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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三章 人頭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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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詛咒的搖鈴聲愈發地詭異與恐怖。

  許默屏住呼吸,借過暗紅的燭光,他能見到白井的影子在不斷地收縮。

  祂,靠近了。

  “鈴鈴”

  許默握緊青銅鬼刀,按照爺爺許凡間教的方法,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

  他的精神凝聚在一個點上,時刻緊繃。

  轉角處,一張帶有白色笑臉面具的女人剛探出頭,手掌間染血的銅鈴晃動。

  說時遲那時快。

  許默反手抄起青銅鬼刀,迅速且果斷地朝她腦袋砍去。

  意外的是,白井的腦袋掉落時,絲毫沒有血液濺出。

  被砍下腦袋的白井并沒有倒下,身軀緩緩地轉動到許默的方向,白井的腦袋也在地上滾了一圈后,詭異地擺放到面對許默的位置。

  剎那間,許默感到渾身的汗毛聳立。

  這就是讓白井注視的感覺嗎?

  不,這不是白井。

  是鬼。

  許默再一次回憶起那次美術館里的經歷,這種注視感和鬼極為類似。

  他低頭看向依舊覆蓋面具的白井,神情復雜。

  恐怕鬼夢不僅僅是復制他的厲鬼事件形成噩夢,甚至還將許默遇到過的鬼進行了雜糅。

  面具的款式很像小丑,眼前的鬼卻是白井的身軀,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視,只有鬼給他帶來過一模一樣的壓迫感。

  對于那會還是剛剛接觸神秘事件的許默來說,無疑是最為印象深刻的。

  許默伸出青銅鬼刀挑下白井的面具,在看見白色笑臉面具后的臉后,他確定了是白井沒有錯。

  白井那張涂有濃重腮紅的臉以及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許默。

  多少有點瘆人。

  就在許默決定不再理會這只模仿白井和鬼甚至還帶有一絲小丑的夢魘時,忽然他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

  當許默的意識回歸時,眼前的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

  依舊是他剛剛來到的地方,一成不變的昏暗長廊。

  許默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仍然掛在青銅鬼刀上的小丑面具。

  是夢境重新開始了嗎?

  許默困惑不解,但擺在眼前的一切卻處處透露著莫名的詭異。

  他殺掉了白井,夢境重啟了。

  難不成只能給厲鬼追不能允許人反抗?

  當然沒有根據的猜測都是妄想,要檢測真實性的唯一方法,那就是實踐。

  思慮清楚后,許默戴上了那副笑臉的面具,與鬼面具貼合臉龐不同,這個只是外在地套了一副面具。

  戴上笑臉面具后的許默,提刀前行。

  重重疊疊的影廊,一處接著一處,似乎永遠沒有終點。

  按照進來時的路線,走了一段路后,依舊是那拐角長廊。

  燭光搖曳,白井的鬼影浮現。

  “叮鈴鈴”

  是的,正如許默所想的那樣。

  夢境重啟了,這種重啟類似于游戲里殺掉boss后強制玩家重新再次進入游戲。

  一般,按照許默前世的經驗,再一次進入游戲后,正常的玩家都不會滿足原本的難度,而是會選擇提高難度。

  許默內心祈禱,可千萬不要是提高難度。

  鈴聲距離他越來越近,許默提前落在了伏擊的位置。

  許默握住刀柄的手指輕叩,嚴陣以待。

  可這一次,銅鈴聲在接近許默時,卻詭異地停頓了一下。

  糟糕!

  果然沒那么簡單!

  聽見鈴聲停頓的那一秒,許默直接抄刀,也不去等白井的頭露出來了,而是主動地出擊。

  沒想到,白井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

  許默稍快一籌。

  兩人正面相撞,白井張開了祂那張撕裂到耳根的嘴角,想要朝他兇狠地咬下去。

  但畢竟是許默提前反應了過來,青銅鬼刀橫在身前,依據身體慣性和白井血盆大口朝他襲來的沖勁。

  嘶啦一聲。

  白井的腦袋從嘴巴處讓鬼刀切過,傷口波及到整個腦袋橫成兩半。

  差點就落入圈套的許默還是解決掉了這次的白井,倘若不是憑借著自己前世多年的游戲經驗,恐怕就讓鬼夢坑了一手。

  可許默轉念一想,或許就是這段游戲經驗,在鬼夢讀取后才造就了這樣的噩夢級BOSS吧。

  成也經驗,敗也經驗。

  好在,許默是人,白井不過是一個類似于低級智能塑造的怪物罷了。

  解決了這一次的危機固然讓他緩了一口氣,剩下到重啟夢境的時間里,他還有機會總結鬼夢的規律。

  與上一次解決掉白井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白井無論是速度、反應甚至是力量都要比先前強大,就連躲藏的伎倆都讓鬼夢識破了。

