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院起壘于阿房宮的地基之上,偌大的國學院占地,就連阿房宮地基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而在帝國各地郡城學府,縣城學堂也在井然有序的進行中。
國學為上,學府為中,學堂為下。
天下學子,幼兒時理應,在學堂接受啟蒙教化。
學堂結業之后,方可入學府繼續進修,只有其中的佼佼者方能晉升國學。
而從國學院結業之后,便可參加朝廷會試,成績優異者入仕。
由于國學初立,各地學府學堂也尚未完工。
所以第一屆帝國學子皆匯聚于國學院,統一施教。
能夠進入國學院者,非富既貴,多為官宦子弟。
高昂的學費,就算是家境不菲的貴族,也要肉痛許久。
可圣旨已下,若想家族長盛不衰,只能送家族優秀子弟入國學,期望他們能夠繼續延續家族的輝煌,否則家道中落,只是時間問題。
國學院院長之位,是由陛下親自擔任。
兩名副院長,一位是丞相李斯,一位是護國公王翦。
除了正常授課之外,忠孝堂,演法堂,演武堂,則每隔十日,長公子扶蘇,丞相李斯與護國公王翦便會親自來到國學院擔任導師授課。
而最讓所有學子期待的是每隔一月,陛下會御駕親臨國學院,在天子殿親授。
可天子殿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為了爭奪百人名額,所有人皆被家族父輩日夜鞭笞,學習突飛猛進。
每月天子殿發放的一百枚通天令,則成為了幾千名學子激烈競爭的導火索。
為了爭奪到一枚通天令,不但諸子奮發,就連其身后的家族父輩們,也是使出渾身解數。
可惜的是,負責通天令發放的乃是陛下,就算有通天的關系,誰敢去找陛下索要令牌?
只能老老實實發奮苦學,爭取進入月考前一百,如此便能得到通天令。
天子殿的席位也是以成績優異而定,獲得頭甲者,才能拿到一號令牌,那里是距離陛下最近的位置。
得到陛下賞識的機會也大大高于其它席位,若是只勉強排在一百位,那距離陛下十萬八千里,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所以月考前十,也成為了咸陽各大皇親貴胄,給家族子弟下達的死命令。
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一次月考成績出來以后,讓人大跌眼見。
奪得頭甲者,既不是皇家貴胄,也不是官宦權貴子弟,而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韓信之名,轟動咸陽,立刻引起了各大氏族的注意,紛紛四處打探韓信的來路。
得知韓信是來自泗水郡淮陰縣一個貧賤之家,所有人都差點把自己不爭氣的崽子給爆錘一頓。
不過神通廣大的氏族,都知道這個少年背后站著帝國至高無上的始皇帝陛下。
對于這次月考,也并不存疑。
畢竟這位少年,對他們而言可不陌生。
宮中早有傳聞,淮陰少年待遇與諸公子等同。
而且陛下似乎十分喜歡這個少年,時常帶在身邊言傳身教,許多大臣入宮面圣時,都偶然遇見過這位天才少年。
甚至坊間,不知何時,早就有風言風語流傳,此淮陰少年,疑似陛下在民間的私生子?
不過很多人都嗤之以鼻,陛下當年邯鄲為質才多大?
繼承大統之后,便一直久居深宮,后來巡狩天下,也是百官同行。
此等荒謬之言,自然當不得真。
天子殿乃國學院最宏偉的建筑,隨著一聲聲急促的鐘聲響起。
一群學子手持琉璃制作的通天令,按照令牌順序,分成四縱,井然有序的聚集到了天子殿高臺之下。
“陛下駕到。”
就在諸學子焦急等待時,趙忠來到了高臺上,高聲喊道。
嬴政直接坐在了高臺上的王座之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拜見陛下。”
諸子紛紛彎腰拱手一拜道。
“入席。”
嬴政揮了揮手,趙忠立刻又高喊道。
“謝,陛下。”
諸子各自跪坐而下,全部抬頭望向了高臺。
王座上的嬴政并未穿帝袍,而是穿著黑色的便裝,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直觀感受。
“以后朕來授業,無需行君臣之禮,只需執弟子之禮。”
“在咸陽宮朕是始皇帝,可在國學院,朕便是帝師。”
嬴政沒有絲毫架子,聲音隨和萬分道。
“學生拜見老師。”
就在諸子全都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時,坐在第一排,一號席位的韓信直接站起來拱手拜道。
“學生拜見老師。”
其它學子紛紛醒悟過來,也有模有樣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
“好,從今以后,你們就是天子門生。”
嬴政大笑道,然后對著諸子接著道:“都坐吧!”
“喏。”
所有人再次跪坐下來,不少人心神蕩漾,臉上毫不掩飾欣喜之情。
自己可是成了天子門生耶?
陛下的學生,無論走到哪里,他們此刻內心都覺得十分驕傲自豪。
“朕來國學院授業,既不教你們修身養性之學,也不教經國治世之學,更不教你們統兵作戰之學。”
嬴政不緊不慢,對著眾人道。
“那老師要授學生什么學?”
又是韓信,在其它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再次開口道。
“問的好。”
“朕教給你們的東西,這世間除了朕,沒有人能夠傳授。”
嬴政神秘一笑,對著諸子道。
“那這是陛下的獨門絕技唄?”
陛下對韓信而言并不陌生,反而十分親近,所以他的膽子也比其他諸子大的多。
“說的沒錯,還真是朕的獨門絕技。”
嬴政從這些年輕學子身上感受到了蓬勃朝氣,宛如回到了年輕時候,心情甚好道。
“哈!哈!哈!”
頓時下面諸子也被逾越的氣氛感染,拋棄了心中的拘束戒備,縱聲笑了起來。
“你們看那邊。”
“告訴朕看到了什么?”
嬴政用手指著身后的天子殿的高閣之上,對著眾人問道。
眾人的目光,頓時被嬴政所指引,看向了天子殿的樓閣柵欄處。
果然,他們看到上面柵欄處站著兩命甲士。
而兩名甲士手中,分別捧著一顆大小不一的金屬球。
“大秦銳士。”
絕大多數人都異口同聲道,直接忽略了金屬球。
在他們看來,那也許是帝國新式武器?
“老師,學生看到了一大一小的銅球。”
韓信卻發出了不同的看法,在他想來,陛下不會無聊到讓所有人去看兩名甲士。
所以思來想去,韓信還是覺得那兩顆銅球大有文章。
“不愧是天縱之才,能夠洞悉問題本質,孺子可教也。”
嬴政毫不掩飾對韓信的欣賞,大加贊賞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韓信,嫉妒,羨慕各種復雜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臉上。
“你們告訴朕,這兩顆銅球同時擲下,哪一顆會先落地?”
嬴政笑瞇瞇的看著諸學子,語氣頗為耐人尋味道。
“??????”
眾人全都滿腹疑竇,十分不解陛下為何會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
這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