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升五階之后,齊格塞昏迷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本以為他的下半生已經淪為了植物人,可等曼達把他接到拜爾國,休養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竟然醒了過來。
再看看茉艾拉和阿修拉夫旺盛的精力,貌似原始神的信徒很喜歡北方的水土。
齊格塞的身體很虛弱,曼達真不想對他提出那么過分的要求,可想想未來天后的蠻橫,還是勉為其難開口道:“你夫人,最近不是很忙吧?”
如此奇怪的問題讓齊格塞沒法回答,羅珊就在身邊,問一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曼達醞釀了許久,做出了一個委婉的說明:“我想組建一支軍團,由你擔任首領,你不用上戰場打仗,只需要在后方指揮就好。”
齊格塞愕然道:“大人,我什么要讓羅珊去打仗?她對軍事一無所知。”
“不能這么說,我們有我們熟悉的戰場,她有她熟悉的戰場,在王都的時候,羅珊的帶兵能力有目共睹。”
齊格塞一頭霧水,羅珊卻明白了大概:“大人,您讓我帶的是男兵還是女兵?”
“當然是女兵。”
齊格塞更費解了;“我想除了塞勒斯將軍那類特殊的女人,其他的女人都該遠離戰場,這也是您一直推崇的信條。”
“你不懂我所說的戰場是什么。”曼達不知該如何解釋,羅珊在齊格塞耳畔低語了幾句。
齊格塞勃然大怒:“家主,您為什么要羞辱我的妻子?”
“這不是羞辱,是委以重任。”
“您覺得我不能打仗了?你覺得我沒有用處了?您為什么要讓羅珊去做這種事?我現在立刻就回西南,我要讓您看看,我還能不能帶兵!”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話,你是我的家人,羅珊也是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做出侮辱你們的事情,可這是神的旨意,不容違背,我不會讓羅珊露面,甚至沒有人會聽到她的名字,她只需要幫我把生意經營起來就好。”
齊格塞依然無法接受,可羅珊卻在一旁笑了:“大人,我接受您的任務,但您在新水上可不能虧待我。”
“這你放心。”
齊格塞一臉茫然的看著羅珊,羅珊神情莊重道:“我的過去讓你蒙羞了嗎?”
齊格塞搖頭道;“我從未這么想過。”
羅珊道:“我的將來也不會為你蒙羞,你相信我嗎?”
齊格塞不知該如何作答,他不想傷了妻子的心,可也無法理解妻子的決定。
之所以答應曼達,羅珊也有自己的考量,齊格塞昏迷了太久,戰場上無往不勝的土牢將軍就快被人遺忘了,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也就無法保證在家族中的地位,出身貴族的羅珊對此非常了解。
曼達當天把羅珊帶回了西南,讓她和詩人一起配合完成美神交辦的任務,齊格塞本想同行,可因身體虛弱,只能暫時留在西南。
曼達把建造雅典娜神廟的事情交給了瓜特爾,瓜特爾對一座宅院進行了改造,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完工了。
“神像絕對真實,各式陳設也符合規矩,除了地方小了一點,其他沒什么可挑剔的。”昆塔對瓜特爾的工藝給出了極高的評價,而車爾丹那邊也招募齊了一百個信徒。
為智慧女神招募信徒不那么容易,拜爾人對人類始祖的信仰根深蒂固,對神罰之主的信仰還能勉強接受,對赫爾墨斯和哈魯馬斯的信仰則完全是曼達強加給他們的。
現在又讓他們信仰雅典娜,如果不是車爾丹出錢,恐怕連二十個信徒都湊不到。
“這幾天他們會來祈禱,第一次祭祀也肯定會參加,至于之后的事情,”車爾丹聳聳肩道,“一人兩個銀幣,公平交易,如果不繼續給錢的話,我們也不能指望他們太虔誠。”
“這已經夠虔誠了。”聽著信徒們整齊的禱告聲,曼達真覺得有些心疼,哪怕多給雅典娜送去一顆珍珠,也讓曼達都覺得吃了大虧。
尤其是站在前排的幾個老人,他們在用心祈禱,每一句禱詞都帶著莊嚴和神圣。
“他們也是用錢收買的?”
