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從長安過來時,都耐心的準備了許多東西,將自己上上下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懷里還抱了一個暖爐子。
等到了這邊后,又是帳篷又是火爐的,盡管一路上風雪交加的,但卻并沒遭多大的罪!
然而,李兮若跟圖蘭朵就不一樣了,兩人匆忙的離開侯府,就只多帶了幾條毯子,一路上還要照顧孩兒們,等到了這邊時,都快凍成冰雕了。
結果,好不容易到了這邊,進門時,卻還看到徐毅躺在被窩里,正睡得天昏地暗的,時辰都要下午了,竟然還能睡得那么香!
心里本來就是有怨氣的,現在看到徐毅熟睡的模樣時,那心里的怨氣,便可想而知了!
徐毅自知理虧,將兩個凍成冰雕的女人,安排在床榻上坐下,便將笨手笨腳的韓寶兒趕到一邊,自己則手忙腳亂的忙碌起來。
將火爐子燒旺了,上面便又熬了姜糖水,姜糖水可以驅寒,這兩個女人,一路過來都挨了不少凍,徐毅只希望著,別讓兩人受了風寒才好!
原本進門后,便冷著臉的圖蘭朵,這會兒看著忙碌的徐毅,那好看的月牙兒眸子里,便頓時露出一抹笑意。
她就喜歡這樣的夫君,心思細膩,體貼入微,當初在漠北時,就是看中了夫君的這點,才會在后來,不顧危險的前來長安。
心里這么想的時候,目光不由的望了一眼旁邊的李兮若,結果,卻看到李兮若正氣惱的盯著她,嚇得圖蘭朵,趕緊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從侯府出來時,李兮若便對她叮囑過,等到了馬場這邊后,千萬就不能給夫君好臉色,前幾日夫君離開長安時,可是沒少讓她們自責跟難過的。
原本以為,還是她們太過任性,導致的夫君,在這大冷天的,跑到這馬場來了,但事實證明,卻是她們想多了而已!
夫君顯然早就知道,他離開長安后,會發生什么事情,明顯就是跑到馬場,躲他的清閑來了,可問題是,事先卻都沒告訴她們!
李兮若心里,便氣惱的不行,跟圖蘭朵一路上都商量好了,到了馬場就一直冷臉,也該是讓夫君,為她們自責難過一下了!
圖蘭朵的性子,原來就是屬豹子的,脾氣上來的時候,任誰說話都不管用,便是當年不可一世的頡利,也會被時常氣的暴跳如雷!
但現在,事過境遷,當年如同小豹子的圖蘭朵,早就收斂起了豹子脾性,化身成了一只溫順的貓兒一樣。
倒是李兮若的性子,卻是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未曾改變過,溫柔的時候,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可等脾氣上來時,便渾身長滿了倒刺!
徐毅壓根就沒猜到,面前的兩個女人,心里還揣了這樣的小心思,看到兩人始終冷著臉時,便想當然的以為,乃是被長安的那幫人給氣的!
將熱騰騰的姜糖水,分別端給兩個女人,看著兩個女人,都被凍的鐵青的臉色,徐毅便頓時吸了口氣,發狠似的道:“等到了長安,看老子不收拾死他們!”
“夫君打算幾時回去?”聽到徐毅的這話,正在喝著姜糖水的李兮若,不知為何,眼眸中忽然閃過一道不自然的神色,望著徐毅問道。
“下…下午吧!”徐毅聽到李兮若的這話,雙眉頓時微微一皺,本來還想說,再過幾日的,但看到兩個女人都同時抬頭望著他,便只好遲疑了一下說道。
“長安現在還很亂!”聽到徐毅的這話,面前的兩個女人,不由的彼此面面相覷一眼,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沖著徐毅道:“咱們還是過幾日回去吧?”
徐毅原本以為,兩個女人受了委屈,心里肯定希望,能越早回去越好的,結果,現在聽到兩個女人的回答,當即便驚訝的張了張嘴,驚疑的望著兩人。
“我…我的意思是說,現在回去也是亂糟糟的!”看到徐毅驚疑的表情,李兮若頓時心虛的輕咳一聲,目光躲躲閃閃的,沖著徐毅解釋道:“還不如留在這里,倒也圖的幾日清閑!”
“是啊夫君!”李兮若的這話落下時,一旁的圖蘭朵,也跟著附和起來,目光望著徐毅時,不由的笑道:“咱們難得出來一趟,這么快就回去,難免有些遺憾不是嗎?”
徐毅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兩個女人,似乎有什么事在瞞著他,這也太正常了,而且,兩人的口徑,竟然出奇的一致!
目光狐疑的望著兩個女人,盯得面前的兩人,都開始有些發毛時,徐毅這才收起目光,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好吧,那就聽你們的,留在這里再待幾日吧!”
