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熟悉的酒霧,詩人的心跳開始瘋狂加速。
聽到那奇葩的邏輯,詩人淚如雨下。
屬于我的東西必須交給我,除了他還能是誰?
在外浪跡了兩年的酒鬼米爾洛,終于回來了。
謝爾泰看不出米爾洛的階層,只知道對方是酒神信徒,酒霧來的又快又濃,估計應該在四階上下。
酒神信徒難以捉摸,近戰遠戰皆有手段,而且非常擅長局部控制和干擾,哪怕對方只有四階,謝爾泰也不敢大意,他準備立刻使用規則。
“此時此地,砰!”
謝爾泰剛一開口,被米爾洛一拳打在了鼻子上,謝爾泰鼻口竄血,竟然沒有看清米爾洛的拳頭。
沒等他回過神來,米爾洛又踢過來一腳,謝爾泰勉強招架,雖然護住了胸口,可還是被掀翻在地。
這速度!這力量!這個酒神信徒的階層貌似不在自己之下。
謝爾泰想躺在地上裝死,趁著米爾洛不注意,低聲念出規則。
可米爾洛不給裝死的機會,從腰間拔出匕首,準備補刀。
謝爾泰一打滾站了起來,卻發現地面突然變得松軟,好像沼澤地一樣。
深深淺淺走了兩步,才發現不是地面變軟了,是腿變軟了,謝爾泰被酒霧給灌醉了。石頭 這是酒神信徒最無賴的手段之一,和他交手,就要忍受他的酒霧,對手可能已經爛醉如泥,而酒神信徒卻保持著最佳狀態。
謝爾泰轉身要跑,米爾洛上前一腳將他踢翻。
謝爾泰奮力反擊,一拳打空,自己重心不穩,撞在了馬車上。
米爾洛連補了十幾腳,謝爾泰肋骨斷了好幾條,跪倒在地,好像失去了反抗能力。
米爾洛舉起匕首,準備割了他的腦袋。
謝爾泰哀嚎一聲道:“等一下,我有一句遺言。”
“說吧!”米爾洛打了酒嗝,他不知道謝爾泰是克羅諾斯的信徒,也不知道對方有什么樣的技能,在這世上,知道克洛諾斯信徒的人寥寥無幾。
謝爾泰深吸一口氣,他想發動六階技,制定一條帶有針對性的規則,比如說酒神信徒無法行動,這樣就能輕松殺掉這個醉鬼。
可這個醉鬼是六階,對手的階層越高,針對性規則的約束力就越小,在面對六階或以上信徒的時候,這一規則大概率不會生效,就算生效了也很難完全限制對方的行動。
而且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很糟糕,本來就很疲憊,還被米爾洛打成了重傷,他沒有足夠的體力發動六階技了 思忖之間,米爾洛已經不耐煩了,擦了擦嘴邊的口水道:“說完了沒有?沒說完的話留到地獄再說。”
眼看刀刃即將碰到脖子,謝爾泰高呼一聲道:“此時此地,不準傷害投降的敵人,我投降了!”
這是一個沒有指向性的普通規則,也是戰場上常見的規則,只需要用到二階技就足夠了。
米爾洛一怔,發現自己的匕首竟然砍不下去了。
好詭異的技能,米爾洛試了好幾次,可匕首就是砍不到謝爾泰的脖子,好像在他的身上有一層無形的屏障。
趁此機會,謝爾泰一躍而起,跳上了馬背,馬車狂奔而去。
米爾洛當然不會看著他的離開,他兩步爬到馬車上,在車頂靜靜俯視著謝爾泰。
他不懂得謝爾泰的技能,也不知道技能有時間和距離上的限制,但他聽得懂謝爾泰的那句話。
此時此地,不準傷害投降的敵人。
這應該是某種帶有控制力的命令,只要不違背這句命令,還是有辦法對付他的。
周圍的酒霧越來越濃了,謝爾泰感到呼吸困難,眼睛也被燒的直流淚水。
前方的景象出現了重影,無論謝爾泰如何努力,眼睛都無法對焦。
身體在馬背上不斷搖晃,皮膚出現了嚴重麻木,一陣陣燥熱在體內翻涌,在深秋的冷風中,他竟然有脫衣服的想法。
最糟糕的是,一股怒火竄上了頭頂。
一位大公,一位神王的六階信徒,竟然被一個叫花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逃得如此狼狽,卻還未必能逃得掉。
不能就這么離開,這是在丟謝爾泰家族的臉,這是在丟眾神之王的臉!
謝爾泰想要反擊,他準備突然停下馬車,讓米爾洛從車頂上摔下來,然后制定新的規則,一擊置其于死地。
可當回過頭,看到米爾洛陰森的笑容,謝爾泰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才想要反擊,純屬醉酒的沖動,一旦反擊的話,他就不再屬于投降之人,米爾洛也不會再給他活下去的機會。
現在冷靜下來,是因為酒醒了,對方雖然是叫花子,但階層不比自己低,重傷之下,硬拼不可能有機會。
還是想辦法把他嚇走吧。
“我已經投降了,你還想做什么!”謝爾泰喝道,“違法了眾神之王的規則,你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眾神之王的規則?你是宙斯的部下?”米爾洛打了個嗝道,“雖然你投降了,我也沒有傷害你,我只是請你喝酒而已。”
完美的邏輯,就連謝爾泰都找不到任何漏洞。
謝爾泰非常清楚自己的酒量,不能再喝了,否則他會從馬背上摔下去。
米爾洛看他也算個聰明人,又說一句道:“我遵守了你的規則,你也該遵守我的規則。”
他的規則?
謝爾泰想起了他的那句話:馬車上的那個人屬于我,屬于我的東西必須交給我。
一旦離開詩人,能活著逃出西南的幾率將大大降低。
可如果不放棄詩人,能活著離開這里的幾率幾乎為零。
謝爾泰砍斷了車轅,放棄了馬車,騎馬狂奔而去。
米爾洛并未追趕,掀起了門簾,看到里面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的詩人。
直到謝爾泰的規則因距離失效,詩人才能開口說話:“不能讓他逃了,抓住他!他關系著曼達的領地!”
米爾洛搖搖晃晃道:“他的領地,關我屁事?”
差點忘了米爾洛的性情,能出手救人已經算給足了面子,除非有特殊的約定,否則他不會為任何人主動作戰。
懊惱許久,詩人突然警覺起來,多年未見,他還不知道米爾洛是什么立場,亂世之間,彼此之間最好有些防備。
“你為什么回到七星山?”
米爾洛道:“完成晉升之后,我一直到處閑逛,直到兩個月前才收到酒神新的契約,契約的內容是守護我的家人,直至度過劫難,想想看這有多么荒唐,我的家人的確經歷過劫難,那是一場大饑荒,他們在那場大饑荒里死光了,我都沒有家人了,還能守護誰去?我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想想沃姆的葡萄酒,我想還是回來這里蹭點不要錢的……”
“你有家人了。”詩人打斷了米爾洛的話,從懷里拿出了一枚徽章,“你是克勞德賽的家族成員,曼達告訴我,只要見了你,就要讓你把徽章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