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國內的頂級大學,但操場上還是有被人遺棄的空瓶,眼尖的李江河還發現了半截煙頭。
只能說,這里的學生,智力是絕對可以的,但是情商,人品,以及道德感則不一定比普通學校高到哪里去。
李江河看著地上的垃圾,還是隨手給撿起來了。
從志愿者的衣兜里掏出一個塑料袋,李江河把幾個散落的瓶子丟了進去。
而恰好,領導們正在向這邊走。
總所周知,領導視察一般還是要拍幾個照片的。
而在校領導眼里,志愿者是可以拍一拍的。
這邊直起身子的李江河也注意到了領導的隊伍。
只是。
怎么其中有一個這么眼熟?
這不是那天在江上人家聚餐,席上的一位同姓叔叔嗎?
李江河想起來,就是這位叔叔說的老美那么厲害,還不是被我們端了。
那邊領導們正在向這邊走。
“這位同學,請等一等”,校領導叫住了手里拎著垃圾袋的李江河。
領導準備上前慰問一下,說幾句官話,再讓隨行的記者照張相,就算是差不多了。
“這.....”,李江河說了幾遍老師好,但是等到那位同姓的李叔叔這里,他有點犯難了。
叫老師?叫叔叔?
這之間的稱呼,差的可有點大。
“江河,沒想到你還是應大的學生”,看出李江河窘迫的教育廳副廳長李延興先開了口。
“嗯,叔叔好”,李江河找到了臺階,趕緊問了句好。
此時校領導的心情是難以置信的。
這隨便找個學生拍張照,就是認識副廳長的?
朱學錦則是在心里感慨,這尼瑪,來個領導就正好是你李江河認識的?
但是校領導和朱學錦的想法有一點是一致的,這肯定不是巧合,人家不一定認識多少位這檔次的領導呢。
“這是我老上司的孫子,以前見過面”,李延興解釋了一句。
看看,果然吧,官宦之家!
這時候校領導突然想起江河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但這不是思考的時候。
在熱烈融洽的氣氛中,在學校領導的陪同下,教育廳副廳長李延興與運動會志愿者進行了一番親切的交談。
順便合了張影,作為宣傳材料。
“世界真小啊”,李江河把垃圾袋扔進操場旁的大垃圾桶。
“三哥,剛才在在那干什么呢?”,郭策看見李江河和校領導一起照相,這時候碰到就隨口一問。
“哦,他們看我穿的志愿者的衣服,就照張宣傳的圖”,李江河語氣自若。
“三哥,這種好事總讓你攤上”,郭策沒多想,“我去比賽了,走了。”
“啊對,你還有跳高比賽”,李江河想起來郭策報了跳高項目,“不會連個第一都拿不回來吧?”
“三哥,你現在嘴也太貧了”,郭策無奈地擺擺手。
“快去吧,別晚了”,李江河沒意識到,假如他原本的性格是比較外向,那現在就是絕對外向了,“加油!”
金錢,還是改變了他。
下午的比賽沒什么看點,晚上的時候,阮湘還是要去餐廳勤工儉學擦桌子。
李江河本來這時候是要去開運動會的總結會,不過,能陪女朋友,為什么要去開會?
“錦哥,晚上的會我就不去了吧”,李江河把志愿者的衣服脫下來,跟朱學錦打了個招呼。
“約會?”,朱學錦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反正是些瑣事,你不想來就不用來了,以后你也是說一聲就行。”
朱學錦心想:大哥,你不來我還能拿你怎么樣嗎?
吃過晚飯,阮湘拿著抹布,李江河端著水盆,開始了清潔。
“別動”,李江河嚴肅地叫住正在擦桌子的阮湘。
“嗯?”,阮湘沒有完全回頭,狹長的雙眼只露出一半。
這一半倒是把她原本溫婉的氣質遮蓋了一些,露出這雙眼睛該有的,嫵媚的風情來。
李江河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矮人拿著大錘在敲擊一樣。
“你,你額頭有汗”,李江河伸手在阮湘光潔細膩的額頭上摸了一把。
看著戴著圍裙的阮湘正在奮力地把最后一張桌子擦干凈,李江河突然有一種新婚小夫妻一起做家務的想法。
潔白的廚房和潔白的阮湘。
啊,還真是期待啊。
“想什么呢?笑得這么猥瑣”,阮湘皺皺眉頭,把走神的李江河拉回現實。
“除了想你,還能想誰呢?”,李江河撓撓頭,“你長得這么好看,還不讓人想一想嘛。”
“就你嘴甜”,阮湘解下圍裙,摘掉手套,主動牽起了李江河的手。
看著走入宿舍樓的阮湘,李江河心想該找個辦法,別總讓她去擦桌子了。
但是,阮湘的性格又注定了她不可能接受李江河的幫助。
女朋友自尊心太強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令人頭大,李江河嘆了口氣,轉身回宿舍了。
第二天,唐大頭就聯系李江河去找計算機院的全伯連。
全伯連,就是那個開了工作室的大四編程高手,事實上,他大三就已經自己開了工作室了。
應大,不缺牛人。
這一家咖啡館的會員系統對全伯連而言,實在是跟讓文學系的學生背一首床前明月光的難度差不多。
“沒有別的要求了嘛?”全伯連也頗感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見義勇為的學生。
“沒了”,李江河搖搖頭,“就一家咖啡館,這功能差不多了。”
全伯連倒是沒對李江河開了個咖啡館的事有什么想法,往年經管學院的牛人們,在校期間就拿到天使輪投資的也不是沒有。
一個咖啡館,灑灑水了。
“那行,以后有什么活還可以找我”,全伯連遞給李江河一張名片。
“好嘞,合作愉快”,李江河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全伯連也伸出右手。
晚上回到宿舍的李江河整理了自己的論文,他這篇論文洗澡與圍城的比較研究,已經快要寫完了。
這題材本來就不是什么文學的高端研究方向,難度大概等同于本科生的畢業論文吧。
夜色已深,宿舍里響起了齊智宇的輕微鼾聲。
李江河想著阮湘,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