聽到徐毅的這話,李兮若跟圖蘭朵兩人,便不由的偷偷對視一眼,很明顯的從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絲輕松之色。
徐毅懶得追問兩個女人的心思,反正按照他的想法,也沒打算著急回去,既然,如今妻兒都來了身邊,那就更沒有著急回去的理由了!
至于,那些跑來侯府鬧事的人,徐毅的心里,便不由的冷笑一聲,那些人等他回去長安,一個都別想逃了!
老魏一大清早的,就出去放馬了,這老頭兒乃是個直性子,說好了來驪山放馬,那就一點都不馬虎的。
跟著一幫老卒們,將夜里軟起來的馬放出去,回來的時候,還順帶逮了只兔子,準備回來后,就讓徐毅動手烤兔肉!
這些日子,他跟徐毅待在馬場,算是過足了嘴癮,徐毅的廚藝,那是大唐出了名的,可老魏卻一直沒機會品嘗,現在,卻是每天都可以嘗到徐毅變著花樣的美食!
心里美滋滋的,想著回來后,可以又吃到美味的兔肉,結果,才回到營地,就聽到徐毅的妻兒都來了,老魏的心里,便當即苦笑一聲,這情況,只怕是馬場就又留他一人了!
在帳篷外面,輕聲的咳嗽一聲,老魏便使勁的跺著腳,提著那只兔子進來,一臉笑呵呵的,沖著里面的李兮若道:“方才聽說殿下來了,沒成想,還真是啊!”
李兮若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便是旁邊的圖蘭朵,剛剛還算有些溫和的臉色,瞬間就跟著冷了下來。
老魏一張笑臉,登時便僵在了臉上,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就跟他欠了許多錢沒還似的,弄得老魏一臉的莫名其妙,目光不由狐疑的望向了徐毅。
他自問,可是從來沒得罪過這兩個女人的,可眼前的這副場景,便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他沒在的時候,徐毅說了他什么壞話不成?
徐毅其實也是一臉懵,圖蘭朵也就算了,可李兮若在外人面前時,向來都是落落大方,知書達理的,可現在這副模樣,讓他倍感有些不正常!
帳篷里的氣氛,略略有些尷尬,兩個女人始終冷著臉色,弄得老魏也是尷尬不已,片刻后,便干脆借故離開了帳篷!
“你們這是怎么了?”目送著老魏尷尬的出去,徐毅頓時便回過頭來,一臉不解的望著兩人,莫名其妙的問道。
“夫君可知,這些日子來侯府鬧事的人是誰?”聽到徐毅的這話,李兮若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冷意,目光望著徐毅時,忍不住輕聲哼道。
“誰?”聽到李兮若的這話,徐毅的眉頭,便不由的微微皺起,目光狐疑的望著李兮若時,忍不住開口道:“總不會是老魏吧!”
“是御史臺的人啊!”聽到徐毅還在那里貧嘴,圖蘭朵好看的眼眸,頓時便瞪了一眼徐毅,沖著徐毅便沒好氣的道:“尤其是那個叫蘇三平的家伙,簡直可惡至極!”
老魏乃是御史臺的人,即便如今被革職,派到驪山的馬場,可依舊還是御史臺的人,而且,那些人可都是老魏一手培養出來的!
徐毅聽著圖蘭朵的這話,臉上便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自打老魏進門后,這兩個女人,便跟老魏有仇似的,壓根就沒給老魏什么好臉色!
“這事兒又跟老魏沒關!”徐毅心里有些好笑,不由坐到兩個女人的面前,一臉微笑著,替老魏說話道:“可惡至極的人,也是那蘇三平,等回去后,好好整治一下這姓蘇的!”
御史臺的人,跑來侯府鬧事,徐毅似乎并不感到意外,這些年老魏在御史臺,也將自己的脾氣,帶到了御史臺那里。
所以,如今的御史臺上下,差不多都很老魏一樣的性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御史臺要是沒半點動作,那都反而不正常了!
不過,這些竟然跑到侯府鬧事,卻是讓徐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莫不是,還是因為老魏的緣故?
“不…不用了!”聽到徐毅說要回去后,好好整治一下那蘇三平時,圖蘭朵的臉上,頓時便露出尷尬的神色,沖著徐毅便聲如蚊蠅的道。
聽到圖蘭朵的這話,徐毅的雙眉,便條件反射般的皺起來,一臉驚詫的問道:“為何不用了?”
那蘇三平才是侯府鬧事的人,按照徐毅的理解,最該收拾的人,也是那蘇三平,而非是待在馬場的老魏才對啊!
看到徐毅驚詫的表情,旁邊的李兮若,便頓時深吸了口氣,目光望著徐毅,一副豁出去的語氣,說道:“那姓蘇的,妾身已經叫人揍過了!”
