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大捷,頡利下落不明!
徐毅看著李靖送來的捷報,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撇,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雖然這個結果,根本就在他的預料當中,可當看到頡利下落不明時,還是感到有些訝異。
這個男人在四年前,帶領幾十萬人馬,兵臨長安城下,逼的李二清空了府庫,這才耀武揚威的離去。
可四年之后,風水輪流轉,當大唐的十幾萬大軍,兵臨陰山王庭下時,這男人竟然選擇了直接跑路,竟是連對峙的勇氣都沒有。
被天狼神眷顧的男人,被稱之為草原蒼鷹的男人,跟李二比起來,簡直啥也不是,怪不得李二能成為天可汗呢!
捷報的內容,被徐毅告訴邢武等人時,軍營里,當場便炸了鍋,一個個興奮的又喊又叫的。
韓寶兒更是抱著一名士卒,原地使勁的轉了幾圈,勒的那名士卒,都快要翻白眼了,這才被韓寶兒放了下來。
轉頭又來抱徐毅時,直接就被徐毅亮出了刀,這廝現在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手底下沒輕沒重的,剛剛被他抱過的士卒,這會兒都還在地上喘氣。
韓寶兒看見徐毅手中的刀,頓時便張嘴大笑一聲,趁著徐毅不注意時,還是一把抱住了徐毅,學著剛剛的樣子,直接在原地轉了起來。
徐毅氣的都要破口大罵了,可他的聲音,很快便被周圍的歡呼聲,給壓了下去,氣的徐毅只好無奈的閉嘴,任由韓寶兒轉圈。
可在暈頭轉向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飛了起來,耳畔風聲呼嘯,下面全是士卒們的歡呼聲。
目光望向下面時,竟發現,邢武跟鄭云等人,也不知加入了韓寶兒行列,在一陣陣嘿咻聲中,將他高高的拋起。
每一次將他拋到空中時,周圍便是一陣陣的歡呼聲,徐毅的心情,似乎也開始被這些呼喚聲,漸漸地有些感染。
他突然開始明白,這些士卒們的心情了,這場勝利,在他們的心里,也不僅僅只是一場勝利,而是,身份的從此變換。
從前朝開始,突厥人就一直稱霸漠北,像一座山一樣,重重的壓在漢人頭上,前朝的煬帝被圍,四年前的兵臨長安。
這樣的恥辱,不光是李二跟煬帝的恥辱,更是這些沙場老兵們的恥辱,但現在,隨著李靖大軍的大捷,等于是洗刷了這種恥辱。
“告訴劉司馬,今晚殺牛宰羊,好好的慶祝一下!”心情被周圍的士卒感染,等到徐毅好不容易,被邢武等人放下來后,便立刻沖著邢武吩咐道。
既然是大捷,那就得好好的慶祝,管他頡利有沒有找到,先好好的慶祝一番算了!
“侯爺威武!”徐毅的這話落下時,邢武先是沖著徐毅,興奮的大叫了一聲,隨即,整個軍營里面,便此起彼伏的響起,侯爺威武的聲音。
歡呼的聲音,齊刷刷的在軍營里響起,片刻之后,在這歡呼的聲音中,便又傳出了徐毅氣急敗壞的聲音。
“邢武,你特娘沒完了是不是?”這聲音倉促間響起,隨即,便是突然間戛然而止,遠遠望去時,徐毅又被眾人拋到了半空。
而就在徐毅這里,放肆慶祝勝利的時候,遠在歌濫拔延的部落里,此時的歌濫拔延,一臉的灰敗之相。
派去頡利王庭的探子,剛剛已經回來了,但帶回來的消息,卻是讓歌濫拔延,差點兒跳腳罵娘。
大唐的騎兵,大清早的突襲王庭,倉促之下,竟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隨后,又有大唐的十多萬大軍,突然合圍了王庭。
王庭部落的幾萬人馬,全部都棄械投降,作為王庭主人的頡利,則要在部落被圍前,帶人直接跑路了。
歌濫拔延覺得,這一切荒唐的就跟做夢似的,頡利的部落里,可是整整有幾萬人馬,都是突厥最驍勇善戰的執失部落。
按照他歌濫拔延的猜想,頡利最起碼,要跟大唐的李靖,在定襄大戰一場的,他歌濫拔延就是在等著大戰的結果。
然而,誰能想得到,頡利就這樣被輕松的擊敗了,幾萬部落勇士,直接向大唐棄械投降,頡利更是選擇了跑路。
汗帳里,此刻變得靜悄悄的,歌濫拔延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汗帳內的其他人,便都大氣不敢出,靜靜地匍匐在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歌濫拔延依舊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狀態,倒是外面,卻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便有一個鐵塔似的漢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此人便是歌濫拔延的二兒子,名叫仆固思匐,剛剛從外面進來,仆固思匐立刻便沖著歌濫拔延,單手撫胸道:“父汗,勇士們已經集結,就等著父汗下令了!”
