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平天殿……
“罪臣劉季,拜見陛下。”
劉季一路小跑,滿臉悲傷的走進了平天殿,看見陛下,正在聚精會神看著墻壁上掛著的地圖,輕聲叫道。
嬴政轉過身來,看著飽經風吹日曬,皮膚黝黑的劉季,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笑瞇瞇道:“辛苦劉愛卿了。”
“不辛苦,為陛下盡忠乃臣的職責所在。”
“只是罪臣有辱使命,請陛下降罪。”
劉季心中七上八下,小心謹慎道。
“孔雀王朝早已名存實亡,距離徹底滅亡,不遠矣。”
嬴政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看著劉季漫不經心道。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孔雀王朝不知天高地厚,王朝覆滅,實乃天意。”
劉季言行之間,盡顯獻媚之意道。
“說的不錯。”嬴政點了點頭,劉季的辦事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這次派他出使孔雀王朝,并非真的為了建交。
而是為了宣戰,如今孔雀王朝已經與大秦兵戎相見,目的確已達成。
“罪臣只是說出肺腑之言。”劉季松了一口氣,自己這近二年的努力沒有白費,看來陛下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被陛下派遣出使孔雀王朝,自己幾乎就奔波于大海之上。
風吹日曬,整個人不但消瘦了一大圈,更是曬成了大黑臉。
在孔雀王朝華氏城,左右逢源,幾經生死一線,最終還是挺過來了。
不過現在看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陛下一時圣心大悅,給自己加官進爵,那就更好不過了。
畢竟自己的同鄉,蕭何,樊噲,周勃,曹參他們,俱以封侯,只有自己混的最不如意了。
“朕對北州〔內外草原〕不太放心,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嬴政望著劉季,突然問了一句。
“陛下的意思是?”劉季心神一動,思慮一番,有些摸不準陛下的用意,所以才一臉求解道。
“西洲物產繚繞,水土與中原相差并不太大,有二十萬西方軍團戍邊,朕并不擔心。羌州地廣人稀,荒無人煙,那些羌族人數量稀少,再加上從巴蜀兩地移遷十萬人,占據了絕對優勢,朕也很放心。”
“而北州那些草原部族有幾百萬之眾,民風彪悍,一言不合便生死相搏。許多部族為了爭奪長草水域而相互殺伐,對大秦帝國的統治十分不利。”
“由于他們幾乎都居無定所,逐水草而遷移,善刀弓以狩獵,朝廷鞭長莫及,很難對他們形成有力的掌控。”
嬴政揉了揉腦袋,緩緩道。
“陛下不是說要將咸陽馳道修到北海嗎?”
劉季露出一臉古怪之色,頗為不解道。
當年從匈奴手中奪回河套時,陛下就對這些彪悍的草原人有了安排,莫非陛下這是政務繁忙,給忘了?
“啪。”
“對啊!”
嬴政狠狠拍了一下手掌,大叫一聲,一臉笑意的看著劉季。
劉季被嚇了一大跳,一臉懵逼的看著嬴政。
“劉卿真是機智過人,當記首功,朕就把這個差事就給你,封你為草原安撫使,全權負責征召草原各部族精壯負責修路建城,十里一村,百里一城,將所有草原部族人丁編修在冊,畫地而居。”
“辦好這個差事之后,朕就封你為沛侯。”
嬴政笑著道。
“謝陛下。”
劉季當即大喜,趕忙謝恩道。
只是很快,他心中就有些狐疑,怎么好像感覺哪里不對呢?
“宣召。”
嬴政對著一旁候著的符璽令事陸豐道。
“大秦始皇帝詔令。”
陸豐清了清嗓門,看著劉季的眼神,流露出同情之色。
劉季當即跪下,挺直腰板。
“大秦始皇帝詔令,北州,東洲牧民,即為大秦之民,理應修秦禮,習圣學,養才以蘊德,忠君以愛國,秉孝以奉長,持恩以明志,承天以應命。”
“沛君劉季,稟天子呈安令,畫地立鄉城,筑路便民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特征召草原各部精壯百萬以承天啟命。”
“厚德方以載物,敕令沛君劉季為草原安撫使,總攬修路建城之事宜,編修草原各族戶籍,以供朝廷決策。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陸豐朗聲念道。
劉季當即傻眼了,到了現在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又被陛下給坑了。
這是讓自己背黑鍋啊?
這主意不是陛下自己所提議的嗎?
什么時候變成自己出的注意了?
真是無語問蒼天啊!
自己專業替陛下背黑鍋嗎?
前些年朝廷新政,自己把所有貴族仕族全得罪了,現在陛下又讓自己把草原各部落跟狠狠削一頓?
陛下還在,沒人敢動自己,等哪天陛下若是去了,恐怕自己也要被這些人群起攻之,生吞活剝了吧?
想一想,劉季就覺得欲哭無淚,不寒而栗!
淮州統轄大秦淮河長江廣袤水域,南鄰大海,商貿發達,漁業興隆。
征夷港位于淮州會稽郡,巨大的海港東西縱橫五十余里,南北橫跨十余里。
港口之外停滿了密密麻麻的八桅百米大船,以及各種中小型船舶。
其中在港口最前方是一艘長達一百五十米,四十米寬,三層巨船。
巨船有十二支高約十米的桅桿,最前方一桿黑色大旗迎風招展。
而在征夷港廣闊的校場上,密密麻麻的黑甲兵士整齊有序的排成一列列方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李由,馮劫等將領站在點將臺之上,一個個滿頭大汗,盯著烈陽。
只是他們的眼神卻異常漂浮不定,時而瞟一眼遠方的馳道之上。
“來了。”
李由看到遠方馳道出現了一隊人影,立刻提醒了一句。
果然其他人全都看了過去,立刻精神抖擻起來。
“擊鼓鳴笛,恭候陛下圣駕。”
馮劫立刻對點將臺下的傳令兵叫道。
下面的傳令兵立刻拿著自己手中的旗子揮舞起來,開始打旗語。
很快一陣陣厚重的咚咚鼓聲響起,緊接著低沉嘹亮的號角之聲響徹天際。
“操戈。”
馮劫再次叫道。
下面的那名旗手再次揮了揮手。
點將臺兩邊的瞭望塔上的旗手開始揮動巨大的旗子,好讓下方的將士遵從號令。
“殺。”
巨大的校場十萬大軍動作整齊劃一的揮舞出自己手中的長戈,聲震軒宇。
嬴政的戰車架奔馳在馳道之上,他腰挎太阿寶劍,氣定神閑的站在戰車最中央。
郎中令蒙毅與國慰屠睢,一左一右,安靜的站在嬴政身后,已經成年,即將加冠的公子羽,親自駕車。
三千黑魘衛全部帶著青面獠牙的惡鬼面具,騎著黑馬,緊隨戰車之后。
等到戰車行駛到點將臺,嬴政在公子羽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剛走上點將臺,下方將士便高舉手中的長戈,齊聲高呼起來。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雖然這樣的場面,嬴政平生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可是仍舊難以平靜,心情彭拜萬分。
江山如詩如畫,將士金戈鐵馬,美人嬌艷欲滴,君王開疆辟土。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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