徐毅嘴里剛剛喝進去一口茶水,驟然聽到李兮若的這話,嘴一張時,便‘噗’的一聲,將嘴里的一口茶水,盡數的噴了出來!
“你…你說什么?”一口茶水噴出來,嘴里止不住的咳嗽著,但目光卻是驚詫的望著李兮若,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
“妾身說,那姓蘇的已經被妾身命人揍過了!”看到徐毅如此反應,李兮若便感覺,自己可能做錯了,但事已至此,只好沖著徐毅硬著頭皮說道。
聽到李兮若的這話,徐毅便頓時沉默了下來,雙眉微微的皺著,目光中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似乎在努力權衡著利弊似的。
一旁的圖蘭朵,看到徐毅這副樣子,臉上的神情,便頓時有些緊張起來,片刻后,還發現徐毅沉默不語時,便只好期期艾艾的道:“夫君那時又不在府上,那人帶了好多人過來,嘴里還大言不慚,出言不遜…”
圖蘭朵還在努力的解釋著,卻看見徐毅,忽然低下頭,沖她使勁的擺擺手,弄得圖蘭朵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不由望向旁邊的李兮若。
然而,此時的李兮若,卻是一臉煞氣,目光直勾勾的瞪著徐毅,咬牙切齒的道:“夫君想笑,那便直接笑出來,干嘛辛苦的憋著呢!”
聽到李兮若的這話,圖蘭朵頓時驚詫的望向徐毅,果然,就見的低頭的徐毅,雙肩劇烈的抖動著,顯然,在努力的控制著情緒!
圖蘭朵的拳頭,便毫不客氣的砸在了徐毅肩上,剛剛看到徐毅不說話時,她還擔心,徐毅會生氣呢!
結果,弄了半天,卻是她白擔心一場!
肩膀上挨了圖蘭朵一拳,徐毅徹底算是憋不住了,一下子變捧腹大笑起來,笑的眼淚花兒都流了出來!
御史臺的那幫家伙,向來都是眼高于頂的人,仗著李二給的特權,誰人都不放在眼里,可沒想到的是,卻被李兮若給命人揍了!
徐毅差不多都能想象的到,那名叫蘇三平的家伙,此時的心里,該有多的憋屈,不光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創傷!
“夫君不生氣嗎?”看到徐毅捧腹大笑,李兮若便暗自松了口氣,目光惱恨的瞪了一眼徐毅,便不由驚奇的問道。
命人揍了蘇三平,那是李兮若氣急之下做出的決定,可等揍完了人,心里便不由的后悔起來,別人也就算了,可那蘇三平卻是御史臺的人!
朝堂上時,將她父皇都敢頂撞,父皇最后也沒將他怎樣,現在卻被她給命人揍了,李兮若便有點擔心,會給徐毅招來麻煩!
“生氣什么?”終于止住了大笑,徐毅聽著李兮若的這話時,便不由伸手拍了拍李兮若的手,一臉無所謂的道:“敢到侯府鬧事,那就要承受鬧事的后果才對!”
“可他是御史臺的人啊!”聽到徐毅這無所謂的話,一旁的圖蘭朵,也不由望著徐毅,有點擔心的問道:“萬一陛…陛下追究呢?”
“沒事!”徐毅聽到圖蘭朵的擔憂,頓時無所謂的笑笑,隨即,站起身來時,沖著面前的兩個女人,霸氣的說道:“便是出了麻煩,也有你們的夫君頂著呢!”
老魏又將自己的行李,搬去了那邊的茅屋,徐毅的妻兒老小,還要在馬場逗留幾日,于是,原本偌大的帳篷,便容不下老魏頭了。
不過,雖是搬去了茅屋,老魏卻也絲毫不生氣,最重要的是,徐毅的兩個女人,已經對他不那么敵視了!
蘇三平帶人去侯府鬧事的事,老魏已經聽徐毅說起,聽的老魏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也終于明白了,為何李兮若兩人,見了他時,會露出敵視的目光了!
能留在驪山的馬場,這其中最高興的,就莫過于圖蘭朵了,待在長安的這段時間,每日里就只能在侯府里,早就讓她受不了了。
而現在,到了這驪山的馬場,整個人感覺身心都愉悅了許多,仿佛套在身上的枷鎖,都被取下來了似的。
于是,趁著下午天氣尚好時,便直接換上突厥的衣袍,喜滋滋的騎上小白馬,便在驪山的馬場上,放肆的馳騁起來!
胯下的小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了圖蘭朵的心情,四蹄在雪地里翻飛著,如同白色的閃電,飛馳在白雪皚皚的草場,時不時的,還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你不是一直想騎馬嗎?”遠遠的望著,圖蘭朵在雪地里馳騁的情景,徐毅頓時便轉過頭,望著身邊的李兮若道:“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看著圖蘭朵自由自在的騎著馬,聽著旁邊徐毅的蠱惑聲,李兮若的眼眸中,頓時便露出一絲向往之色!
