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邵童適應著剛剛突破的境界。
完成脫胎,進入肉身八重后,身體全方位又被淬煉了一次,各方面素質增強了許多,與之前是截然不同的境界。
但肉身上的蛻變還是其次,與哮天獸精血里意志的對抗,讓他收獲更豐。
立身院落,他凝注著一株粗大的黑針木。
這段時間,他購買了大量地球上的常見動植物,進行試驗。
黑針木是松樹來到這里變異產生的,特殊效果沒有多少,就是樹身堅硬,刀劍難破,水火不侵,可以用來打造一些兵器。
由于不是什么特別珍貴少見的靈植,邵童直接把它種在院子里,以免地上總是一堆坑,卻一株樹都沒有,讓人看了起疑。
矗立在黑針木前方,邵童步伐端穩,雙臂虛張。
身子驟然閃動,猶如草叢游走的靈蛇,剎那出現黑針木之前,一拳轟出。
悶沉的巨響頃刻綿延,拳影與樹木層疊剎那,一股狂暴的煞氣彌漫而出,天地呼嘯,仿佛有尊魁梧巨獸,對著日月咆哮,氣勢震天。
暴虐的氣息傾瀉在黑漆的樹身上,足有兩人懷抱之粗,堅勝金鐵的挺拔巨樹,整個震蕩了下。
旋即,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貫穿了粗大的樹身。
滿意的看著孔洞,邵童收回拳頭。
與哮天獸意志對抗,給他最大的收獲就是把握住了一絲神意。
源于哮天獸,但屬于他自己的神意。
越堅固的物體,往往最容易折斷。
如果在之前,他有現在的拳力,一拳打在黑針木,造成的必然是樹身折斷。
但現在,他可以在不動搖樹身的情況下,擊穿黑針木。
內照自身,完美的把控力量,這是神意的一種運用。
而外在的,則是舉手投足間都有哮天獸那咆哮日月的磅礴煞氣,拳掌威力平空增添三分。
遇到普通的肉身八重,不需要使多少勁,光是拳頭的氣勢,就能震蕩他們的膽魄。
但邵童感覺,神意不僅僅是如此簡單,還有更深刻的奧秘。
閉上眼睛,他體悟了一會,搖了搖頭。
終究是才達到肉身八重,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能深入感悟。
笑了笑,他身形陡然一動,做出攀樹懸吊、掛巖撈月等形態,猶若一頭靈巧的猿猴般,在院中游走起來。
臉上一開始有些困惑,后面漸漸歸于平靜,儼若靈猿的身形也愈發靈巧百變。
院外突然傳來一聲喝彩:“如果不知道你之前只見過一次神猿八臂功,我一定以為你已經沉浸此功數載以上。”
邵童停下動作,靜默看去。
明媚陽光下,一位白衣少年,風度翩翩的躍墻而入,俊逸臉上噙著笑容。
“既然這么贊嘆,那不妨親身一試!”
邵童忽然長喝一聲,身形靈巧閃動,猶如一頭深山老猿,游走山巖樹木,攀附懸掛,百變千姿,最后匯成剛猛一拳,籠蓋白衣少年。
“來的好!”
少年輕喝一聲,眼中放出光芒。
在邵童出拳剎那,他跳向半空,身形似鷹,搏擊長空,雙掌向前攤開,虛握為爪,身上彌漫凜冽氣勢,仿佛一頭翱翔海天的雄鷹。
神猿之拳,雄鷹之爪,電光火石間轟然碰撞,半空氣流激蕩,火花迸射,兩條修長身影交織一團。
邵童眼神無波,回憶著擊殺向臺時對方的每一處招式變化,計算那形若神猿的武學精要,身上悄然浮現出一抹靈變的神猿之形。
一眨眼間,他打出數十上百拳,虛影長臂,層層疊疊,密不透風。
對面白衣少年眼神凝肅,鷹爪之功變化為雄渾拳勁,喉嚨隱然發出呼嘯山林的滔天之吼,拳掌雄渾,傲視萬獸,仿佛一尊俯瞰群妖的虎王再世。
虎嘯猿啼,雙方拳掌交擊,氣血震蕩之間,不算狹小的院落陡然顫動開來,地上磚石碎裂,塵土飛濺,疾風流淌。
就在激戰正酣之際,白衣少年身影一晃,躍到墻頭上,沉聲低語道:“僅僅看過一次,你已得神猿八臂功精髓,與你相比,向臺可謂廢物至極!”
邵童也不答話,內心回憶著適才與少年的交手,猿猴之拳倏然變化成搏天鷹爪,隨后又隱隱傳出虎嘯之音,俯瞰山林。
瞧著上面的白衣少年,他問道:“你還有什么武學,都施展出來給我瞧瞧。”
白衣少年臉上笑容一僵,跳下墻頭:“在下盛豐,是盛氏藥鋪的東家,向臺是我的伙計,他伙同吳三謀害邵兄,此番我是來致歉的。”
邵童點點頭:“他已經被我殺了。”
“他自是死有余辜,但此事錯在我監管不利,所以我要送一份禮物作為賠償。”盛豐正色道。
邵童很奇怪,這人未免熱情過分了。
不待他回話,盛豐輕輕拍了拍手,外面走進幾條人影,捧著兩個盒子。
盛豐打開其中一個盒子,道:“我知道邵兄身家不菲,尋常之物難入眼內,但對武學還是有所需求,這套玄龜玉甲訣,七品武學,以玄龜精血,孕生真元,連綿若絲,防御方面還算出色,就贈予邵兄了。”
邵童微微皺眉。
雖然向臺是盛氏的伙計,借助工作之便謀害客人,盛氏的確有責任,但一下送出七品武學,這也太大方了。
要知道八九品的武學,還能靠大炎幣買到,七品以上的武學,在鎮上只有寥寥幾家坐擁,都奉為傳家之寶,輕易不可傳。
盛家雖是鎮子一等一的大族,但也不可能隨意拿出七品武學,遑論眼前盛豐年紀輕輕,不可能是盛家的當家人。
禮賢下士,必有所求。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似乎看出了邵童的疑惑,盛豐微笑著打開第二個盒子,頓時一股血腥味散發出來。
邵童凝望過去,赫然看到一張扭曲猙獰的婦人面孔。
盛豐淡淡道:“向臺勾結吳三,是因為吳三是他姐夫,向甜此女是他二人勾結的樞紐,邵兄殺死吳三、向臺,卻漏了她。此女不懷感激,前日還找到我這里告冤,詆毀邵兄,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替邵兄了結了她。”
“也讓那些不知分寸之人曉得,得罪我盛豐的朋友,就是要死全家!”
“朋友?”邵童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我們是嗎?”
盛豐合上盒子,淡笑回應:“邵兄難道不愿意交我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