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雯雯上場的時候,許夢阮特意去前面看了她的演出。
不過五分鐘,許夢阮就覺得曲雯雯已經不太適合這個行業了。
她身上的靈氣,已經被消磨掉,整個人對劇中人物的表現,明顯都沒有以前那么豐滿。
臺下的觀眾買賬的也不多,但是評委區那邊,看起來似乎并沒有要將她淘汰的打算。
許夢阮看到這里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第二日。
結果出來的時候,他們團進了沒有意外的晉級了,之后就是最終選拔。
最終選拔的時候,就不是一個團隊半個小時了,而是主辦方準備的曲目。
會提前告訴參賽人員,給他們幾天時間準備,這期間會有其他的戲劇團在做比賽。
節目組選的昆曲劇目自然是牡丹亭。
而曲目節選出了四折,除了游園驚夢兩折,還有后面的兩折。
演出時間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昆曲晉級的只有四位,相當于當天的演出會有半天時間。
所以演出時間是從下午六點開始,到晚上十點半結束,中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演出前。
許夢阮很早就到了演出地點。
與上次不是同一個劇院,場地更大,舞臺音效也更好。
這個劇院是他們劇團平時預約演出都比較難的一個劇院。
許夢阮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演出,但能再一次站在這個舞臺上演出,還是挺激動的。
而且今天的觀眾,有上千人。
比他們之前的演出觀眾要多很多。
化好妝之后,許夢阮坐在化妝室等待。
看著姍姍來遲的曲雯雯,她身邊圍著不少人,甚至還帶著兩個助理。
比另外兩位中年演員藝術家更加大牌的樣子。
許夢阮事不關己的挪開視線,回到自己手中的書本上。
他如今正看的,是解老師推薦的,戲曲的歷史。
其實看起來很乏味,不像是讀劇本的時候,至少跟看故事書有些像。
但歷史,就是平鋪直述,很少有像小說或者是劇本那樣,妙筆生花的描寫。
許夢阮看的速度很慢,如今也不過看了一小半。
四個參賽的人員,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好像不認識一般,沒有人主動開口搭話。
這一次,第一個上場的是許夢阮這邊。
他的表演相比之前的變化并不算大,但觀眾的反應還不錯,但許夢阮自己覺得,要真的拿獎應該是不太可能。
比賽結束之后,許夢阮跟張芬還有小王一起留了下來。
三人看著臺上前輩的演出,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小王是團長帶過來的。
如今團長正坐在觀眾席上觀看演出,許是因為許夢阮晉級了比賽,團長相比之前更加重視。
帶著小王過來的時候,將之前答應那位老師的話,也推翻了。
讓許夢阮只管先排練。
也還好節目組當時選的曲目是牡丹亭,不然重新排練其他劇目,說不定效果沒有今日這么好。
“小許,你說你能得獎嗎?”張芬看著臺上的那位老師精湛細膩的表演,有些不肯定的問。
許夢阮搖搖頭,“不會。”
“為什么,我覺得你的演出也很好啊,至少比曲雯雯的好。”后面一句是她小聲嘀咕的,臺上的樂器聲讓許夢阮沒有聽見。
不過就算聽見,他也不會多說什么。
“再好也還是有不成熟的地方,還需要磨煉。”許夢阮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并沒有覺得很可惜。
而且這次比賽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也算是歷練了一下。
張芬聽了這話,嘆了口氣,“你都不行,那我更加不行了。”
許夢阮拍了拍她的胳膊。
她又不是來參賽的,不用這么大壓力。
而且張芬的演出其實很有活力,是那種會吸引普通觀眾的演出。
不是很了解戲曲的人,會被她活潑靈動的表演吸引注意力,了解戲曲的人,則會被許夢阮婉轉細膩的表演吸引。
所以并不能說許夢阮就一定各方面都比張芬要好。
只不過他確實在某些方面要比張芬強一些。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有兩個很厲害的師傅。
演出結束之后,許夢阮跟著張芬他們回酒店。
俞助理跟團長好像有事,這個時間了還沒回來。
躺在床上的許夢阮,卻怎么也睡不著。
腦子里突然的就闖入解語花的身影,揮之不去。
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屋頂,直到困意逐漸襲來,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謝謝你,幫我解開真相。”一個有些虛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夢阮睜開雙眼,發現周圍霧氣彌漫,跟上次夢中的場景很像。
而那說話聲音的出處,就在這霧氣之中,卻看不見人影。
“你是誰?”許夢阮轉了一圈問。
那聲音卻沒回答,反而輕聲笑了起來。
許夢阮這才發現她的聲音很耳熟,驀地往前一步,臉上激動,“你是解語花對不對?”
伸出一只手去,像是要抓住什么,卻除了霧氣,什么也沒有。
“你可不可以再幫我一個忙?”解語花停了笑聲輕聲問。
“你說,什么忙都可以。”許夢阮有些急切的回答。
很想再看一看那張靈動的俏臉,卻怎么也找不到她。
解語花卻沒有再說話,而是跟上次一般,任由那霧氣,推動著許夢阮的身體。
許夢阮在夢中,再一次走走停停,不知疲倦。
“就在這里,你幫我找人把我的尸體挖出來,火化之后就埋在我爺爺的墓碑旁邊吧。”解語花語氣有些憂傷的說。
“你,怎么會...?”許夢阮驚訝。
她已經去世這么多年,尸體怎么還會保存下來。
而且當時那個情況,就算沒有被海底的生分啖食,也應該早已腐化了啊。
“很意外吧,當時我被浪潮掀翻進了海底,飄了沒多遠,就被一只路過的海豚救下了,只不過它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將我送到一個不知什么地方的岸邊就離開了,可惜我那個時候肺部進了海水,整個人已經有些脫力,無力求救,如果他們第一時間派人救援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活下來。算了,不說這些了,既然兇手已經抓到,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許夢阮就聽到她說完之后,很輕的笑了一下。
像是自嘲,又像是很平常的笑。
許夢阮沒有說話。
他心底卻忍不住覺得,對于閔謙的懲罰,太輕了些。
那樣的人,就應該將他扔進海里,去體驗一下海底的生物分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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