  不過仔細想來,鬼夢吞噬了一座城市所有人的記憶,智能等級得到提高也不足為奇。

  要怪只能怪櫻花國沒有一個能解決掉鬼夢的人,不排除三島那幫人也派過馭鬼者進行調查,但無一例外都成了S級鬼夢的經驗寶寶。

  鬼夢得到的記憶越多,自身的完整性越高,要是任其發展,最后很有可能造就的又是一個類似鬼畫的厲鬼。

  恢復情緒的許默,想到鬼畫用未知的方式擄走趙秀雅,并且侵襲后者,瞬間腦海中一股戾氣上涌,殺意沖天。

  深呼吸壓制住身體里的怒氣后,許默又一次看向白井,這次的他發現了一絲端疑。

  白井的身軀似乎變淡了......

  是錯覺,還是說每一次的白井的復活都有代價?

  沒待許默思考,那種眩暈感再次襲入腦海。

  比起第一次昏迷,這一次的許默要更有經驗,很快就掌握身體的主動權。

  許默沒有著急再進入影廊中,而是仔細琢磨著每一次的差異。

  白井的身體變淡了,這個結果很重要。

  除此以外,就是許默發現,每一次白井的出現都會伴隨著燭光黯淡交替,這似乎也是一種征兆。

  思慮紛呈間,許默不禁感慨到鬼夢的恐怕,連遇鬼時會發生的異常情況同樣模擬了出來。

  許默目光投向那幽深寂靜的影子長廊,心中的緊張減輕了幾分。

  這種緊張是有厲鬼壓制自己的情緒時,怎么樣都感受不到的。

  收斂心思,許默再一次投身于黑暗。

  接下來的兩個輪回合里,許默沒有再用伏擊的辦法,而是沖上前直接剛。

  不出所料,伴隨每一次游戲的重啟,白井都變得更強了,同樣在被許默殺死幾次后,祂的身軀也變得更加的虛幻。

  就像是一個虛幻的夢境般,從凝視到松垮。

  這不得不讓許默懷疑是那把青銅鬼刀搞的鬼。

  此刻,許默靠在影廊上,嘴角留著猩紅的血液,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劇烈喘息。

  身旁是已經讓許默分尸的白井。

  第四輪的對抗里,許默受了傷,在一次與白井正面的沖撞中,青銅鬼刀差一點就被后者的力道震出手腕。

  不僅如此,虎口崩裂以及胸腔塌陷的疼痛在撕扯著許默的神經。

  許默偏頭,視野里的白井變得淺淡,應該還有一輪重啟。

  他內心無比清楚,最后一次,白井會變得更加恐怖,單憑人類軀體的自己遠遠沒有辦法抗衡。

  事到如今,還不算太糟糕。

  起碼許默還有把可以斬殺掉白井的青銅鬼刀。

  只不過,最后一輪,再正面硬剛已經不太現實。

  幸運的是,鬼夢夢境的每一次重啟,都連帶著修復了許默意識身體的損傷。

  似乎,不是被厲鬼殺死,而是他殺死厲鬼的話,就能在夢境重啟的同時重新調整狀態。

  這讓許默想起了鬼域。

  這一層層的夢境就是鬼夢的鬼域。

  剛開啟第六層鬼域的許默就能暫停時間,第七層呢,或者第八層呢?

  是否能夠達到時光倒流的目的。

  在鬼墟時,王珊珊曾經說過,楊間倚靠高層的鬼域將她送到了這個時代。

  高層的鬼域是不是指的就是第七層甚至第八層,或者更高?

  許默眼前的視野又一次地昏暗。

  這次蘇醒后的他,沉思著其中的變化。

  他有預感,即將接近真正的答案。

  許默攢緊了鬼刀,準備迎接最后一輪的襲殺。

  求生不求死。

  當見到影廊墻壁上的白井鬼影時,許默沒有猶豫與停留,徑直地朝另一個方向逃跑。

  在前兩輪的過程中,許默發現了這些影廊中存在著不同的路。

  穿行影廊中,耳邊響起白井那詭異的搖鈴聲,祂一直在許默的身后。

  簡單的伏擊辦法對白井失去了作用,許默能做的就是暫時避其鋒芒,尋找合適的機會再解決掉白井。

  燭光間,沒有影子的他奔行。

  漸漸地,許默拉開了與白井的距離,他能聽到那鈴鐺聲減弱不少,也許恰恰是白井暫時失去目標。

  那詭異的搖鈴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低沉的嬉笑聲,但如果你仔細去聽,卻發現笑聲里似乎藏著女人啜泣。

