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心里把耿兵罵個半死:我日內娘吶,你這不是害老子么?
麻蛋,圈內誰不知道小城大學的書記是老子的老首長,人家現在也是實職的小城副政府領導人。
那權力大著呢,全市的教育文教衛生都歸他管,你這不是把老子往死里逼么?你大爺的,老子兒子馬上要中考了,這他么的都是什么事啊?
“老首長,這事我真不知道他是您學生,還有我也是接到他們超時空內部人員的舉報才去傳喚的啊,還有真不是我一個人啊,聯合執法呢!市里好幾個部門都參與了。”劉黑子有點惶恐的解釋。
“別人都是敲邊鼓,你傻不愣登的把人帶回來,還審問,你說你是不是傻?”書記回頭狠狠的打了一下他腦袋。
劉黑子也不敢還手。
瞄了后面兩個看熱鬧的警安員,大怒:“都沒事了是吧?給老子去檔案室把最近十年的卷宗都給看一遍,明天給老子叫心得體會!”
兩個倒霉催的警安員臉色慘白,心里后悔得要死。
“瞧你那嘚瑟的樣子,你給我好好反省下自己吧,在哪個審訊室,還不給我帶出來?”書記瞪了他一眼。
“我這就去!”劉黑子低眉搭眼的小跑去審訊室了。
不一會,他臉色十分難看的一個人出來了。
“怎么了,人呢?”書記很著急的問。
見劉黑子不說話,當即臉色一變:“你們不會是上手段了吧?”
“啊……沒有,沒有……我們哪里敢知法犯法,只是……只是您的學生自己不愿意出來。”劉黑子心里腸子都虧啊悔青了,這個人情賠大發了。
現在有點黃泥巴滾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覃勇要真不走,他們還有點麻煩了。
算是小城的第五號人物親自來了,這人能簡單?
耿兵那點能量,在這人面前,連屁都算不上?
他父親就是一個國企的小領導,要在沒改制前,勉強能算一個科級領導。
這在這尊大佛面前,啥都不是啊!
關鍵的關鍵,看老首長的模樣,這人好像遠不只老首長這一個靠山啊,似乎還有更大的來頭。
想到這里,劉黑子心里一顫,終于覺得自己似乎抗了一頂巨大的黑鍋在自己頭上。
此時他是欲哭無淚。
“老首長,您看?”劉黑子求救似的看著小城大學的校黨高官。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么好?當初在部隊就給你說過不要講哥們義氣,不要胡搞,你不聽,現在到地方了,你瞅瞅你那肚子還是一個當兵的樣子么?”說完當先往審訊室走了過去。
“小覃啦!是我疏忽,沒有照顧好我的學生!”堂堂小城的五號人物,給覃勇說軟話,這個面子大了去。
覃勇本來是低著頭的,一聽到這個聲音,連忙抬頭:“書記?”
審訊的那兩個家伙,早在劉黑子進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溜之大吉了。
這個時候,小城最豪華的一個歡唱歌城,耿兵正在大宴賓客,忽然電話響起……
覃勇看著低頭給自己認錯的耿兵,還有一臉訕媚半彎腰的耿兵父親。
他忽然覺得很荒謬。
想起前幾天的事,他也覺得很可笑,同時覺得諷刺。
這個地方是小城最好的酒店,四星級酒店。
沒錯,小城最高端的酒店也只有四星級。
他們所在的包間也是最豪華的包間——江山閣。
在坐的十幾個人,上次的聯合執法隊的人全部到齊了,此時沒有一個人坐著,全都尷尬的站在座位上,舉著一個酒杯,臉上的笑容要多苦就有多苦。
覃勇對學校一把手還是很尊敬的,主動杯沿低了一寸左右,輕輕碰了一下。
然后先干為敬。
桌子上還有幾個人坐著的,是來當說和人的。
覃勇明白,自己還要在小城呆三年,跟這些人打好關系,十分有必要。
但是情感上,他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小城對他來說全部的意義就是季蕓和前世的回憶。
跟這里的所有人沒有一丁點關系,更遑論感情。
小城的超時空說穿了不過是一個游戲,一個不讓自己那么無聊,可以在陪季蕓之余還有事可干的消遣之作。
被人視若珍寶他卻毫不在乎。
因此他思緒很飄,壓根也就沒注意到,這一屋子里的人在小城的能量?
