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帝國大學的認知,僅限于網上搜出的地圖,所以無法確定竹中寧臣的關押位置。
猶如亂撞的蒼蠅,沿著環道跑了半圈,愣是連個鬼影都沒有發現。
忽然,雪原一樹見到一個圓形建筑,根據地圖知道那是帝國大學的學生活動中心,中心的正對面則是露天的體育場。
體育場的大門為網格狀的鐵門,緊緊的閉合著,上面有一把鐵鎖,里面傳出了微弱的呻吟聲,輕步走道墻邊,踩踏著墻壁,躍到了墻上。
體育場內籠罩著一層烏漆麻黑的瘴氣,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五指成爪,用力一抓,把磚頭捏碎,扔進了瘴氣中,很快便聽到清脆的響聲,證明高度不深。
雪原一樹縱身一躍,跳入了瘴氣中,頓時鼻尖涌來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連忙屏住了呼吸。
又往前走了幾步,一腳落空,身體呈下墜的趨勢,趕緊召喚出人面果子,根須扎進墻壁中,這才穩住了身體。
洞穴深不見底,惡臭味似乎就是從里面傳出,而且雪原一樹還感受到一股邪惡的力量。
“妖力?”
“這里為何有妖怪的氣息?”
相較于人類,妖怪的感官更加靈敏,長時間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中,不把妖逼瘋才怪。
雪原一樹一手抓著藤蔓,沿著墻壁下滑,過了一會,隱隱的看到穴底有黑影移動。
雪原一樹跳到了地上,腳下軟綿綿的,不由的踩了兩腳,隨之聽到一聲輕微的呻吟聲,嚇得向后退了幾步低頭望去。
一位眼眸冒著紅光,身上的皮膚血跡斑斑,潰爛的不成樣子,正抬起一條胳膊,下面掛著一塊爛皮,詭異的是指間的指甲,全部消失不見。
不對!
很快意識到,不僅是指甲,那人的身體猶如一團爛泥,癱軟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胳膊上的血肉,大多數都墜在空中,里面只有一根筷子粗的骨架支撐著。
雪原一樹看的膽寒,嚇得退了一步,右腳好像卡在一條細縫中,于是地下了頭,又看到了一雙紅色的眼睛。
這人嘴巴張的很大,連一點聲音發不出來,定睛一看,嘴面空無一物,竟是失去了舌頭與牙齒。
黑暗中亮起了越來越多的紅光,血淋淋的肉皮,抱著骨頭,嘴中不知呼喊著什么,雙手朝著雪原一樹抓了過來。
“臥艸。”
猶如來到地獄,萬千惡鬼撲面而來,雪原一樹嚇得接連后退,很快便靠到了墻壁,立即喚出了雪兒,吹出一片白霜,這些人全部化成了冰雕。
“呼!”
長出了一口氣,拿出一個打火機,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頓時,黑暗中傳出嗚嗚的哽咽聲,雪原一樹壯著膽子走過去,清晰的辨別他們外貌。
是人。
他們全部都是人類。
地坑的面積十分寬廣。
他所在的區域,不過百分之一,亦或者千分之一,甚至更少,無法想象這罪惡的深坑中,到底埋葬了多少骸骨。
喉嚨像卡了一根倒刺,雪原一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間。
雪原一樹想通一件事情,外面游蕩的實驗體,或許全部都是人類。
只是,不知為何,感染了血色妖力,而倒在深坑中的人類,可能是無法承受強大的妖力,也就是感染失敗者。
心情變得異常沉重,雪原一樹來到了邊緣位置,抓著人面果子的藤蔓,踩踏著峭壁離開了深坑。
剛來離開深坑,猛然脖頸間受到一記重擊,雪原一樹倒在了地上。
一天。
兩天。
或者更久,雪原一樹晃了晃腦袋,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他來到了一處研究基地,此刻正處于一個玻璃試管中,手腳全部都被鎖住了,四周還有許多這樣的試管。
“奈良熾。”
“小澤利亞。”
“中村井上。”
“竹中寧臣。”
“……”
雪原一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想要張口呼喊,口中灌進去,許多不知名的紅色液體。
基地內,有數十名穿著白大褂手中那些玻璃試管的人員來回走動,還有一部分人站在試管跟前,手中拿著一個本子,似乎記錄著什么。
“實驗體9527,已蘇醒,請指示。”面前的人帶著藍色口罩,看出面目,聲音冷冷的,不帶有一絲的感情色彩。
雪原一樹目光轉了過去,根據體型和該人的聲音,判斷出她是一位女性,卻沒有女性的溫柔。
“帶過來。”
“是。”
女子回答后,取出一根類似遙控器的物品,上面有著一根紅色搖桿,撥動搖桿之后。
雪原一樹驚奇的發現,玻璃試管開始移動,低頭看了一眼,原來試管下面連接著一個方形臺車,并不是稀奇的東西。
臺車緩緩地前行,雪原一樹借此機會觀察著基地,他發現基地工作人員的話特別少,每個人眼中似乎手中的紅色試劑,對其它的事情,顯得一點都不關心。
試管的數量很多,一眼望不到盡頭,這代表著囚禁的覺醒者很多,雪原一樹的心底生出了一個疑惑,這些人到底在研究什么?
沒有人告訴。
他想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只好沉默著,也只能沉默著。
臺車走的很慢,也走的很穩,幾乎感受不到一點搖晃,走到了基地的盡頭,來到一條有玄鐵鑄成走廊。
很快,他便明白走廊為何用玄鐵鑄造,走廊兩側關押著許多披頭散發的人類,其中有一人似乎陷入了癲狂,拳頭朝著鐵墻瘋狂的揮舞,難以置信的是,那人生生的把鐵墻錘的凹進去一塊。
見到有人經過,那人瘋了一般的跑到窗口,一拳轟出,鐵鐵柵欄閃爍著電光,傳出一股烤肉的味道。
那人只好退去,隨之身上出現了紅芒,被電燒出的黑皮,快速退落,長出了白嫩的肌膚。
“好強悍的恢復力。”雪原一樹看的心驚,女子如同木偶一樣,對這些人沒有一丁點的興趣。
兩人走到了走廊深處,見到一間小屋,雪原一樹被推了進去,隨即陷入了黑暗。
撲哧。
屋頂散發出刺眼的光芒,雪原一樹不由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慢慢的適應了光芒。
屋內出現了一位黑衣男子,手中拿著一把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