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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年之計在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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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冬天,總算是過去,當第一縷春風,拂過大地的時候,原本熟睡了一個冬日的大地,也在春風的吹拂下,慢慢的醒來。

  春日照耀向大地,藏在陰暗角落里的最后一絲高冷,也被悄然的驅散,于是,整個關中大地都一下蘇醒了過來。

  清明過后的驚蟄,是關中人一年的春耕時節,到了驚蟄的前后,便能看到關中的各地,已經有急性子的人,架著耕牛,迫不及待在田里忙碌的身影。

  驚蟄的這一天,李二夫婦跟百官也沒閑著,下了早朝時候,李二夫婦便率領著百官,進入到上林苑中。

  那里有皇家的田地,每年的春耕時節,李二都會親自扶犁,由太子牽牛,在剛剛解凍的田地里犁過,身后的長孫,便帶著一眾小公主們,往剛剛犁過的田溝里撒上種子。

  這一天的百官們,打扮的像個農夫似的,等著李二夫婦種上田地,便在旁邊高呼著豐收,仿佛,在為李二夫婦吶喊助威似的。

  等到種完了幾畝田地,李二便又會率領百官,去禱告上天,關中已經連續兩年的大旱,因此,今年的李二,格外的重視春耕!

  但,徐毅卻像是被遺忘了似的,從頭到尾,都沒去參加春耕的活動!

  自打被李二說了反思之后,徐毅就再沒見過李二的面,包括李承乾跟李兮若,皇城似乎對他關上了大門,他便是想去見李兮若也辦不到。

  心情簡直郁悶到了極點,于是,趁著李二帶著百官,參加春耕活動的時候,徐毅也帶上府上的人,直奔新豐的莊園。

  一行人出了長安城,看著視野中,一望無垠的田地,聞著剛剛犁過的田地里,散發出來的泥土的清香,徐毅感覺,心情都好了許多。

  小藥村的人,也在忙著春耕,徐毅他們過去時,遠遠的,便看到大牛正帶著人,在犁過的田地里種玉米,完全就是按照徐毅的方法,一粒一粒的點種。

  這種方法,明顯是很折騰人的,但對現在的藥村而言,卻也是沒辦法的事,玉米的種子,總共也就那么多,可不敢隨意的糟蹋了。

  來到莊園的時候,看見韓寶兒等人,也在莊園旁的田地里忙碌,李二當初答應他這個莊園的時候,順帶也給了他幾十畝地。

  就在莊園的邊上,之前都是一片黃草灘,但現在經過韓寶兒等人的打整,已經泛起黑黝黝的泥土,就等著磨平以后,種上農作物了。

  韓寶兒這些人,原本就是百姓出身,種田對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本職,先前身上的盔甲,都已經被脫去,換上了普通勞作的衣服,身上頓時便看不出半點殺伐果斷的模樣了。

  視線拉到田地邊上,那里正被平出一大塊地,上面堆滿了沙石磚瓦,那是用來給韓寶兒等人,修建房屋用的材料。

  如今,韓寶兒等人,都已經在侯府里落腳,自然是要將他們的家眷,從夏州搬過來的!

  年前的時候,這事兒就已經定了下來,為此,韓寶兒還帶人親自回了一趟夏州,現在就等著房屋建好,再將家眷們一并接過來了。

  正在田里忙碌的大牛,看到徐毅帶著一行人出現,三兩下扔下手上的活,便一臉喜滋滋的奔著徐毅過來。

  結果,等到了徐毅身前時,大牛臉上的表情,卻又扭捏了起來,站在那里使勁的撓著頭,吭哧了半天,徐毅才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大牛要成婚了,就在三天后的日子,大牛過來的意思,就是想讓徐毅,三天后過來吃他的喜酒,徐毅自然是男滿口的答應。

  目光隨即望向大牛指的方向,果然,便看見一名生的壯實的姑娘,正在田里忙碌著,微微彎下腰時,那撅起的屁股,看上去都格外的渾圓。

  “能生兒!”仿佛是看出了徐毅的想法,大牛頓時使勁的撓撓頭,沖著徐毅嘿嘿的笑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對人家好點!”那姑娘看著有點陌生,不像是小藥村的人,徐毅微微一皺眉,立刻便想到了這姑娘的來歷,大概是去年來的災民吧!

  “俺知道的!”聽到徐毅的這話,大牛頓時用力的點點頭,而后,望著徐毅,有點結巴的道:“小…小毅一定來啊!”

  “放心吧!”徐毅如今雖然身為侯爵,可在小藥村的人心里,徐毅還是當初的徐毅,自然面對徐毅時,依舊是原來的稱呼,只不過,稍微有點別扭而已。

  看著大牛興高采烈的回去,徐毅的臉上,剛剛還掛著的笑意,瞬間便化為了一聲嘆息,大牛都成婚了,他現在卻連李兮若的面都見不到。

  本來還打算,跟李二攤牌李兮若的事,可現在弄得,李二的面都見不到,想想這人生,當真是苦逼的很啊!