騎馬向來都是她的夢想,自由自在馳騁草場,那是多么歡快的事情,只可惜,她卻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
“走!”徐毅看著李兮若眼里的向往,頓時不等李兮若答應,就直接拉起李兮若的手,走向了那邊,早就躁動不安的黑旋風。
此時的黑旋風,眼見著小白馬,馱著圖蘭朵放肆馳騁的場景,急得便在原地團團打轉,只恨不得,自己也馬上追過去!
李兮若整個人,都被徐毅抱起來,直接放到了黑旋風背上,隨后,徐毅也翻身上馬,將李兮若攬在了懷里。
剛剛還恨不得,追隨小白馬一起馳騁的黑旋風,這會兒卻是原地不動,嘴里發出不滿的叫聲,要他馱著兩人,在雪地里馳騁,當真是有點難為它了!
徐毅卻絲毫沒意識到這點,一只有力的手臂,緊緊環在李兮若腰間,另只手的鞭子,便抽在了黑旋風的屁股上。
李兮若感受著,腰間徐毅那條有力的臂膀,眼眸中便不由露出一絲嬌羞,這大白天的,如此親密的動作,讓她多少有點不適應!
遠處的圖蘭朵,此時,早就恢復了天性,騎著小白,已經上了一座小山包,看到這邊的徐毅兩人后,便瘋狂的沖他們喊叫起來。
“果然是野性子!”李兮若原本有些通紅的臉頰,此時,驟然聽到圖蘭朵的喊叫,頓時便白了白,繼而,便氣惱的輕啐了一口說道。
“這叫釋放天性!”徐毅一手攬著李兮若,耳聽著李兮若的話,頓時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沖著黑旋風揮了揮手中的鞭子。
剛剛還賴在原地的黑旋風,屁股上挨了一鞭,瞬間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似的,嘴里發出一聲長嘶,一下子便沖了出去。
冷風從前面吹來,吹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但腰間的那只手,卻緊緊的環著她的腰,使得李兮若的內心,分外的暖意!
“夫君,咱們比賽如何?”眨眼的工夫,黑旋風便馱著徐毅兩人,來到了圖蘭朵的面前,沒等徐毅兩人開口,圖蘭朵便興沖沖的說道。
徐毅剛想說,這樣根本不公平,黑旋風身上,可是馱著兩人呢,明擺著就是沒法跟小白馬相比的。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兮若便已經搶在他前面,沖著圖蘭朵問道:“那若是輸了的人呢?”
圖蘭朵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腦袋里,只顧著要跟徐毅兩人賽馬,至于輸贏的結果如何,她卻是壓根就沒想過的!
“要不誰輸了,今晚就陪夫君如何?”看到圖蘭朵在哪里沉默,徐毅便頓時咧嘴一笑,見縫插針般的,抓住機會獻上主意!
這話落下時,身前的兩個女人,幾乎是心有靈犀一般,齊齊的沖著徐毅輕啐了一口,說道:“你倒是想得美!”
徐毅便訕訕的笑笑,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心里苦笑一聲,看來要搞定這兩個女人,還是有點任重而道遠啊!
賽馬的結果,自然便是圖蘭朵贏了,盡管圖蘭朵有意放慢速度,可奈何身下的小白馬,卻像是脫了僵似的,將黑旋風遠遠的丟在身后。
夜晚的驪山馬場,顯得格外的寧靜,遠遠的,除了馬群的嘶鳴,便只剩下,風從帳篷上當掠過的呼呼聲了。
火爐里爐火,在風的作用下,傳出‘轟轟’的燃燒聲,火苗將爐面都燒的通紅,驅趕走了帳篷里最后的一絲寒冷!
三個孩兒們,此時,早就進入了夢鄉,便是那頭小憨貨,也已經吃飽喝足了,蜷縮在閨女的身邊,發出均勻的鼾聲。
帳篷里,便顯得異常安靜,但這種安靜還沒持續多久,便見得黑夜中的徐毅,悄無聲息的挪下床塌,向著一旁李兮若的床榻走去!
“冤家,你是瘋了嗎?”原本以為睡熟的李兮若,竟然在徐毅靠近床榻的那刻,立刻便驚醒了過來,覺察到徐毅的企圖后,立刻便壓低了聲音說道。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徐毅不管不顧爬上床榻,在李兮若低低的驚呼聲中,將腦袋拱進了李兮若的毯子里。
黑夜中,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不到片刻的時間,便聽的李兮若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而她身上的衣袍,也隨著這聲嘆息,徹底的離開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