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話熄滅,還有房子里面的幾個地方,突然冒出了焦糊味。
李拓知道對面,放棄了對自己房子的監控。
看著幾位峨眉弟子投向自己的目光,李拓顯得非常的尷尬。
他一開始是不喜歡軍方作風的,因為這些峨眉弟子多次向他證明過自身的高尚。
但是剛才那位大佬把姿態擺的太低了,這讓身為現代人中一員的李拓,又開始覺得有點不值得。
想要維持社會秩序,‘權利’和‘力量’都應該被監督,無論是玄門還是政府都不應該是例外!
這世上哪里有絕對的“善”和“惡”?
拋開那些數學物理公式,任何搭上“絕對”兩字的東西,基本上都有謬誤。
峨眉派的理念是不是絕對正確的?
當他們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的時候,就已經顯得過于“絕對”了。
那位大佬把姿態放的這么低,只為了一個“申訴”的機會。
甚至更多的是想要“保護”這些玄門弟子……
李拓覺得峨眉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李拓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一個幾個月前還是一個業務員的人,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他的所有行為舉動,除了小部分是出于本身的性格,更多的是為了保障自己一家的安全。
結果現在居然成了平衡雙方的關鍵人物!
而且他只要答應了那位大佬的要求,自身的立場就會發生變化。
按照李拓最早的設想,抱住峨眉和軍方的大腿,居中斡旋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結果那位大佬,居然想要把自己推到一所“旁門大學”校長的位置上!
這是什么概念?
這意味著李拓只要點頭,他就從一開始的傳聲筒,搖身一變成為了一股能夠左右雙方意志的力量。
兩匹狂奔的駿馬,自己出錢、出力、出人,去制造一個保證雙方向著同一個方向狂奔的車轅。
車轅的作用在于抵消兩匹駿馬狂奔時,因為偏離軌道帶來的沖擊,保證車廂還在原有的軌道上。
具體未來到底會怎么樣?李拓也不知道!
他懷疑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去充當那條車轅。
他更擔心自己會被撕扯的粉身碎骨!
看著微笑點頭的諸葛警我,李拓好奇的說道:“這些都是你們提前想好的?
剛才那些話,有很多其實是說給那些人聽得,對不對?”
諸葛警我聽了,笑著搖頭說道:“前半部分不是,但是后半部分有一些是說給他們聽得。
我只是沒有想到,那些人的決心那么大!
我本以為,你會是一道溝通雙方的橋梁,沒想到他們想要讓你變成一道韁繩。”
說著諸葛警我看著李拓緊緊鎖住的眉頭,他笑著說道:“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的想法。
正道宗門的‘正’字,用你們的說法,就是社會主流意識。
我們堅持自己的想法,但是不代表我們要去否定那些多元的事物。
我在你的書房看過很多著作,我喜歡你們對這個多元社會的認知。
更喜歡你們看待一些另類事物的寬容眼光。
不過我只是我,我無法代表所有的玄門中人。
這世上已經沒有了魔道修士,‘正邪’的分界開始變得模糊。
我們確實需要一個過渡,我們需要有人來提醒我們,這世俗間關于‘善惡’的新的標準。
就像你說的,力量需要制約,不然就會滑向惡的深淵。
這不僅是針對你們的政府,對我們同樣有效!”
李拓聽了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哪里有什么標準的‘善惡’!
有人秉性荒淫,卻有無數的善舉。
有人生,卻善待孤寡。
有人表面老實木訥,但是坐在電腦前,卻又唇槍舌箭,恨不得自己不認可的人全都死于非命。
不主動去傷害他人,在現在已經是一種‘美德’了!
這是不是就是你所謂的‘旁門大興’的緣由?
不修心性,卻以律法管制‘力量’,論跡不論心……
這里有旁門壯大的土壤,對不對?”
說著李拓看著諸葛警我,不理解的說道:“為什么是我?”
諸葛警我聽了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因為你們夫妻,是目前我們雙方共同信任的人!
我們雙方陣營當中,想要誕生一個這樣的人很不容易,你們目前的處境,也算是機緣巧合吧!”
陡然而來的壓力,讓李拓無奈的苦笑。
他看了一眼自己依然迷迷糊糊,甚至有點驕傲的老婆,無奈的說道:“我擔心自己能力不夠,無法擔當這樣的重任。
‘旁門大學’說起來簡單,但是這種千古未有的事物,想要順利的誕生何其之難?”
諸葛警我聽了,笑著說道:“路總歸是人走出來的!
如今這里居住著數十位旁門入世的修士,他們心無所依,居無定所。
如果你能開出合適的條件,他們未嘗不愿意加入你的‘旁門大學’。
今日離去的那位廉紅藥,身具西洞庭妙真觀的道統,但是她一個小姑娘想要延續道統何其之難?”
李拓瞬間就明白了諸葛警我的意思……
這些旁門中人根本就不信任政府,就像廉紅藥寧愿用兩種飛劍煉制方法償還人情,也不愿意跟軍方打交道一樣。
這些旁門修士,能從靈氣斷絕的年月硬熬數百年活到今日,說明他們的修為絲毫不差。
這些驕傲的旁門修士,根本就不愿意跟政府打交道,更不愿意接受管制。
但是他們入世的目的,除了大劫臨頭的原因,更多的是為了延續自身的道統。
但是現階段他們的力量太過微薄了,他們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落腳點。
如果李拓的“旁門大學”成立,這些人就是最好的教授人選。
這樣他們有了一個安身之地,有了一個同道交流的地方,更有了無數的英才供他們挑選收徒。
唯一的問題,就是誰能鎮得住他們?
李拓自問,自己還差得老遠,他甚至連修道的過程都沒有完全的搞清楚。
諸葛警我明顯知道李拓的擔憂,他還要在勸的時候,突然表情驚喜的閉目凝思了片刻。
幾分鐘之后,諸葛警我表情古怪的看著李拓,說道:“剛才我師傳訊,說我和裘師妹的成道機緣在旁門!”
說著諸葛警我看著李拓的眼睛,猶豫了片刻之后,笑著說道:“也罷!
我還有大約3年的壽命,且讓我助你一臂之力,然后看看我的機緣到底在哪里?”
裘芷仙聽了,她恬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年少時遇人不淑失了元陰,本就與大道無緣。
本以為這一生能安穩的做一個峨眉弟子就足夠了,誰知大劫來臨無處可逃。
既然大師伯點出了我還有機緣,芷仙自然要盡力一試!”
說著裘芷仙伸手在“豆角兒”的臉上揪了一下,然后對著李拓抱拳,笑著說道:“現在叫你‘老板’,是不是略微有點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