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直接一刀結果了,不覺得可惜嗎?”此時的柳長東,慢慢擦拭著手中的橫刀,頭也不抬的說道。
“可惜什么?”徐毅聽到柳長東的這話,不由的冷笑一聲,將手上的短銃,重新小心的收了起來,這才望著柳長東說道。
“這些人可都是韋家派來的!”柳長東聽到徐毅的這話,不禁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徐毅,也不知徐毅是真糊涂,還是假裝不明白,猶豫了一下,這才意有所指的道。
這些天,韋家發動家族的力量,奏疏雪片似的,擺在陛下的面前,要是留著這些人的活口,那韋家勢必就被架到了火爐上烤。
到時候,有了這些人的供詞,韋家便是長了十張嘴,只怕也是難辭其咎了!
“你也說了,這些人都是韋家派來的!”徐毅聽著柳長東的這話,禁不住張嘴輕笑一聲,而后,從馬車上跳下來,抬腳踢了踢身邊的一具尸首,頭也不回的道:“這些人都是韋家忠心耿耿的人,你覺得他們會說實話嗎?”
“那就由不得他們了!”柳長東聽到徐毅的這話,目光中,頓時露出嗜血的光,沖著徐毅說道。
百騎司有的是手段,至今為止,還沒人在這些手段下,還能不說實話的,哪怕再忠心耿耿的人,柳長東不覺得,他能夠堅持多久!
“那叫屈打成招!”徐毅聽到柳長東的這話,禁不住轉過頭來,望著身后的柳長東,輕笑了一聲,道:“再者說了,只怕韋家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戴胄的德性,徐毅已經見識過了,這些人落在百騎司還好,可若是交到刑部的手里,只怕最后,也會來個不了了之的,頂多就是將這些人砍了頭。
再不就是,學上一回一樣,再從韋家拉出一個頂罪的人,將所有事都一人攔下,可徐毅卻并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
“可這樣一來,不是白白浪費這個機會嗎?”柳長東有點看不懂徐毅,聽到徐毅的這話后,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一臉不解的望著徐毅說道。
“那可不見得!”徐毅聽到柳長東的話,知道柳長東的為了自己好,因而,說著話時,不由輕笑一聲,而后,微微嘆了口氣道:“有時候死人反而比活人有用的多了!”
這話落下時,看到柳長東一臉困惑的神情,不由的拍了拍柳長東的肩膀,也不打算解釋,轉身便向著韓寶兒那邊走去。
此時的韓寶兒,正帶著人在收拾地上的尸首,看見徐毅過來,韓寶兒頓時一臉殺氣的道:“侯爺,要不要咱們帶人殺過去?”
“殺到哪里去?”徐毅原本看著地上的十幾具尸首,心里還被怒火充斥著,可此時聽到韓寶兒的這話,頓時給惹得笑了起來,望著韓寶兒問道。
“韋家啊!”韓寶兒聽到徐毅的這話,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愣,目光不解的望著徐毅時,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道:“這不明擺著就是韋家派來的嘛!”
“明擺著也不行!”徐毅聽到韓寶兒這話,禁不住嘆了口氣,望著韓寶兒道:“這就像是韋家,明知道門前的尸首,乃是咱們侯府做的,可就是不敢直接說出來!”
“那咋辦?”韓寶兒聽到徐毅的這話,頓時使勁的撓了撓頭,目光惡狠狠的盯著地上的尸首,有點后悔莫及的道:“早知道這樣,就該留下一個活口的!”
“沒事!”徐毅聽著韓寶兒的話,嘴角微微的一撇,禁不住發出一聲冷笑道:“那韋老頭,現在不就在刑部大門前嘛,那咱們就去湊湊熱鬧!”
這話落下時,便立刻吩咐了韓寶兒幾人,將地上的尸首,全部抬起,一路便向著皇城的刑部而去。
此時的皇城里,徐毅剛剛在大街上遇襲的事,早就在皇城里盡人皆知!
一群人正在那里竊竊私語,低聲討論的時候,便猛然間看到,剛剛才遭遇刺客的徐毅,此時,正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皇城!
徐毅的出現,本就讓他們感到驚訝,可看到徐毅身后的一群人,還抬著十幾具尸首時,眼里的驚訝,瞬間就變成了震驚!
徐毅卻不理會眾人的驚訝,進了皇城之后,便直接帶著人,直奔刑部的衙門而去。
此時,刑部的衙門前,也是圍攏著一大群人,韋家以韋家老太爺的一群韋家人,刑部這邊,則是以戴胄為首的一眾捕快衙役們。
韋家老太爺,一大清早的時候,就讓人將府門前的五具尸首,全都抬來了刑部的門前,逼著讓戴胄給一個說法!
