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日頭漸斜。
  林浩先讓白憐花將戰場打掃了一番——雖然是唐梟先動手,但他畢竟是縹緲仙宗的長老,林浩不想惹來無謂的麻煩。
  在打掃的途中,白憐花發現了一套陣符和陣圖,看樣子,就是唐梟先前所說的十絕陣。
  白憐花本想送給林浩,但后者沒要,十絕陣不能攻,也不能守,除了悄悄殺人奪寶外,一無是處。
  而以林浩現在的修為,別人不來殺他的人,奪他的寶就不錯了,他哪還敢起其他歪心思?
  最后,待白憐花把山巔上的戰斗痕跡全都清除了以后,林浩又問起了在唐梟元嬰那里的搜魂所得。
  白憐花點點頭,詳細說了一遍。
  這其中包括唐梟要殺林浩的原因,以及蘇琪腹中幻胎的秘密。
  一個連劉武德都不知道的秘密。
  原來,雖然蘇琪腹中幻胎完全成熟的時候,與之同房,可以獲得幻胎中蘊含的驚人法力,但這股法力非常狂暴,修士根本無法吸收。
  不過唐梟在山蜃幻境,其中一處小幻境內找到一種方法——
  此法可以獲得幻胎的法力,但需要通過一種特殊的祭煉之法才行。
  簡單點說,就是劉武德從蘇琪那里獲得法力后,唐梟便會將他祭煉,從而真正擁有幻胎內的法力。
  當然,這種祭煉方法十分不人道,事成之后,劉武德將會失去靈根,淪為凡人,所以唐梟并未向其明言。
  “我就說嘛,以那個死胖子自私自利的德行,怎會為了徒弟拼死拼活?原來,他還是為了自己。”白憐花一臉鄙視的說。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大多數人的人生信條。”林浩感慨道。
  “那你呢?”白憐花好奇的問。
  “我啊?”
  林浩拍拍屁股站起身,極目遠眺:“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
  他看的方向是泫勃派。
  “你要殺任芷柔?”白憐花瞬間明白過來。
  通過搜魂,他們當然也知道任芷柔是為了三塊高級靈石,故意帶蘇琪下山。
  林浩目光一凝,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先回泫勃派吧,對了,我沒有飛行法器,你帶我飛。”
  “噢。”白憐花直撇嘴。
  又睜眼說瞎話,那么大一艘墨靈圣舟,還說沒飛行法器?
  泫勃派,大堂。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蘇琪和任芷柔也早就返回泫勃派,正在四處找尋林浩。
  “林浩!白……白師叔?”
  蘇琪看見林浩和白憐花同路而來,面露驚喜之色。
  她認識白憐花。
  幾年前,柳巖曾帶她去過一次陰月宮,那時她就對這位溫柔善良的師叔很有好感,今日見面,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親熱。
  這時泫勃派眾人也陸續收到消息,知道已經找到林浩,便都回到大堂,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候著。
  任芷柔也在其中,她面色如常,仗著和蘇琪有些交情,不時還插幾句話,神態很是從容。
  最古怪的是王識明,他看見白憐花后,神情恍惚,目中露出癡迷,林浩見狀,悄悄說了白憐花的修為,他頓時清醒了不少,但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加緊修煉,爭取早日追上。
  又過了一會,大堂外有下人來報,說酒宴已經備好,泫勃派掌門任威勇于是熱情的招呼眾人前往。
  林浩自然沒心思吃飯,便遞給白憐花一個眼色,后者會過意來,話鋒一轉,向蘇琪敘述了遇襲之事。
  當然,她沒說想殺林浩的是唐梟,只說是一個無名金丹初期修士。
  只不過,就算是這樣,林浩也不可能打得贏,所以要不是她路過,前者只怕早已經隕落。
  “竟有此事?”
  蘇琪聽完,面色劇變,她看向任芷柔:“說!是不是真的?”
  任芷柔還想強辯,白憐花揮手便將其禁錮住,接著偏頭看向蘇琪:“蘇師侄,你若不信,現在就可搜魂。”
  蘇琪立時拱手:“不敢,白師叔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你準備怎么處理?”白憐花追問。
  蘇琪還在沉吟,任威勇卻坐不住了,他沖上前打了自己女兒一個耳光,痛斥道:“竟然算計上宗使者!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任芷柔臉頰立時紅腫。
  啪啪啪!!!
  任威勇不由分說,又是幾巴掌。
  而且還帶著些許法力,任芷柔頓時腫如豬頭,嘴角溢出血絲:“爹,你聽我說……”
  任威勇還要再打,蘇琪攔下了:“住手,聽聽她有什么話說。”
  任威勇自不敢再多言,躬身應是。
  一旁的林浩看在眼中,卻是冷笑不語……苦肉計還是博同情?
  這時任芷柔開口了,委屈道:“爹,他們可以打我殺我,你不可以。”
  任威勇微怔,先看看蘇琪一眼,見她沒有表示,這才開口問道:“為何?”
  “那神秘人修為遠超于我,且揚言若我不按他說的做,便殺我泫勃派滿門,我能怎么辦?”任芷柔大叫道:“我是被逼的,我都是為了門派!”
  “胡扯!有蘇師姐在此,誰敢逼你?你不會假裝答應,回頭再悄悄上稟嗎?我看你,就是貪圖那三塊高級靈石!”任威勇毫不留情的指出女兒話語中的破綻。
  “那人是金丹期,便是蘇師叔,也打不過啊。”任芷柔再次辯駁道。
  任威勇一拍胸口,豪氣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便是一戰!就是死,也不能算計上宗使者!”
  林浩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任威勇每一句都駁得女兒體無完膚,不像在幫她啊。
  難道……
  “貪生怕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任威勇再次痛罵。
  任芷柔也憤怒了,直呼父親姓名:“任威勇!你什么時候把我當女兒了?我修煉八年,只用過一塊低級靈石,你騙我說你沒有,卻不知我早就知道了。哪有你這種父親?六親不認!”
  “胡說八道!”任威勇被揭到短處,勃然大怒。
  “我胡說?給老娘滾!”
  任芷柔驚聲尖叫,狀若瘋魔:“自修仙以來,你只顧自己埋頭苦修,卻打發我們到處幫你找靈石礦,可恨我天資比你高,修為卻不如你。我若不自找出路,何時才能出頭?我弄到如此田地,都是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逼的!”
  “大逆不道!”
  任威勇再也忍不住了,目中殺機畢現,他抬手拍向任芷柔頭顱:“我殺了你!”
  “且慢。”
  危機關頭,林浩上前兩步,將任芷柔擋在身后,又偏頭看向蘇琪:“蘇師姐,我認為,任芷柔固然有錯,但罪不至死。”
  養不教,父之過。
  任芷柔是個小王八蛋,你就是老王八蛋!
  想殺人滅口,撇清關系?
  沒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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