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
十號這一天很快就來到了。
這天,翟憲東主動給嚴一澤打電話,讓他不要和他媽媽爭執,并且說自己找米國的同學查了北卡試訓的問題,時間是可以更改的,或許是時差問題,所以對方的回復會晚一些。
嚴一澤高興壞了,感謝了阿澤幫忙,避免了他和家里的矛盾。
之后,翟憲東告訴嚴一澤,孟宣儀在籃球場等他,有話要對他說。
然后又給孟宣儀說了同樣的話。
只有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籃球場,他們中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出現在空心樹那邊。
但也只能保證那一段時間。
因為無論二人談的好還是不好,他們都可能會來空心樹這邊來做一個了結或者慶祝的。
這個地方,對三人而言,都太特殊了。
所以,必須有一個人,提前來空心樹這邊,把一切危險都排除,而這個人,只能是自己……翟憲東偷偷拿了一根甩棍,朝空心樹跑去。
“他們是在空心樹里面被警察發現的,所以壞人一定會把他們放進來。”翟憲東拿著甩棍,躲在空心樹里面,這是唯一百分之百可以和兇手碰面的辦法。
他相信,自己先下手為強的情況下,成功的機會很大。
畢竟他也有一米八幾,身材不差。
很快,他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只見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拖到了空心樹旁邊,正罵著什么。
女人似乎想反抗,但根本不是男人的對手,幾下就被男人控制住。
翟憲東伸出腦袋偷看。
男人腰間,還有槍!
是他!
翟憲東看著那柄槍。
那就是殺害阿澤的兇器。
至于那個女人……好像是同年級的女學生,那個叫做徐什么來著……徐蔓菲,對,就是她,小學的時候大家還同過班級。
小學同學、高中校友被欺負,翟憲東早就想出手了。
然而對方的對話,卻讓他停下了。
“你給我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上次酒吧街那個女人就是你招惹來的。”男子道,“要不是我把她解決掉了,我們大家現在都在牢里,你也跑不掉……所以……乖乖的別動,讓老子干一炮,不然……”
接下來,就是奇奇怪怪的聲音了。
翟憲東的成績很好,他的腦袋足夠聰明。
剎那間,他的腦海中就構架出了一個故事。
而那個酒吧街的女人或許就是……宣儀的媽媽?
所以……
那是一次非正常死亡,是他殺,而非注射過量等導致的死亡!
徐蔓菲也是參與者之一,但有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
上一世,阿澤很有可能就是撞破了這件事,但阿澤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有槍,所以……
翟憲東悄悄從空心樹中溜了出來,對著空心樹下正在做齷齪事情的男人就是一棍子。
力道之大,男人被直接敲暈。
“沒事了。”翟憲東扶起慌張的徐蔓菲,像是對徐蔓菲說,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阿澤,不會有事了。
宣儀,也不會有事了。
一切,都結束了。
沒事了!
滿頭大汗的翟憲東徹底放松,腦子里回顧著被自己改變的歷史。
上一世,明天的正常爆炸中,有兩具尸體被警方發現,一個是阿澤的,一個是……
等等!
另一具,好像也是男尸?
男尸?
那就說明,沒有徐蔓菲?
可今晚上,分明就有徐蔓菲!
她也和這個男人口中的du品有關系貌似,但后來官方破獲的超大掃du案件中似乎并沒有牽扯到徐蔓菲。
起碼翟憲東不記得自己有同學被警察抓走過,徐蔓菲似乎考的不錯,最后還去了米國留學。
這……
對不上啊。
很多信息對不上,這就說明其中一定在某些地方出錯了。
或許,殺害阿澤的并不是自己敲暈的這個男人?
可如果不是他,還能有誰?
排除掉所有的錯誤答案之后,剩下的那個即便再不可思議,也都是真相。
阿澤驟然轉身,他身后,徐蔓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走了男人身上的手槍,正指著翟憲東的腦袋。
“我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插手,我的事情也不能傳出去。我要上大學,我要去國外留學,我要開始嶄新的人生,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就這樣結束我本可以燦爛的一生……”徐蔓菲咬著嘴唇,輕輕扣動了扳機。
籃球場上。
“孟宣儀,我喜歡你!”
“嚴一澤,我也喜歡你!”
當嚴一澤和孟宣儀親吻的那一刻,全世界都似乎都安靜了。
“相信我,我會回來的,那邊的假期很多,你要對我有信心。”嚴一澤開口。
“嗯,我也會爭取考到米國去的,我會找有交流生計劃的學校填志愿……我相信你,我們一定可以戰勝異地戀。對了,到時候讓憲東也爭取留學,我們就又可以團聚了。”孟宣儀靠在嚴一澤懷中,“我們去空心樹吧,把這件事情告訴空心樹,讓它為我們作證。”
“等我試訓回來之后再去吧。”嚴一澤不想孟宣儀去那個地方。
第二天,嚴一澤奔赴機場。
剛剛落地米國,他就接到了孟宣儀發過來的短信。
“憲東出事了!空心樹那邊發生了爆炸,憲東他……他的尸體被警方在那邊找到,警方說他是昨晚上在那附近被槍擊的……”
試訓的這天,嚴一澤狀態全無,試訓后又匆匆回國。
因為發揮的不好,他最終落選,和籃球夢失之交臂。
而翟憲東離世之后,父母從他的抽屜中翻出了一封情書和一個首飾盒,最后他們把東西交給了孟宣儀。
情書中寫道了翟憲東對孟宣儀的愛與無奈,以及他最后愿意收拾好這份感情,真心的祝福孟宣儀和嚴一澤。
而首飾盒中,就是他送給孟宣儀最后的禮物。
因為這件事,孟宣儀和嚴一澤之間始終存在一張隔膜,兩個人最終選擇了分開。
因為只要他們一在一起,他們就都會想到翟憲東。
十五年后。
孟宣儀和嚴一澤在翟憲東的墳頭相遇,今天是翟憲東的忌日。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因為二人相互之間始終在躲避對方,所以十五年來他們并沒有再見,就連祭拜翟憲東他們都是提前或者延后幾天,這一次相遇純粹是偶然。
十五年來,二人也都保持單身,始終沒有再找到真正的幸福。
兩個人這次碰面,嚴一澤提議去吃頓飯,孟宣儀說去家里吧,她家就在這附近。
這一夜,兩個人都喝多了。
看著趴在桌子上嚴一澤,孟宣儀淚流滿面。
她拿出了翟憲東送給自己的首飾盒,第一次打開。
里面,是一條水滴項鏈。
嗚嗚嗚!
孟宣儀哭了起來:“對不起阿澤,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再接受這樣的自己,我……我愛你,但我……無法接受和你在一起……”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寧愿死的那個人是我……我希望你和阿澤,能夠永遠健康、幸福、快樂。”
孟宣儀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這一夜,她淚流滿面,夢到了三個人高中時期的畫面,那時候的他們,是多么的幸福。
一滴眼淚從她臉頰滑落,滴在了水滴項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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