盡管戴胄說盡了好話,可韋家老太爺,卻依舊是不為所動。
這大冷的冬日,韋家老太爺就坐在刑部門外的一個小凳上,如同老僧入定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也就在這時候,徐毅便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大群人,出現在了刑部的大門外,正在低聲跟韋家老太爺說話的戴胄,聽到眾人的驚訝聲,不由的抬起頭來,好奇的望了過去。
而后,當看到徐毅時,戴胄臉上的表情,頓時禁不住愣了一下,隨即,心里便不由的哀嚎起來。
單單是這韋家老太爺,就已經讓他磨破了嘴皮,現在又多了一個徐毅,戴胄覺得,他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戴尚書在就好了!”徐毅走上前來,遠遠的看到戴胄的身影,便憤怒的開始嚷嚷了起來:“這長安城當真是有些無法無天了,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當街行兇!”
“當街行兇?”徐毅剛剛遇襲的事,在皇城里傳的盡人皆知,可唯獨在刑部這里,卻是一無所知,因而,聽到徐毅的這話時,戴胄的臉上,頓時露出詫異的神色。
目光不由的望向徐毅的身后,看到徐毅的身后,韓寶兒等人,放在地上的十幾具尸首時,臉色剎那間便是一白!
“這位便是韋家老太爺了吧!”徐毅的話音落下,看到戴胄帶著人,急匆匆的走向那十幾具尸首時,目光這才轉向一旁閉目的老頭,微笑著開口問道。
“正是!”從清早來了刑部大門,哪怕剛剛徐毅進來時,始終都閉著雙目的韋家老太爺,直到這一刻,聽到徐毅的話后,這才張開雙目,望向面前的徐毅道:“不知這位少郎君怎么稱呼?”
“徐毅!”徐毅聽到韋老頭這明知故問的話,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一臉人畜無害的笑道:“老太爺見了我,是不是感到很驚訝?”
“老朽為何要驚訝呢?”韋老頭臉上的表情,始終是平平淡淡的樣子,聽到徐毅的這話,忍不住好奇的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的望著徐毅道。
“不該驚訝嗎?”徐毅臉上的表情不變,依舊是笑的很是燦爛的樣子,目光直視著面前的韋老頭,道:“可是方才有一伙該死的刺客,卻是口口聲聲說,是你派來行刺我的呢!”
原本自始至終,表情都波瀾無驚的韋老頭,聽到徐毅的這話后,臉色總算是微微變了,拄著拐杖的那只手,很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的身后,突然傳來了戴胄的聲音:“新豐侯說的可是真的?”
聽到戴胄的這話,徐毅頓時暗暗咬了咬牙,隨后,慢慢轉過身,冷眼望著身后的戴胄道:“戴尚書以為,我在這里胡說八道嗎?”
“不是不是!”聽到徐毅的這話,再看看徐毅臉上的表情,戴胄頓時陪著笑臉道:“戴某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這里…好像都沒一個活口啊!”
“死無對證!”原本臉色微變的韋老頭,聽到戴胄的這話后,頓時禁不住輕笑了一聲,目光望向面前的徐毅道:“抬來一些尸首,便說是老朽派去的人,少郎君倒是會說話啊!”
“是吧!”徐毅沖著面前的戴胄,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轉過頭,望著身后的韋老頭時,臉上卻又出現燦爛的微笑,說道:“其實,我也不信他們的話,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一聽就是禽獸才干的…”
這話落下時,沒等韋老頭開口,便又撓了撓頭,說道:“聽說韋府也有人被殺了,我猜兇手一定就是這些人了,你說對不?”
“說知道呢!”韋老頭聽到徐毅的話,不由暗暗的咬了咬牙,旁邊的一眾韋氏子弟,雙目中更是露出憤懣之色,可惜,沒老太爺的發話,只能是干瞪眼了。
“怎么能不知道呢!”徐毅聽到韋老頭這話,頓時有些不解的道:“要不是這些人,那還能是誰呢?總不會是你我吧?”
“或許就是…這些人吧!”徐毅的這話落下時,韋老頭頓時抬起頭來,像是才見到徐毅似的,目光認真的望了徐毅許久,片刻后,這才突然輕笑了起來。
“戴尚書聽到了吧!”韋老頭的這話落下,徐毅頓時收起了臉上的笑意,轉身望著戴胄道:“韋老太爺都說了,這些人才是你要找的兇手!”
這話落下時,沒等戴胄開口,徐毅便又接著道:“如今進出城門都盤查的厲害,這些人想必都是長安城中的,戴尚書查這幾個人的身份,應該是不算什么難事吧!”
徐毅的這話一出,戴胄跟韋老頭的臉色,都是剎那間一變,韋老頭更是望著徐毅,忍不住驚訝的道:“新豐侯好手段啊!”
“過獎!”徐毅聽到韋老頭這話時,臉上頓時又露出燦爛的笑容,微微湊近了韋老頭身前,小聲的說道:“其實,是我故意沒留活口的,這死人有時可比活人管用多了!”
這話落下后,不等韋老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抬起頭,帶著韓寶兒一眾人,昂首挺胸的從刑部離開,只留下身后一種震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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