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袁亞飛來過之后，蕭晨雨一直就很小心翼翼的。
她發現吳牧去朱江路的次數明顯少了，成天待在公司里，悶頭對著電腦。
話也不多了，事也不做了，甚至連眾人的工作都過問的少了些。
整個公司里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
說來也難怪。
朱江路的那幫奸商，實在過分了些。
閑話傳著傳著，傳到后來，都能說是吳牧年紀輕，沒眼界，不識抬舉了。
蕭晨雨擔心，如果這種氛圍持續到公司喬遷、全職員工入職的話，那就真的麻煩了。
本來公司就不大，招人不容易。
更何況，招到這些有經驗的老手，更是難上加難。
萬一到時候，那些職場老手一瞧天安公司這般底子和氛圍，興許干不了兩天就能跑掉。
相比之下，身在朱江路這個風言風語的漩渦中心的趙欣就直接多了。
每天像李姐這樣湊過來，無話找話說，聊八卦的人數不勝數。
起初趙欣都還是笑瞇瞇地聽著嘮著。
直到李姐覺得時機成熟，大膽問出來道：“趙妖精，你說，吳牧那孩子是不是真的太不識抬舉了點？那可是咱朱江路的扛把子老袁，而且開出的價碼足足5000萬，完全是天價哎……”
趙欣美眸一瞇，嘴角上揚，嫵媚之余不乏一絲霸氣，平靜之中帶著一絲揶揄：“就算小牧不識抬舉，才三兩個月時間，他身價就飆漲到5000萬了。”
“倒是你們哪，你們識抬舉、懂進退，在朱江路吭哧吭哧這么多年，身價幾何了？”
李姐一張老臉頓時發窘，嘴上卻還不服氣地道：“你看你看，閑聊天嘛，你咋還急了？”
趙欣把小蠻腰一叉，“聊天行啊，聊什么都行。就是別說小牧的壞話，別說一個字，就算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行！”
李姐悻悻地走了。
圍繞著新發電子柜臺的一大片區域，徹底成為風言風語的禁區了。
只要被趙欣聽到只言片語，當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和氣生財什么的，在這時候，不存在的。
敢說吳牧不好，就一個字，懟！
有時懟完之后，趙欣也隱隱有些后悔，怎么當時就頭腦發熱地把老袁領過去了呢？
自己早該想到的，那弟弟豈是屈居人下之輩？
更何況，天安公司傾注了他那么多心血。
別人覺得5000萬不少了，趙欣卻覺得，這價碼一點都不高。
連帶著對一直傳說中的袁總，也有些看不上眼了。
其實對于外界的評判，吳牧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這些日子，他沉下心來，對于天安公司的下一步發展，做了一下詳細的規劃。
之前這份工作有派發給王兮若去做，可那個白富美，做做理論課題還行，一結合實際了，總有那么一大堆的不切實際之處。
歷經三天的功夫，規劃書總算是徹底完工了。
吳牧的思路也隨之豁然開朗了。
回過頭來，反倒要感謝袁亞飛，謝謝他徹底堵死了自己想要走的另外一條路。
而不得不選擇構建自己的市場營銷網絡和銷售渠道。
這也是他這三天來，一直在不斷面對和重復認識的一個問題。
天安公司發展到如今這個規模，已經處于一個面臨重大轉型的三岔路口了。
這次重大轉型和上回跨界轉型還有不同。
起碼步伐上更大一些。
如此一來，就必須重視公司自有營銷網絡和銷售渠道的構建和維護了。
依賴于別人的銷售渠道，或許可以。
但那等于命運的喉嚨始終捏在別人手里。
而袁亞飛的這次收購，讓他真切地體會到被人扼住命運喉嚨的感覺。
那感覺并不好受。
吳牧長出一口氣，回頭叫了聲：“蕭蕭。”
蕭晨雨立刻走過來，一襲銀灰色OL辦公套裝，把身材勾勒得格外出挑，加上高高束起的馬尾，看得吳牧一陣神清氣爽。
“通知公司骨干，和新招聘的兩位銷售人員，今天下午兩點開會。”
話剛說完，王兮若就進門了：“下午兩點，你這是不準備通知我么？”
蕭晨雨針鋒相對地回道：“你也沒拉下啊？”
進來的王兮若，雙腿被一條黑絲襯托的筆直修長，配上百褶短裙和圓頭系帶小皮鞋，氣勢上絲毫不輸蕭晨雨。
吳牧目光掃過，總算是看清曾經旗袍下的高挑長腿了。
“你來的正好，準備準備下午一起開會。”
王兮若沖蕭晨雨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隨即對吳牧豎起大拇指道：“聽說有人出5000萬買公司，你都沒賣。好樣的，不愧是我王兮若選擇追隨的男人！”
這話說得，等同于直接跟蕭晨雨宣戰了。
蕭晨雨馬尾一甩，轉身就回了座位。
吳牧卻不能聽之任之，于是語出敲打道：“你們要是都打算這樣‘追隨’我，遲早要把我的公司給追隨沒了。”
王兮若吐了吐香舌，甜甜一笑，“放心啦，我不會影響工作的。”
對于王兮若來說，蕭晨雨對她產生的排斥力，遠遠小于吳牧這個中心帶來的吸引力。
尤其是在袁亞飛以5000萬收購天安公司未果之后，王兮若更覺得吳牧這個男生，充滿著巨大的魄力和野心。
這種野心和魄力，對于從小生長在優渥環境里的白富美，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至少從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王兮若就默默地堅定了在天安公司做下去的想法。
既然想要持久地做下去，那么在即將喬遷的新公司尋摸個合適的座位，就很重要了。
所以剛放下拖箱，王兮若連整理都顧不上，便一溜煙地跑出門，進了隔壁早已裝修好的新辦公地點了。
寬大的玻璃推門敞開著，和背陰面的窗戶形成對流，冷風嗖嗖地往里灌。
即便如此，入眼的一切也讓王兮若眼前一亮。
明亮色系的裝修風，配上滿眼的綠植，和錯落有致的辦公格局，似乎每一個位置都很好。
果然蕭蕭那個女人，雖然有些胸大無腦，可是審美上，還是沒問題的。
竟然能把裝修做得這么無可挑剔。
巡視了一圈之后，王兮若終于發現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那就是茶水間里，除了有臺飲水機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就有些簡陋了，起碼也要配個咖啡機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