思匐的這話落下時,原本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歌濫拔延,總算是像活了過來,目光毫無焦距的望著面前的仆固思匐。
過了好久,這才長長的深吸了口氣,沖著仆固思匐無力的揮了揮手,道:“都散了吧!”
“為何?”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仆固思匐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一臉不解的望著歌濫拔延問道。
然而,剛剛的那句話,似乎用盡了歌濫拔延的力氣,聽到仆固思匐的話,歌濫拔延只是深深的嘆口氣,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看到歌濫拔延這副表情,仆固思匐的目光,便不由的望向旁邊的探子,眉頭微微一皺,語氣稍稍有些冷意的道:“發生了什么事?”
那名原本跪在地上的探子,聽到仆固思匐的這話,幾乎都不敢做任何猶豫,便沖著仆固思匐,老實的道:“王庭被大唐軍攻陷了,頡利可汗,不知去蹤!”
“這怎么可能!”聽到探子的這話,仆固思匐的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頡利可汗怎么敗得這么輕松!”
“便就是這么輕松!”仆固思匐的這話落下,原本坐在那里不發一言的歌濫拔延,忽然神經質的笑了一下,使勁的搖搖頭道:“所以,徐毅那里咱們怕是沒法復仇了!”
昨夜營寨被襲,馬群驚亂逃走,一大半的部落勇士,都被夏州軍俘虜,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歌濫拔延父子,回到部落后,立刻便開始召集人馬。
之前的歌濫拔延,還準備做個墻頭草,等到大戰之后,再行決定站隊,可昨晚徐毅貿然出手,使得歌濫拔延,憤怒到了極點。
所以,他從昨晚回到部落后,便立刻決定,召集兵馬,向夏州軍開戰!
夏州軍不過兩千騎兵,他歌濫拔延還從沒放在眼里過,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昨晚被徐毅偷襲得逞后,歌濫拔延心里的墳墓,才會成倍的放大。
調集兵馬,向夏州軍開戰,報仇之后,便立刻向王庭增兵,歌濫拔延已經決定了,他要站回頡利那邊,而這一切,都是徐毅逼他的。
結果,還沒等他跟徐毅開戰,頡利就莫名請你的敗了,敗得讓歌濫拔延,一點心理準備沒有!
今早派出去的斥候,早就已經回來,徐毅的夏州軍,竟然還在昨天的位置,先前聽到這消息時,歌濫拔延還有點奇怪,但現在,卻是一點都不意外了!
“準備一下,去見徐毅!”既然沒法報昨晚的仇,那就只能向徐毅低頭了,想到這里的時候,歌濫拔延頓時嘆口氣,沖著仆固思匐說道。
“父汗要去見徐毅?”聽到歌濫拔延的這話,仆固思匐的目光,頓時驚訝的望向歌濫拔延,不可思議的道:“那徐毅不講信用,父汗此去豈不太過冒險!”
“不會的!”聽到仆固思匐的這話,歌濫拔延頓時搖搖頭,苦笑著搖搖頭道:“那徐毅此時還等在哪里,無非就是等著我去談條件!”
說到這里時,歌濫拔延頓時抬起頭,望著面前的仆固思匐道:“估摸著,這次咱們要損失慘重了!”
“那兒臣陪父汗一起去!”歌濫拔延的這話,聽的仆固思匐也使勁的咬了咬牙,但也清楚,歌濫拔延的話說的沒錯。
昨晚部落里好多勇士,現在都還在徐毅手上,他們若想要回這些勇士,那必然就是要付出一點代價了!
而這個代價,肯定是不會小的!
“你留在部落里!”聽到仆固思匐的這話,歌濫拔延頓時搖搖頭,沖著仆固思匐微微嘆口氣道:“部落里需要你,若是我回不來了,以后部落就要靠你了!”
“父汗?”歌濫拔延的這話一出,仆固思匐的臉色,當場就是大變,說著話時,直接便在歌濫拔延的面前跪下,一臉悲哀的表情。
“閉嘴!”眼見著仆固思匐跪在面前,歌濫拔延的雙目中,頓時便露出一抹嚴厲之色,沖著面前的仆固思匐,便說道:“以后你就是部落新的可汗,怎能表現的像個羊羔一樣!”
“是!”原本跪在地上的仆固思匐,聽的歌濫拔延的這話,一下子站起身來,目光望著歌濫拔延道:“兒臣會記得父汗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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