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邪天御打算以犧牲面具為代價,強行用黑鏡把骸骨王城拉扯出來。
骸骨王城的身影完全顯露出來,但伊邪天御還沒來得及高興,骸骨王城就像是被風化的古城一般,風一吹,骸骨轟然倒塌,化作黑灰飄散開來。
“談判是建立在兩方對等的情況下,螻蟻是不配和神談判的。”伊邪天御說,“這是施舍,不是談判。”
陳墨愣了片刻,忽然笑了,“你這性格,還真是令人討厭啊!另一個你就好得多了。”
陳墨聳了聳肩,“那就是沒得談了?談判嘛,最重要的就是你來我往,不同意你可以再提要求嘛,哪有一口氣回絕的。”
一道裂痕出現在了日月星辰面具上,陳墨看到這一幕,明白過來。
伊邪天御似乎是預感到了什么,臉色變得鐵青,攥緊了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螻蟻,在我面前跪下磕頭!我能許諾,讓你死得輕松點!”
“哎呀,脾氣那么暴躁可不好,世界還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你應該多多去體會感受。”陳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指了指天上,“例如說……被雷劈一下!”
“不!”伊邪天御眼睛血紅,沒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骸骨王城就這樣沒了。
伊邪天御怒吼,面具從黑鏡中升起來,日月星辰在面具上飛速地流轉。
黑鏡忽然之間光芒大盛,爆發出強大的吸力,只露出尖銳骨角的骸骨王城被硬生生地拉了上來。
他握手成刀,對準了自己的心臟,剛準備刺下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紅色的雷霆轟然落下,地面的紅光如同潮水一般鋪開,濃郁的紅光籠罩了伊邪天御。
陳墨微微瞇起眼睛,滿耳都是雷霆的轟鳴之聲。
紅色的劫雷已經醞釀完畢,雷霆的光從云層中散發出來,簡直就像是一輪紅色的太陽。
這光是第一次,就擁有如此大的威力,那第二,第三次呢?
伊邪天御用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手合掌成刀,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陳墨愣了一下,這伊邪天御要做什么?莫非被雷給劈傻了?就算要攻擊,也是應該對準他吧!
就在陳墨愣神的時間,伊邪天御的手猛地落下,堅硬的手掌骨骼加上急速,手刀破開了特意放開防御的胸膛,血飛濺出來。
伊邪天御因為痛苦,臉色猙獰,但他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減緩,直伸入胸膛,把心臟挖了出來。
陳墨臉色微變,他預感到不對勁。
但嘴上還是得勢不饒人,“不至于吧?剛才五體投地,給我磕個頭就算了!就算要表衷心,我也不用把心掏出來給我看吧!我認下你這個小弟不就得了。”
伊邪天御一言不發,默默地看著陳墨。
陳墨緩緩地打了個寒顫,這個狀態的伊邪天御,比之前要更加可怕,冷漠的簡直不像是人……隨著明川正德的隕落,眼前的伊邪天御已經沒有一點“人性”,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伊邪天御松開手,心臟落到地面,就像是一粒種子落入土壤中,飛速地抽芽,生長……
但心臟長出的可不是綠意盎然的樹木,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
黑色絲線向伊邪天御席卷而去,編織成一個黑色的巨繭。
陳墨忽然臉色變了,渾身毛骨悚然。
他在那個巨繭之中感受到一股極其恐怖的氣勢,而且這氣勢還在不斷增長。
陳墨腦海中閃過很多細節,伊邪天御要迎娶李紅子,完成心中的執念;對母親的愧疚,讓他癲狂……他忽然明白了。
明川正德的死可能并不是好事!
雖然因為明川正德的死,讓骸骨王城瓦解,伊邪天御生生地吃了一記天譴。
但與此同時,明川正德也是伊邪天御,是這災禍的一把枷鎖。
陳墨猜測,災禍想要擁有智慧,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恐怕還會很難。
與明川正德融合,享受著對方智慧的同時,也受對方的約束。
可現在明川正德死了,枷鎖也就沒有了……伊邪天御即將晉升下一個階段,一個很恐怕的階段!
必須阻止他!陳墨下定決心。
金烏符文向黑色的巨繭飛過去,轟然爆炸,陳墨皺著眉頭,黑色的絲線極其堅韌,在劇烈的爆炸之中,居然只是顫動了片刻。
陳墨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就該是拼命的時候了,再保留香火氣息,無疑就是個非常愚蠢的做法。
他凝視著黑色的巨繭,天照瞳發動,黑色的火焰洶涌而出,在巨繭上蔓延。
在高溫下,巨繭上的黑色絲線一根根斷裂,繭中氣勢的醞釀徒然一緩。
陳墨還沒來及高興幾秒鐘,越來越多的黑色絲線從地上冒出來,填補在天照火焰燒出來的窟窿上。
陳墨不得不集中精力,加大天照火的輸出。
天照火與巨繭僵持不下,陳墨額頭上滿是汗水,要維持天照火需要極大的精力。
但最糟糕的是,神像空間中的香火氣息已經臨近枯竭,天照火恐怕維持不了多久。
到時候一旦沒有天照火阻止,讓伊邪天御“成功破繭而出”,情況將一發而不可收拾。
雷電釋放過后,天上紅色云層的光黯淡下來,但很快,一縷縷雷霆重新在上面游走,再次積攢能量。
陳墨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天譴之劍一共會進行三次審判,而且威力一次比一次強。
良久,雷霆消散,伊邪天御的身影顯露出來。
“哎呀,這不是叫我跪下嗎?怎么自己行那么大的禮了!”陳墨滋滋贊嘆。
“神不允許討價還價!”伊邪天御冷冷地注視著陳墨。
伊邪天御此刻的狀態很有些糟糕,整個人被雷霆轟趴在地上,五體投地,滾燙的紅色蒸汽從身上冒出。
離魂樹的根莖從地上冒了出來,前端裂開,紫紅色的冥河水落在伊邪天御的軀體上。
他的傷勢在冥河水的治愈下,飛速地愈合。
伊邪天御的臉色忽然變了,青色的血管驟然從眼角跳起,瞳孔中紅光愈加濃烈,他咆哮道:“螻蟻,你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用不著那么擔心,我不過見了明川正德一面,說了幾句話罷了,我們還挺談得來的。”陳墨細聲細語地說。
閱讀只有我能殺死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