  許默并不陌生,嬉笑聲是他初次面對鬼時,就曾聽到的,而那啜泣應該是存留在他記憶里屬于哭臉鬼的聲音。

  鬼夢在不斷嘗試著放大許默內心的恐懼,不惜塑造一具具他解決過的神秘事件,變態地將他記憶里的厲鬼雜糅混合了起來。

  害怕歸害怕,可許默內心中瘋狂的那一面占據上風,想要把白井撕碎的念頭愈發地茁壯。

  他能清晰地感到,內心純粹殺戮的欲望。

  許默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藏匿在他意識深處的魔鬼正在被一步步地釋放。

  黑暗中的窺視露出了詭譎的笑容。

  當然,這一切,許默都不知道。

  未知正在前方,等待他。

  兜兜轉轉,許默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眼前有一扇拉門,繡有大吃貨國聞名的山水畫。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山水畫用的是油墨,這些用的是血。

  許默用手指涂抹一下后放入口中,仔細地咀嚼品嘗后得出的結論。

  女人嬉笑持續不斷,他十分清楚白井遲早會找上自己。

  在那之前,許默想再探索夢境里的其他詭異之處。

  例如,這一扇拉門后的廂房。

  鬼夢將他的意識拉入夢境后,許默的身體卻保持著沒有中鬼刀詛咒前的年輕活力。

  沒有進入小岡市前,許默找過櫻花國頂尖的醫生看過自己的身體。

  得到的統一答復均是他的身體有七十歲老人的衰老。

  多少有點可笑,許默內心打趣自言,同時白皙的手握住了拉門的把手,輕輕推開。

  廂房內的場景,呈現在了許默眼前。

  房間里擺放著一個祭壇,祭壇上有一枚勾玉在泛著青光。

  勾玉?

  許默瞇起眼,沒有輕舉妄動。

  原因很簡單,因為祭壇的旁邊站著一位女人。

  準確地說,是成霜。

  就是那位在鬼公交上一直認為自己是正常人的鬼。

  換個說法,是一直騙自己是人的鬼。

  許默給祂的代號,叫做:“騙人鬼”。

  “我不是鬼,我不是鬼。”

  成霜蹲伏在地,手掌中捧著自己的腦袋,祂的嘴巴輕張,不斷重復著這一句話。

  許默暗暗調侃,你就是鬼,別騙自己了。

  “我不是鬼,我不是鬼......”

  瘋狂暗示自己不是鬼的成霜,沒有發現悄悄打開門后溜進來的許默。

  直覺告訴他,那個擺在祭壇上的勾玉興許有大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許默沒有打算空手離開,他躡手躡腳地靠近祭壇。

  因為已經招惹一只白井,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并不想再招惹一個騙人鬼。

  誰知道,鬼夢塑造的騙人鬼會不會有不同的詭異。

  許默小心地挪動身體,鬼刀被他橫在身后,一旦眼前的騙人鬼有所異動,立即暴起殺之。

  他看到了擺在祭壇的勾玉。

  就在眼前!

  再靠近一點。

  再靠近一點!

  許默鎮靜下來,憋住氣,伸手握住那祭壇上的勾玉。

  就在他得到勾玉的剎那,成霜的身體站了起來。

  成霜的腦袋依舊自言自語:“我要曬太陽,曬太陽......”

  忽的!

  成霜手掌中,祂的腦袋一百八十度快速地扭轉過來。

  速度快到連許默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祂的嘴巴猛地大開,就要發出聲音!

  許默怎么可能會給祂機會,立即身體飛撲向成霜,握拳直接塞入祂腦袋上的嘴巴。

  “嗚嗚嗚.....”

  成霜的腦袋在空中癲狂地抽搐晃動。

  巨大的力道差點晃飛許默。

  好在,鬼夢里的詭異并非是不可控制的,脖子鬼和白井的脖子尚且能被他砍掉。

  捂住一只騙人鬼的嘴,自然不在話下。

  但是,許默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騙人鬼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了許默的手臂,尖銳的牙刺入了他的肌肉,所造成的痛感異常地真實。

  有時,就連許默也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好了,現在他的手臂上掛著一個腦袋。

  興許還能拿來當錘子用。

  人頭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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