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你生病了嗎？”溫馨輕輕地問。
“沒有呢，溫老師。”柳絮驚了一下，她知道溫馨為何如此一問。送走林小北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再也沒有人陪她深夜去吉慶街吃田螺，再也沒有人陪她去實驗室抓比格犬，而周末李愛國主任他們做外科手術訓練柳絮也不好意思去參與……
林小北走了，帶走了她的歡樂，帶走了她的依靠，帶走了她的自信。
在上海送林小北上飛機后她去舅舅家僅僅吃了頓飯就連夜飛回s市，為的就是能夠躲在被窩里傾聽林小北在那邊的情況。
柳絮小時候去過美國很多次，但是主要是紐約和洛杉磯這兩個大城市，對于里士滿這種小城市她實在不熟悉，簡直是聞所未聞。在得知林小北要去美國的時候，她曾經查閱了很多有關里士滿的信息，可惜沒怎么幫得上忙，因為她確實沒有朋友在那兒。
而且林小北還告訴她不用操心，溫馨都幫他安排好了，作為兩個不堪回首的夜班回報。
可是林小北除了抵達美國的第一天第二天給她簡單匯報了住址后就再也沒有回音。
是他忘記了自已嗎？
柳絮心里沒底，她想林小北再傻再怎么直腸子都應該感受到她的愛慕之意吧？
在得知林小北需要積攢足夠的負值，她處心積慮，簡直是“不擇手段”。有一天傍晚她無所事事在廣場閑逛，回憶林小北查看積分時驚喜的表情，忍不住沉醉其中，后來差點被一位廣場舞大媽給認出來……
林小北，你真的很混蛋！
林小北從范英浩家中回來的時候阿米爾汗德羅還沒有回家。因為他有時候晚上會出去參加他們印度籍同學的聚會，所以林小北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做實驗。
他坐在自已的房間里，打開電腦開始閱讀文獻。
韓慕青的提醒給了林小北一種無形的壓力，似乎覺得來自赫爾實驗室的同學各個都非同一般，不努力點總覺得過不去，似乎很丟面子，特別是輸給阿米爾汗德羅和那個大戶賴樹……
正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突然電話想起來。
林小北拿起來一看吃了一驚，居然是柳絮打來的。
這段時間忙于適應美國的生活節奏和實驗室的學習，他很少想起國內的事，包括那里的朋友和同事，甚至也包括柳絮。
這段時間偶爾收到來自柳絮的負值，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他認為小丫頭開始難以割舍，過段時間可能就好了。
在林小北的心中，柳絮的地位非同一般，但是具體是個什么位置，他很模糊，也從沒有可以去想過。
“喂？”林小北接起電話。
然而柳絮并沒有出聲，保持著沉默。
“喂？”林小北再次提高嗓門兒喊。
這時候s市應該還是傍晚，太陽剛剛落山。
“我聽得見。”柳絮終于出聲了。
“你怎么了？感冒啦？”林小北聽出柳絮的聲音有些嘶啞。
“你在美國過得很好吧？”柳絮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林小北呵呵笑著說：“嗯，還好。今晚還去一個女同學家吃餃子，還打包回來了。”
他打包是留給阿米爾汗德羅的，是韓慕青特意讓他帶回來的。因為這個印度小伙子特別喜歡吃中國餃子。
“來自柳絮的負值，30。”
林小北調侃道：“你生我的氣了，哈哈，我能感受到，因為我收到了來自你的負值。”
“來自柳絮的負值，50。”
林小北一愣，剛才可能是開玩笑，這下柳絮真的生氣了。
“你，你很不開心嗎？”他惴惴地問。
柳絮沉聲道：“你說呢？”
林小北顧左右而言他，“跟著溫馨老師上夜班很忙吧？”
柳絮嘆了一口氣，“你這么長時間就沒有想到給我打個電話？”
“啊？”林小北意料之外，沒想到柳絮這么直接責怪，訕訕笑道：“我不是剛來美國，人生地不熟嗎？等我熟悉了再給你聯系也不遲呀！”
林小北不是沒想到過，而是每每拿起電話不知道怎么開口。以前都是習慣于接受柳絮的各種理由，在柳絮沒有主動打電話來，他一直在等，等得久了，竟然忘了。
“你在那邊還能不能收到負值？”柳絮問。
“沒收到多少。”
那就是收到了，柳絮緊張地問：“你得罪誰了？”
林小北哈哈笑道：“除了你，還有誰？”
“別貧，與你認真的說呢！你在美國人生地不熟的，千萬要小心，不要隨便去惹別人生氣。”
“我知道啦！目前除了你，還只有我的室友貢獻了一點點積分，他是個印度人，沒關系，我們關系還好。”
然后林小北在電話里講了一大通阿米爾汗德羅的糗事，包括他怎么不講衛生，愛噴香水，喜歡中國菜等。
柳絮本來心情很糟糕，聽著聽著慢慢開心起來，在電話里笑出聲來。
“我很想吃油炸花生。”她撒嬌地說。
“我現在買了你也吃不到啊！”
“你的負值還剩多少？”
林小北查了一下，“還有很多，差不多250萬。”
柳絮叮囑道：“你省著點。”
“知道啦！”
林小北為了節約，連每晚的中級訓練都改成每兩天一次。
兩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阿米爾汗德羅在外面敲門，“砰砰砰”地像是在捶門。
林小北的臥室門本來就是虛掩著，抬頭看見阿米爾汗德羅伸進來的腦袋。
他手里拿著林小北打包回來的餃子，高興地打手勢：“這是留給我的嗎？”
“不是！”林小北搖搖頭，很煩他總是不注意這些細節。
“來自阿米爾汗德羅的負值，20。”
阿米爾汗德羅很失望，悻悻然退出去。
柳絮那邊也感覺到了異常，問道：“什么事？”
“我室友回來了。”
“哦，那就到此為止吧，記得要經常給我打電話。”
待柳絮掛斷電話，林小北出來，阿米爾汗德羅正在廚房煮方便面。
林小北把餃子在微波爐里轉熱了遞給他說：“給。”
阿米爾汗德羅意外驚喜，“你不是自已要吃？”
林小北翻了他一個白眼，“iamstuffedupby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