  這么想的時候,習慣性的轉過身,結果,看到的卻是喬虎兒一張冷漠的面孔,于是,這才突然想起來,柳長東早就被李二叫回去了。

  喬虎兒這孩子,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結果,出了年前那樣的事,等到痊愈之后,性子比起從前,越發的冷漠了。

  自打柳長東離開后,喬虎兒便充當了徐毅身邊的跟班,懷里總是抱著徐毅送他的橫刀,就跟個影子似的,無論徐毅走到哪里,喬虎兒都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后。

  有時一整天下來,徐毅都聽不到喬虎兒的一句話,沉默的像個啞巴似的,弄得徐毅也相當無語,可又無可奈何。

  喬安這父子兩,明顯已經將他當成了救命恩人,徐毅有時都能感覺到,韓寶兒等人接近徐毅時,喬虎兒身上的那股警惕。

  這孩子完全得了柳長東的真傳,加上又是刻苦,小小的年紀,便已經展現出不遜于常人的身手。

  徐毅曾經見過喬虎兒練刀,那柄他送的橫刀,在喬虎兒手上,被舞的呼呼風響,騰挪之間,一刀便能劈斷一根碗口粗的小樹。

  這樣的刀法,看的徐毅有些瞠目結舌,反正,他是自嘆不如的!

  喬安帶著繡娘幾人,已經去了莊園,徐毅準備要在莊園住一段時間,繡娘幾人,便忙著收拾莊園去了。

  于是,徐毅便帶著喬虎兒,慢悠悠的在莊園四處溜達起來,看到韓寶兒等人,正在田里忙碌的身影,想了想,干脆便脫了靴子,加入了其中。

  “侯爺若是無聊了,某家還是陪侯爺去狩獵吧!”徐毅在嘴上說的頭頭是道,可等到真正動起手來,明顯就相形見絀了,韓寶兒看著徐毅犁過的地方,留下的大塊地,不由小聲的建議起來。

  自家的這位侯爺,自打年前被陛下禁了足,便整天有些無所事事,臉上總是郁郁寡歡的,哪怕除夕的時候,韓寶兒也沒見徐毅笑過。

  他說到底就是個粗人,也搞不清,怎么才能讓自家侯爺開心起來,想出來的方法,便總是狩獵這種苦力活!

  “得了吧!”徐毅聽著韓寶兒這話,趕緊沖著韓寶兒擺擺手,表示了拒絕,如今這季節,正是獵物們瘦的時候,這時候去狩獵,不就是明擺著禍禍生命嘛!

  不過,倒是聽懂了韓寶兒的話,將手中的犁鏵交了出去,看看身后剛剛犁過的地方,臉上頓時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回頭在喬安那里支些錢吧!”從田里出來,將靴子穿上時,徐毅沖著跟來的韓寶兒,說道:“別等到人都接來了,到時卻兩手一抓空!”

  “曉得了侯爺!”韓寶兒聽到徐毅的這話,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這廝別看五大三粗的,可卻已經是兩個孩兒的爹了。

  自打在侯府里落了腳,心心念念的,便想將妻兒從夏州接來,在夏州窩囊了這么多年,如今一家人能來長安,韓寶兒有時做夢,都能把自己笑醒。

  “最近路上不安全,到時你親自去吧!”看到韓寶兒喜不自勝的表情,徐毅也跟著替韓寶兒高興,剛想回頭時,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轉身對韓寶兒說道。

  聽到徐毅的這話時,韓寶兒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便突然反應了過來,沖著徐毅用力的點了點頭。

  徐毅所說的不安全,自然指的便是災民,年前涌來長安的各地災民,這時節,正被遣送回原籍。

  李二的五十萬貫債券,全部被發放一空,除了世家豪族之外,還有長安各處的富商,就連秦程兩家,都買了很多的債券。

  年前的時候,徐毅去程咬金府上時,老程沖他黑著一張臉,好像被徐毅得罪了似的,一問這才知道,老程攢了幾年的家底,竟是全部換成了債券。

  老秦家同樣也是這般模樣,聽程咬金說起,老秦家早上都開始喝上粥了,秦夫人原本好脾氣的人,現在見了老秦,直接便是冷著一張臉。

  從程府回來的時候,徐毅只好讓韓寶兒等人,給秦程兩家送去了些錢,自然便都是從朱平那里拿的。

  李二的五十萬貫錢,聽著似乎有點多,只可惜,來來回回的往洛陽運了幾趟糧食,五十萬貫錢,立刻就捉襟見肘了。

  不過,長安原本居高不下的糧價,卻是被徹底的壓了下來,連帶著,就連關中各地的春耕也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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