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收雨歇——嗯,字面意思。
金陵城里,四處散發著空氣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
蕭晨雨趕到天安公司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吳牧已經在了。
這就很意外了。
再看吳牧一身衣服都沒換,而整個房間里卻沒有絲毫臭男人的味道。
這就更奇怪了。
走近一聞,蕭晨雨立刻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芳香。
這芳香有些熟悉,就是有些想不起來在哪兒聞過了……
蕭晨雨沒有問,也不敢問。
這一問很容易把自己拖入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于是一上午,她的工作都有些不在狀態。
好在這兩天程光已經過來了。
作為新人,他正從蕭晨雨手上熟悉部分工作,所以替蕭晨雨分擔了不少。
蕭晨雨的狀態,吳牧沒有在意。
昨兒一晚上,伴隨著風吹落花,雨打芭蕉,吳牧睡得無比踏實安穩。
以至于連個夢都沒有做。
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養足精神,果斷開工。
現金流緊張的問題既已得到緩解,那么菲菲網吧其他分店的裝機配置也該啟動了。
而在這其中,學府路二樓那100來臺是最先需要到位的。
吳牧原計劃是四天只有后,完成調試上線開業。
現在既然有人膽敢把新網吧開到自己隔壁不遠處搶生意,那就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
否則,恐怕對方真不明白花兒為什么會這樣紅。
只是這100來臺的電腦調試,需要很大的場地。
以科技園公司這點方寸之地,根本轉圜不過來。
于是吳牧直接打電話給劉二和,問問那邊的裝修進度。
結果劉二和沒讓他失望,二樓主場地的工程已經結束,只剩下旁邊的洗手間和吊頂的收尾工作了。
既然這樣,他完全可以下單配置,直接送到學府路二樓去現場調試。
掛了電話,劉道嘴里塞著雞蛋餅,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了。
吳牧不由一怔,從江北校區坐車過來的話,雞蛋餅早該吃完了才對。
隨即心里恍然,這家伙八成和自己一樣,昨晚沒回宿舍。
“道哥!”
叫住了劉道,倆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吳牧隨即道:“學府路菲菲網吧旁邊又新開了一家網吧,目前正在裝修。你跑業務的時候,別落了人家。”
劉道先是一愣,隨即會意過來,“牧哥,這事包在我身上。”
學府路上,和菲菲網吧隔著一條街的新門面前。
一個夾著鱷魚牌大手包,穿著polo衫的中年男人,夾著一根香煙,看著不遠處菲菲網吧的門口。
這才多大一會兒,門口竟然已經排起了隊伍。
現在的大學生,真是貪玩得不得了。
先是暗暗地批判了幾句,中年男隨即轉過身來,看著店里日漸成型的裝修格局,倆眼一瞇,笑口大開。
聽說菲菲網吧開業那天,日進斗金,收錢都收不過來。
沒關系。
等到自己的網吧開業,會幫他們分擔這一切的。
不就是找幾個漂亮小妞,賣弄風騷,吸引男學生來上網打游戲么?
這一招咱也會。
中年男躊躇滿志之余,正準備抬腳走進店里,忽然一個趔趄,差點閃到老腰。
昨晚那小妞一聽自己要讓她當店長,折騰得實在太賣力了。
哎呀,以后可得悠著點了。
否則錢還沒掙到手,先把身體折騰垮了,那豈不是白瞎?
就在這時,店里的包工頭走過來,手上拿著一張皺巴巴的收據,一臉哀求道:“賈老板,這是這兩天的材料錢,您就行行好,先給我們結了吧。”
中年男大手一揮,“這仨瓜倆棗的事,別來煩我。我跟你們說,等我這店開業了,每天都得用麻袋裝錢,會差你們這一星半點的么?”
包工頭是個性格靦腆的農民工。
一聽這口氣,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道:“是是是,賈老板,我們幾個兄弟衷心祝愿您生意興隆。”
“但這材料費都是花咱們的現錢,如今我們身上錢也不多了,下一階段的材料和燈具費用還沒著落呢……”
“您要是還讓我們自籌,說不得就得耽誤工期了。”
說到最后,賈老板終于不耐煩了,“給給給,這么點小錢,還得讓我親自去取一趟錢!”
然而這一去,包工頭就再也沒等到賈老板回來。
以至于天還沒黑,店里就草草收工,回去喝酒了。
晚上十一點,吳牧騎著小林海經過的時候,一看里面的裝修進度,更是心下大定。
前面菲菲網吧的門口停了一輛小卡車,范長彪正從上面往下卸貨,干勁十足。
小林海抵達的時候,范長彪特地停下來打了聲招呼。
吳牧道了聲辛苦了,就見胖墩墩的詹家友打網吧里走出來,招招手:“牧哥!”
“來這么早?”吳牧拍了拍詹家友敦實的肩膀:“今晚咱們要連夜作戰了,跟媳婦打過招呼了吧?”
詹家友被調笑的老臉一紅,“沒事,牧哥,她聽我的。”
打完招呼,吳牧轉身要幫著范長彪一起搬貨,結果卻被范長彪果斷攔住。
“吳老板,趙姐特地打的招呼,不能讓您跟著受累。”
“您放心,我這邊搬著,您那邊忙著,兩不耽誤。”
多好的人吶。
吳牧便也不再堅持,拉著詹家友就往店里走。
正迎上譚月出門道:“老板,菲菲她不走,非要陪你在這里熬夜。我們明天是早班呢!”
吳牧把臉一板,腳步不停地道:“這不胡鬧呢么?你等等,月月……”
隨即三步并作兩步跨進店里,只見云菲菲坐在吧臺里,可愛的俏臉上,一副賴定自己的樣子。
昨晚也沒把她怎么樣呀!
不過是看到一些若隱若現的光景,勾起了回憶,加深了印象。
僅此而已。
最終,吳牧以‘一有空就回趙欣那兒做飯給她們吃’為條件,總算把人給哄走了。
看著倆人打車離去的背影,吳牧長出一口氣。
旁邊并排站著的詹家友冷不丁地問:“牧哥,你沒有女朋友,是嗎?”
“當然沒有。”
“我信了。”
“你什么意思?”
“從青梅竹馬到初戀,從金大姑娘到東大美女,從女大學生到女老板,確實……挺難選的。”
“干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