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發現哪里有些不對的人，依舊還是姜轅。
他并不是恢復的視力，也不是聽到了什么。
這只是，一種直覺……
來自天人感應的直覺！
要知道，這個時候，哪怕是他的善尸惡尸，也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可過去的歷史卻完全可以證明，這項能力到底是有多么的靠譜，可謂是無數次地救了他。
“所以我當時沖上去的時候，根本就是下意識地，想都沒想，更沒考慮過什么后果。”
后來，姜轅重新回到斗羅大陸的時候，回憶這段事情的時候，曾經說過這么一句話。
他沒有騙人，這的確是他下意識的第一反應。
而姜轅現在，也的確是這么做的，所言所行，皆是統一。
“轟！”
在天譴之神力量開始膨脹之前，姜轅便是率先沖向前去，將自己渾身上下的力量，全都催動了起來。
甚至，還讓自己一切多余的注意力，全都舍棄掉了，全神貫注在這股即將爆發的能量之上。
以至于，某姜轅連自己完成節點的提示音，都是沒能聽見。
當然，他來不及注意這個。
“開什么玩笑啊！打不過我就玩自爆，好歹也是堂堂天譴之神，竟然連這點臉也都不要了。”
姜轅暗罵著，但還是盡心盡力地處理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
但姜轅不知道的是，他所擔憂指的，正是對方所打算的。
下一瞬間，一股特殊的力量爆發了出來！
這是天譴之神在自爆前所特意留下來的。
雖然這只是一縷神念，但好歹他也是天譴之神的神念，這么沒品的事情，也不是隨便就做的。
奧斯汀·格里芬這家伙，已經在姜轅身上留下了印記，日后若是再次相見，那今天的場子，遲早都是會再找回來的。
而同樣的，姜轅曾經鏖戰對方的氣息，也是深深銘刻進了這縷神念，這曾經所受到的痛苦，乃至于憋屈，都是直傳給了對方本尊。
但這次的后手，也同樣是打了姜轅一個猝不及防。
“噗——”
一口殷紅鮮血從他的口里倒噴了出來，僅是這么片刻的碰撞，姜轅身上便是多了不少傷勢。
“難怪那么干脆利落地自爆了，原來力量全都留在這了。”
姜轅抹了抹嘴角殷紅，暗中碎嘴了幾句，也挺不爽的。
但說實話，他現在也是真沒什么能耐了。
就算他之前自述的，該掀開的底牌，已經全都用上了，一點也不剩。
而之前的勉力相抗，變得漸漸勢均力敵，直至最后的極限反殺，姜轅也真的是付出了很多很多。
但是……
“但是這也不是讓我放棄的理由啊。”
姜轅抬眼，深深凝視著眼前，什么時候他也要用放棄這個詞匯，來掩蓋自己的失敗了？
他扭頭向后看了過去，有些猶豫，有些不舍，似是想要再看看自己的女孩們。
明明光芒就是如此耀眼，他們誰也看不見誰，可姜轅的視線，卻像是穿透過了層層阻隔，心有靈犀一般看見了她們。
“哪怕，哪怕是為了守護住他們，這樣做的話……至少也不會讓我后悔了。”
其實，不止是她們，此時此刻，全斗羅大陸生靈的希望，其實全都是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姜轅肩上扛起來的，從來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命運。
所謂人道，本就是千千萬萬之人共同的凝聚！
像是福至心靈一般，他突然笑了，高聲念叨了一句話，繼而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吾本桀驁少年人，不信妖魔仙神佛！”
這句話，很中二，但卻最能寫照他的本心！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干！”
在這個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時候，姜轅的身影消失了，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而與之和他一起離開的，是天譴之神留下來的力量。
某位姜轅，卻是玩了一起舍生取義，硬是極限一換一，將生的希望留給了所有的人。
但他也不是什么也沒留下。
至少，混沌青蓮還在，遺世而獨立一般的，懸蕩在天穹之上。
而除此之外，所有堪稱為執尸的十大先天靈根，全都還在。
善尸惡尸，自然也都還在。
但本尊現在沒了，他們都是有些茫然。
不過最快反應過來的，卻是繼承魂獸一面的惡尸，他很突然地，和身邊的同伴，也就是剛剛的戰友，拉開了一段距離。
接著，就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對方一句話沒說，而善尸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離開，最終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希望，他不會做出什么讓本尊失望的事情吧。”
直到再也看不到對方，善尸這才嘆息一聲。
既然他們還在這里，那至少可以說明，他們的本尊姜轅沒事……至少，人還沒死是肯定的。
所以，有些事情倒也不必擔憂。
善尸沒有理會混沌青蓮，姜轅本身在離開之前，似乎也安排了一些什么。
哪怕他不去管，也沒什么問題。
而就這樣想著呢，不消片刻功夫，混沌青蓮本身也是漸漸虛幻了起來，蕩著陣陣漣漪，像是融入進了天地當中。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希望，本尊可以早點回來吧……總之，先把那邊的事情安排一下再說。”
善尸嘆氣，倒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最終竟然是由自己來處理。
他們都是有著鮮明意志的，雖說本身還是以姜轅為主，但個性卻都頗為完整，一點也不缺失。
像惡尸，性子上就偏向陰沉，繼承了姜轅心底深處的負面情緒，有著一種很深沉的高冷范。
但善尸，倒是挺貼近姜轅本尊的。
就比如……他比較嫌麻煩。
“所以說，你們就不用擔心那家伙了……”
善尸看著圍過來的一眾女孩，這鶯鶯燕燕的氛圍，倒是讓他有些不適。
畢竟，他本質上只是三尸之一，并不是本尊。
而姜轅斬三尸的時候，這些女孩們也都是看的明明白白，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和自己男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并不是對方。
所以……
“所以姜轅……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回來…”
問這話的人是比比東，但這個問題，卻也是令善尸沉默了。
這一沉默不要緊，但所有妹子都是明白了，這次分別所代表的意義。
“我明白了……”比比東說著這話，眼底卻是閃著光彩。
不就是等嗎？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就繼續等吧。
要是人類壽命受限，等不下去了，那她就成神，那就以羅剎神的姿態，繼續等下去。
而這樣的想法，其余的女孩心底里面，都是有類似的念頭。
當然，她們對成神還沒有什么認知，這點都是沒多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