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即將燃盡。
鐘霖呆呆地站在千手佛像腳下,抬頭仰望天邊夕陽降落。
“乖女兒!你那個同門師弟呢?”鐘有才怒氣沖沖地來到鐘霖身邊,臉上印著一個大大的鞋印。
鐘霖看到鐘有才安然無恙,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師弟?什么師弟?”她疑惑地看著鐘有才的臉,“你的臉怎么了”
鐘有才愣了一下,“剛才不是你怕我受傷,派人來保護我嗎“
“沒有啊!這次就我自己偷偷進來的,外面都被官兵封鎖了。”鐘霖一臉疑惑。
“那這佛像?”鐘有才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
“這是上仙留在這里的。”鐘霖眉頭微皺,“你的臉到底怎么了?”
鐘有才瞬間明白了前因后果,臉上如同變臉一般,嘴角露出了微笑,“沒事沒事!剛才沒站穩,不小心摔倒了。”
“你摔倒,能直接摔到人家鞋底去。”鐘霖無語了。
“上仙在哪里?”鐘有才來回掃視,周圍什么都沒看到。
“往那個方向去了,說是回東岳城。”鐘霖一臉的失魂落魄,指向南邊。
鐘有才愣了一下,“東岳城不是應該在東邊嗎,不然為什么叫東岳城?”
陳墨駕馬一路狂奔,沿著來的方向返回。
這馬是他在東明荒野外圍,從負責封鎖的士兵手里要過來的。
但他忽然有點疑惑,怎么這么久了都還沒到都城?
按照他的記憶,從東岳城出來,經過天春城后,不用多遠就到東明荒野了。
但現在他都跑了這么遠,怎么連天春城的影子都看不到?
趕路的過程是苦悶的,他開始把注意力放到千機盒上。
此刻的千機盒一共鑲嵌有六顆寶石,黑紅色一顆,是剛才消滅綠巨蟲所得,黑色的一顆,灰黑色的有四顆。
他已經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內心,但肚子的咕咕聲,忽然把他拉回了現實,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這時候他的視野里忽然出現了一間客棧,旌旗迎風飄蕩,“八百里客棧”幾個大字尤其顯眼。
黑店?陳墨的腦袋里瞬間閃過這個詞。
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選擇在這里開客棧?
陳墨又摸了摸褲兜,他這次出來得急,身上連個銅板都沒帶。
況且他堂堂大夏天師,出門在外,有的是人替他買單,所以他壓根就沒有帶錢的概念。
身無分文,饑寒交迫,偶遇黑店,身懷絕技,這個時候該如何選擇?
陳墨把馬停在客棧前,一把推開客棧外圍的柵欄,“小二,給我上一壺好酒!”
兩道人影出現在他面前,一臉的熱情,熱情得簡直要把陳墨給融化了。
“客官,快往里面請!”
“客官,我給你牽馬!”
陳墨愣了好一會,才松開手中的韁繩,讓其中一人把馬拉走。
那匹馬是越國精銳的戰馬,在馬中也稱得上是百里挑一了,是一等一的駿馬……那人拉著韁繩,鼓足了勁,咬牙切齒,但駿馬紋絲不動。
“還是我來吧!”陳墨有點看不下去了,從那人手中接過韁繩。
拉馬那人的身高才到他腰間,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子,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瘦得跟柴火似的。
至于另外一人,比拉馬那孩子還要小。
“你們客棧的店小二呢?”陳墨疑惑道。
“我們就是啊!”兩個小孩回答。
陳墨感覺事情出現了一點偏差,難道這店主不僅開黑店,為了節省開支,還雇傭童工?
而且小孩子也比較容易讓人放松警惕,店主得手的幾率也更高,他不得不感嘆這店主真有經商鬼才!
“客人,你的長槍呢?需要我們替你先放好嗎?”兩個小孩在陳墨身上來回巡視。
“長槍?什么長槍?難道進你們客棧吃飯,還要拿上長槍才行。”陳墨疑惑道。
“哦,哦,當然不是。”兩人帶領陳墨來到馬棚,令他驚訝的是,馬棚上還栓著好幾匹馬,而且還都是罕見的寶馬,比他那匹還要好得多。
拴好馬,來到客棧正門,陳墨又微微吃了一驚,里面忙碌的居然都是小孩子,有比拉馬那孩子大的,也有比他更小的。
“這位客官要一壺好酒!”拉馬那小個子一進門就大喊。
“小蘇琴,你去給客官上酒。”柜臺那邊有人喊了一聲,陳墨沒能看見人,他有理由相信,應該是柜臺太高,把人給擋住了。
木托拖著東西過來,上面只有一壺小酒和一個小杯,應該是很輕松的活計,但陳墨看著有點膽戰心驚……因為拖著木托的是個小女孩,扎著沖天辮,眼睛又大又亮,臉蛋很圓,只是皮膚很黑,不然就跟后世那些圍脖里天天轉發的萌娃沒有什么區別。
“客官,這是您的九!”這個小蘇琴完全就是個小豆丁,即使加上沖天辮,也不過剛剛跟桌子齊平。
而且還缺了一顆牙,說話的時候還漏風。
陳墨一臉微笑地接過酒,酒放到桌子上時,他才反應過來,他身上沒帶錢。
這店是黑店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如果不是黑店,那他用什么付錢?難道他堂堂的大夏天師要吃霸王餐?
“你們店里面有什么招牌菜?都給我上來!”陳墨豪氣干云,大手一揮,一副土豪不差錢的樣子……不知道等一會能不能刷碗抵債。
小蘇琴眼睛一亮,“客官請稍等!”
陳墨環視客棧,意料之外的,這里的客人還挺多了。
這些客人看上去都是武林中人,有帶著斗笠的俠客,有一身黑衣勁裝的練家子,他們的年齡各不相同,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帶著一柄長槍。
難道這里是什么奇怪的長槍愛好者協會?大家來這里聚焦交流用槍心得?
“客官,主菜還要等一下。這是本客棧贈送的下酒小菜。”小蘇琴端著一盤花生米過來。
小蘇琴把花生米放在桌子上,看著炸得酥脆的花生米,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你也想吃?”陳墨有點想笑。
小蘇琴連連擺手,“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我剛才已經拿了五顆了。”
陳墨斟酒的手停頓了一瞬,這是……不打自招?
小蘇琴似乎也發現了問題,驚恐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渾圓。
就在這時,客棧的門被人轟地一腳踹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收回了踢出的腳,一步踏進客棧內,“陳天擇,出來受死!”
陳墨眉頭微皺,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這些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