可是那有怎么樣?不是覃勇想裝逼,而是整個小城他在乎的人只有一個,除此之外今生今世大概率是不會有任何其他眷戀了。
超時空的成長速度早已經超越了所有人的估計,包括覃勇本身。
實際上,耿兵要是不作死,他又很大幾率負責邊疆省的業務。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耿兵見到他的前任已經在全國開疆拓土了,他以為自己更牛比,所以想要更多。
想之而不得,于是就動起了歪心思,想把小城的超時空吃下。
哪里知道他完全不知道而今的覃勇,早已不是他這樣的小角色能夠招惹的。
僅僅露出冰山一角,就讓這些人全部傻眼。
耿兵此時心里已經不是后悔了,而是害怕。
他害怕覃勇會用同樣的手段讓自己的父親丟了職務甚至被開除。
他的一切榮耀和好處都來自父親。
來自他父親那個油水豐厚的崗位,即便不吃拿卡要,僅僅提前透露一些有用的信息,就能獲得很多好處了。
一旦失去,耿兵不敢想象那種日子。
所以他是真后悔了。
見覃勇一直不說話,他心里一橫,牙齒咬緊后槽牙。
這一聲,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隨后卻又像是十分理解。
耿兵的父親甚至說:“覃總,兵兒不懂事,給你造成困擾,他這真算是知道自己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這一回行不?”
覃勇微笑著看了一圈,然后慢悠悠的問:“假如我沒有靠山,假如我屈服,小城的十多家超時空,你們打算出多少錢?哦對了,店面也是我的?你們又打算出多少呢?”
每個人面面相覷,都不開腔。
“覃總,我……我們就是打醬油的,哪里敢玩那么大!”有人訕訕解釋。
覃勇聽了這話,笑出了聲。
然后看著跪在地上的耿兵:“來,你說說,只要是實話,我就認定你是真心知錯了,原諒你也不是不可以。”
耿兵臉上神色交雜,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其他人也緊張的看著他,不知道他作何抉擇。
耿兵腦海了想起幾天前,自己和眼前跟覃勇道歉的同一幫人,在歡暢歌城里的大包間一人一個美女摟著,提前慶祝即將到手的肥肉。
他們商量的價格很感人。
至少千萬級別的小城超時空,他們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高價”。
不要以為他們做不到,他們已經如法炮制了至少三四起了。
門面是你的,不要緊,你想出租出去?可以。
不管什么生意開門,各種檢查各種刁難,社會上的,官面上的全套齊上陣。
先前沒有一個人抵擋得了,都是血虧賣出。
耿兵還記得一個市場監管部門頭頭的侄子對自己說:“小子,你這招狠啊,一千萬的優質資產啊,我們幾乎算是白菜價撿的啊,這樣的買賣簡直不要太爽!”
耿兵當時也很得意,可惜他們的美夢還沒做到幾天。
一個電話就讓他們徹底傻眼了。
小城有大佬發怒,摔杯子了。
說要嚴查。
風聲先出來了,耿兵這才知道自己似乎好像惹到了了不得的人。
這個覃勇雖然是大學生,也很低調,但是似乎他的靠山十分了不得。
多方打聽都是一頭霧水的他們。
最后實在是怕了,求爺爺告奶奶才找到有點面子的人,請動了小城大學的書記。
由他出面請動了覃勇。
才有了他們現在眼前的認錯宴。
不過目前似乎陷入了兩難境地。
耿兵說實話,得罪整個小城的圈子。
不說實話,覃勇估計有一萬種方法送自己去監獄里修養幾年。
他在超時空里做的中飽私囊的事可不少,只要細心查,他跑都跑不掉。
直接一個商務侵占罪還有貪污罪是跑步了的,以覃勇表現出來的能量,讓自己進去修養十年都是輕的。
所以他現在是進退兩難!
一會望望同伴,一會望望覃勇,最后把眼神落在了自己父親身上。
耿兵的眼神希翼中又有著某種明白后果的絕望。
覃勇看著他:“怎么?不敢說,還是不能說,亦或不愿意說?”
耿兵心一橫:“我說!”
“耿兵,你要想清楚后果,不要因小失大!”
“耿兵,有些事可以開玩笑,有些事玩笑不得……”
剛才還都一臉陽光明媚,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場面,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耿兵一見這情況,也徹底豁出去了。
“覃總,我承認我是被豬油蒙了心,不過這么大的事,肯定不是我一個人能干得下來的,算計你的人多去了。在坐的除了講和的那幾個還有你們學校的書記,有一個算一個都有份!”耿兵大聲說出。
覃勇意味深長的看著這些臉色突變的眾生相。
先是搖頭,后面又點頭。
最后問了一句:“所以到底是出多少錢收購我停業整頓的超時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