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
大床。
明月夜。
心想的事兒卻沒成。
淋浴頭沖刷下的趙欣，滿腹懊惱。
她這般年紀，雖然在川蜀老家已經屬于老姑娘了。
可面對感情上的心動和行動，終究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計劃里的燭光紅酒，甚至是沐浴更衣，事到臨頭，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除了美眸水汪汪，紅唇嬌艷艷的之外，只能靜靜地看著吳牧，聽他大講買樓炒房的道道。
吳牧不是沒看出來這一點。
只是相對于眼前身家百萬的趙欣，他更期待日后身家過億的趙欣。
那樣的身家，和一夜幾十億甚至上百億的生意，才會更配。
更何況，看不懂欣姐這笨拙的暗示，才更符合他這個年齡單純和懵懂。
一連喝了幾杯水，壓下內心挺身而出的想法，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吳牧這才主動離開。
即便跑的有些狼狽，吳牧路過門崗保安的時候，依舊露出一副事后愉快的豪橫樣。
東海大學的短學期，結束了。
這個為期四周的短學期，對于大一新生來說，幾乎是度日如年。
但對于吳牧和天安公司的幾個小伙伴來說，卻是飛逝如梭。
若不是公司的業務量下來，每天出單的機會少了，眾人甚至還是意猶未盡。
走在校園里，夕陽西下，落日余暉。
吳牧看著正在和教官們揮淚告別的大一新生們，心里頭很是不以為然。
這么快就忘記了這些天來遭受過的毒打么？
還是年輕啊。
正自津津樂道間，一陣悅耳的和弦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吳牧掏出諾基亞3210，大大方方地附在耳邊，道了一聲派頭十足的‘喂’。
手機里接著傳來蕭晨雨那動聽的聲音：“今天他們幾個都結束的很早，包間我已經定了，KTV也開好了，你什么時候過來？”
今天是天安電腦公司首次發工錢的日子。
吳牧特地讓蕭晨雨搞得隆重些。
一是為了慶祝過去一個月取得了不俗成績，二也是為了對下一階段公司可能面臨的情況做個提前說明。
“我馬上到。”
掛了蕭晨雨的電話，吳牧出了南門，抬手打了輛出租。
慶功宴定在了長江后街邊上的一家老字號飯館。
據說科技園的創業公司聚餐，都選在這里，儼然已經成為傳統了。
吳牧坐車抵達的時候，詹家友正揣著兜兒在門口站著。
“怎么在這兒站著？”吳牧下車就問，問出口之后才發現是白問。
詹胖子本就是寡言少語的類型。
今天聚餐的小伙伴中，就他一個來自金陵師大的，難免就有些孤單。
“你要學會和大家融入。”吳牧攬著詹胖子一起走進這家滇南味道飯館，“人都到齊了？”
詹胖子點了點頭。
說話間，倆人走進包間。
里頭幾個活泛的家伙，已經湊成了牌搭子，玩的不亦樂乎。
只有蕭晨雨坐那喝水，時不時地和人聊上兩句，眼神始終不離坤包左右。
吳牧一出現，意味著飯局就可以開始了。
周柏東見機把一手臭牌一扔，“開飯了，開飯了！”
引來周圍人異口同聲地臭罵。
結果吳牧卻說道：“先別著急開飯，讓蕭總管先把工錢發了，然后大家再放開了喝！”
“喝完，咱再去唱歌，全都安排好了。”
眾人一陣歡呼，以至于都顧不上批判耍賴的周柏東了。
發工錢雖然是公開進行的。
但每個人領多少錢，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提成標準是公開的，所出工單數相互之間也有交流，但基本工資不同，區分了先來后到。
即便如此，每個人領到錢之后，都樂顛顛的，喜氣洋洋。
因為這筆錢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
于是慶功宴就在這樣愉快的氛圍下開始了。
起初詹家友還是有些難以融入，只顧著吃菜，對于別人的敬酒，也是二話不說就干。
搞到后來，連一向活泛的王亮都不敢找他喝酒了。
吳牧看在眼里，走過去拍拍詹家友的肩膀說：“各位同學，你們不要小看詹胖子的人憨話少，我敢肯定在座的諸位之中，他是唯一有女朋友的。”
此話一出，眾人當即意識到，這位貌不驚人的詹家友，其實一直生活在類似女兒國的金陵師大呀。
那周邊的資源，可謂是得天獨厚。
“哎呀，詹哥，瞧你剛才直接干了，那么爽快，我必須回敬你一杯。”王亮第一個舉著杯子站了起來。
就連劉道都有了起身的意思。
結果被周柏東生生按住道：“老劉啊，你做人不能不厚道。最近你沒少往本部的薈萃樓跑吧？詹哥這里，你就別湊熱鬧了！”
薈萃樓？東海大學的女研究生宿舍啊！
“臥槽，”吳牧當時就驚了，“劉道，姐弟戀啊！”
隨即恍然大悟地看著蕭晨雨，“怪不得這陣子校本部的訂單都不派給我了，敢情被劉道截胡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
要是沒有這次的打工經歷，劉道應該正準備給金工實習的女老師寫情書。
他這人天生自帶姐弟戀屬性。
這么一番打鬧，年輕人之間很快熟絡起來。
對于這個草創的團隊，吳牧打心底還是有些不舍。
但是公司業務訂單在萎縮，而且不是一天兩天，很可能持續到年后，這種情況必須說明。
所以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牧正色著開口了。
“大家聽我說一句，目前公司的訂單業務，你們也應該有所察覺。過了開學季，接下來可能不會有那么多訂單，那么豐厚的提成了。”
“所以我打算讓蕭總管給大家統一發一筆600塊的獎金。”
“感謝這段時間，蕭總管甜美的聲音給客戶帶來的愉快下單體驗。”
“感謝詹胖子在五五樓機房項目上的任勞任怨。”
“感謝王亮在上門安裝調試過程中的插科打諢。”
“更感謝劉道在工作之余，積極幫助客戶解決終身大事……”
場面頓時有些沉重。
就在這時，蕭晨雨的諾基亞響了。
一看是個未知號碼，疑惑間，蕭晨雨接起電話，職業化甜美的嗓音脫口而出，“你好，天安電腦公司，請問你有什么需要？”
片刻后，蕭晨雨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道：“有一個新的訂單。”
吳牧不以為意，正打算繼續說下去。
蕭晨雨卻再次補充道：“對方不是大學生。”
劉道第一個反應過來，“咱們天安品牌電腦實現跨界了？這是高校市場之外的第一單！”
“是啊，這樣公司就有救啦，咱們就不愁沒活干，沒提成啦！”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啊。
吳牧反應過來，開著玩笑道：“那個大家能不能把剛發的獎金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