。不但我傷心,我想,Julia她也一樣難過的。我知道你難過,我也不知該說什么,就希望你保重身體,別記恨律所,因為大家都還記得Danny,希望能為他再做些什么。不要把我們當成敵人,好不好?”

  盧婧閉著眼,滿臉淚水無聲的流著。

  Frank開口道:“盧女士,我們確實想為Danny做些什么。比如像精神上的支持,還有經濟上的支持。悲痛是一時的。生活還要繼續。別的不說,您兩個孩子離成年還有十幾年的時間,這期間的花費,光靠您一人,實在辛苦了點。我們愿意盡可能的為您提供幫助,以律所的名義。也希望您高抬貴手,不要記恨我們。大家做個患難與共的朋友。”

  Jeff也開口了:“我來做個惡人吧,但希望您還是不要誤會我。我們提供支持和幫助,并不是因為我們理虧或者擔心遭受法律制裁。從法律角度來說,Danny在上班路上去世,一般會認定為工傷,離殺人犯還很遠。法院能夠判的,也就是根據工傷認定的賠償標準,但我們基于同事情誼和人道關懷提供的支持,應該遠遠高于這個標準。請考慮一下我們的善意。”

  女伴來回打量著二人,嘴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眼中透出嘲諷與戒備,并不答話。

  Julia走近,輕鞠一躬:“盧女士,剛才是我涵養不夠,沒有忍住,請您原諒。我們有十分誠意為您和您的家庭提供支持,這是基于我們和Danny數年來共同奮斗的情誼。請您考慮一下。”

  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女伴:“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您考慮妥當的話,隨時聯系我,我們再約時間,共同商議具體的支持方案。”

  女伴沒有接。

  Julia的手在空中停留一陣,轉而將名片放在兩人身旁的椅子上。

  Frank和Jeff也分別掏出名片,和Julia的放在一起。并且說,可以聯系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Cindy電話響了。壓著聲音接完電話,跟Julia說要趕回項目現場,Julia準了。不多時趙慕慈電話也響了。是原先打給Danny的法務總監,此刻催著趙慕慈解決他的五個疑問。

  Julia聽到了,對她說去吧。趙慕慈向眾人還有盧婧告了別,離開醫院,趕回了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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