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善家出來的許默沒有著急與楚靈、薔薇會合,而是去往不久前見到的那家殯儀館。
殯儀館里的那位所謂的館主黃琥,似乎擁有控制死人行為的能力。
他想在薔薇生日前,完成王猴的心愿。
大黃蜂在高速路上疾馳,許默按照記憶里的路線,來到早上碰見黃琥的地方。
日近黃昏,殯儀館所處的地帶在一片樹林里頭。
四周都是樹木,唯有中間的空地上開了這家殯儀館。
昏暗的光線已經不足以照出殯儀館的全貌,許默憑借著鬼眼,勉強能看清殯儀館。
殯儀館的內部,陳列著許多尸體,一個個擺放整齊,目光空洞。
隨著許默的靠近,他發現這些尸體都在朝自己看來。
對這已經免疫無感的許默無視了它們,殯儀館的大門緊閉,卻阻攔不住他的進入。
第一層的鬼域展開,青灰色的光籠罩著許默,徑直傳過殯儀館大門。
殯儀館內,充斥著刺鼻的福爾馬林以及淡淡的腐臭味。
早晨見到的那兩位和藹的蠟油夫妻就站一側,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許默。
許默朝里頭大喊“黃館主,我來給你找生意了。”
說著,許默將裝有王猴軀殼的箱子放在地上。
殯儀館內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許默并不心急,轉身迎著一位走向他的尸體。
尸體是名男性,半邊身體不知道什么原因丟失了,凝固的血肉,空洞的軀殼,僅剩下的半邊身體,僵直的手臂里拎有一柄短刃,朝許默捅來。
不過男尸的動作僵硬,許默看都沒看過一眼,輕易躲開。
他找到殯儀館里給客人坐的位置,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坐下后淡淡道“如果不想你這些鬼奴被我燒掉,就出來吧。”
在許默的話語落下后,足足等待了一分鐘。
一個個矗立著的尸體后,傳來一位男人清冷且有些溫怒的聲音“如果要送生意,大可不必親自來殯儀館,這是我的家,不允許別人輕易地踏足。”
“抱歉,有個生意,需要你來做。”許默嘴上說著抱歉,但神情沒有絲毫歉意。
“如果我不做呢?”黃琥緩緩走出陰暗處,目光不善地問。
與此同時,殯儀館里,幾百具尸體齊齊看向許默。
許默冷漠地看著黃琥“規勸你,最好不要做傻事,否則,我不保證你的品們下一秒會不會變成灰。”
許默的話音落下,黃琥猛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中多出了一種令他陌生的味道。
焚燒紙錢時的味道。
黃琥臉色陰晴不定,在思索。
他的內心在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遠比他想象的恐怖,擅自招惹,自己的這些品可能真的會被他毀掉。
經歷過一番心理交戰,黃琥吐出口濁氣,點頭無奈道“說吧,你想讓我幫你什么。”
得到黃琥應諾的許默將黃金箱子放在地上,從中取出王猴柔弱無骨的軀殼。
“我想要你控制他,去給一個小女孩送禮物。”
黃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詭異的尸體,眼眶里的眼珠蒙上一層灰白,整個身體仿佛是沒有骨架的軀殼,像是被人詭異地取出他的骨頭。
他眉頭緊皺,實話實說道“我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尸體,我不保證能夠控制。”
許默知道黃琥話語中的為難,但無論如何,都要試試,他抬頭與后者對視,說道“用你的辦法去試,無論結果如何,報酬我都會給你。”
黃琥深深地看過許默一眼,從懷里拿出一個化妝盒,扭開蓋子,底下是猩紅如血的胭脂粉。
他用手沾上一些胭脂粉,點上王猴的眉心。
王猴的遺體在接觸到這胭脂粉后,沒有變化。
黃琥心念一動,王猴的遺體開始產生反應,因為失去骨頭支架,始終沒有辦法從地上站起。
“需要給他找一份骨頭支架。”黃琥再次嘗試一番,依舊沒有效果后,認真道。
“殯儀館里,有尸體和他的骨架類似嗎?”許默的目光徘徊過殯儀館里的尸體,詢問黃琥。
黃琥思索片刻,指著殯儀館大廳角落里的一具男尸,言簡意賅地對許默說道“那具。”
下一秒,許默的身影鬼魅地消失,出現在那具男尸旁,拎起來到黃琥身前,在后者的注視下,許默的手穿入男尸,再將他的骨頭架子拿出再放入王猴的身體里。
黃琥在這一刻,覺得自己認慫的選擇無比正確與果斷。
在黃琥的配合下,王猴的尸體開始站起,甚至能夠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許默微笑著看向黃琥,朝他豎起拇指“如此,可以了。”
“你能夠在多遠的范圍內控制這個尸體?”
黃琥想都沒想直接回答許默“一百米。”
許默頷首,說出了他的計劃。
聽完許默計劃的黃琥,瞪大眼睛,有些詫異“你費勁心思,僅是為了完成一個女孩的心愿?”
許默沒有回答,早已沒有悲傷情緒的他抽出一根煙放在王猴的嘴邊,替他點上一支煙。
曾經想過王猴會死在神秘事件里或是自己身體里的神秘復蘇,沒有料到會死在別人的手上。
或許王猴也沒有想過吧。
“王猴“的喉結滾動,完成吸煙的動作。
許默愣了愣,望向黃琥的眼神里多出幾分善意“謝謝。”
“不客氣。”黃琥走向殯儀館大門,他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這單生意我做了。”
黃琥操控著王猴的尸體走進許默的大黃蜂,許默啟動引擎開往薔薇的家。
私家別墅里,薔薇滿懷期待地看著桌案上擺放的抹茶蛋糕,蛋糕上插著十五支蠟燭。
她在等待王猴和許默的到來,作為同類人,薔薇對于他們有著不一樣的歸屬和親切。
楚靈坐在旁邊,靜靜無言,他已經囑咐過督查司,負責調查這幾天的出入境記錄,包括陳景等人的資料。
在等待許默歸來的時間里,楚靈也得到了督查司調查的結果。
陳景不過是化名,楚靈有所預料,并不意外,能夠直接剝奪馭鬼者的鬼,這里頭的水看起來沒有那么簡單。
他思緒紛呈間,屋外傳來跑車停靠的剎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