“他們比較特殊,他們很崇拜奧德索夫,他們認為奧德索夫的信仰會給拜爾國帶來光明的前途。”
奧德索夫,奧德修斯在拜爾國的化名,這讓曼達更加反感了。
“盯緊這幾個老家伙,讓昆塔籌備好祭祀,別讓這些老家伙插手。”
五天后,祭祀開始,曼達提前給潘神送去了消息,赫爾墨斯讓分身緊緊盯著信仰之泉。
雖然祭祀由昆塔一手操辦,但那幾個老人還是送上了豐盛的祭品,不只是他們,其他的信徒也很慷慨,他們湊錢給雅典娜獻上了兩頭牛。
和五天前相比,他們變得虔誠了許多,一百多人的禱告聲震得曼達耳膜直疼。
沒錯,是一百多人,信徒還比之前多了不少。
曼達把車爾丹拉到一旁,低聲問道:“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車爾丹解釋道:“倒也沒有什么特別,只是那幾個老人給了信徒一些資助。”
加入了團體,得到了特殊的利益,這是在平民之中攫取信仰的最佳方式。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車爾丹神情尷尬道:“只是一點零星的資助,我不敢拿這些小事來打擾您。”
小事?或許真的是小事,或許是曼達神經過敏了。
這件事也的確為難車爾丹了,作為雅典娜的信徒,他不該處處與本命神作對。
奧德修斯來到了神廟,對祭祀的過程非常滿意,他也為雅典娜送上了一份豐厚的祭品。
“克勞德賽侯爵,你的定金給的很有誠意,如不介意的話,我們三天后出發,共同拜會犬牙撕裂者。”
曼達把消息報告給了潘神,按照他的推斷,這場祭祀能給雅典娜帶來數百顆珍珠。
可赫爾墨斯的分身卻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結果,信仰之泉的產量并沒有變化,一個百分沙漏的時間差不多能冒出來一顆。
赫爾墨斯觀察了神像,觀察了神廟,觀察了祭祀的每一個流程。
沒有任何問題,這的確是獻給雅典娜的。
可獻給雅典娜的祭祀,為什么雅典娜的信仰之泉收不到?
問題到底出在哪?
潘神在旁提醒道:“父親,曼達三天之后將和奧德修斯去極寒之地,您對他有什么叮囑?”
“叮囑就是不要去,”赫爾墨斯緊張了起來,“我低估了雅典娜,不能讓曼達去冒險。”
潘神沒再多問,正準備給曼達送去神諭,忽見一名苦工走過來道:“秩序掌管者,火神做好了你想要的東西。”
苦工雙手送上一只木盒,打開一看,里面裝著一綹頭發。
赫爾墨斯皺眉道:“為什么要做成頭發?”
苦工回答道:“火神說,這縷頭發會隨著信仰飄到天涯海角。”
送走了苦工,赫爾墨斯把木盒交給了潘神:“把這綹頭發交給曼達,讓他想辦法裝在雅典娜的神像上,讓他在三天之后再準備一場祭祀。”
“再準備一場祭祀?”潘神難以置信,“這可是給雅典娜……”
“幾百顆珍珠而已,何必在意,”赫爾墨斯笑道,“就當我給妹妹送去的禮物,我真是低估她了,讓曼達先穩住奧德修斯,告訴他遲幾天再去拜會犬牙撕裂者。”
三天后,又一場祭祀到來,人比之前更多了。
曼達推遲了前往極寒之地的時間,奧德修斯對此沒有太多意見,他倒是對這場祭祀頗感意外:“這份定金也太豐厚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一年一場祭祀就夠了。”
曼達笑道:“這才能彰顯出我的誠意。”
在昆塔的主持下,祭司們把祭品送上了祭臺,在信徒們的祈禱聲中,一縷發絲悄然隨風飄到了神廟之外。
發絲越飛越快,轉眼不見蹤影。
赫爾墨斯緊緊盯著發絲的去向,看著發絲飛過了拜爾國,穿過了羅姆路國,一直飛到了深山之中,在一座山洞口消失不見。
“我早該想到,她還活著,”赫爾墨斯露出一絲笑容,“雅典娜去了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