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干很有腦子,反應靈敏的官場老油子頓時都反應了過來。
“聽許侍郎此言,王某也覺得應該就是在隱諭此二人。”
“不錯,諸位好好想想,李義府在御史臺時,頗有才名,其才學算得上是翹楚。”
“至于那許敬宗,早年間就是與孔老并駕齊驅的秦王府十八學士,博學廣聞,才華橫溢,朝中皆知。”
“陛下當時未知其品行惡劣之時,亦曾對其委以重托,讓其編修國史。”“趙昆……”
隨著李世民抬手招呼,趙昆趕緊策馬來到了李世民的車駕旁。
“你去看看吳王還有程三郎他們在做些什么?”
“若是在胡鬧,替朕警告他們。”
聽到了這話,趙昆表情古怪地一禮趕緊拔轉馬頭,朝著隊伍后方行去。
不大會的功夫,就看到了吳王李恪的車駕所在,趙昆打量著那輛四周車簾都全被放下的車駕。
不禁心生疑惑,李德這位吳王的貼身護衛看到了趙昆朝著這邊而來,趕緊恭敬地一禮。
“吳王殿下呢?”趙昆疑惑地打量著邊問道。
“殿下在車里邊休息。”李德硬起頭皮稟報道。
“原來如此,那程三郎你可瞧見?”趙昆松了口氣,又追問了句。
“……程三郎還有房二公子也在車上。”
李德的臉色一僵,不過這個時候能說啥,只能繼續硬起頭皮一口氣道。
“???”趙昆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起了眼珠子。腦海里邊閃過一道畫面。
三個袒胸露背的年輕人,就這么男上加男的一塊躺在馬車里邊呼呼大睡。
趙昆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聲音都陡然有些變了調。
“……三個大佬爺們蹲一輛車里休息?”
李德很是無奈,卻實在不知道怎么解釋,好在趙昆也不需要他解釋,徑直策馬來到了車旁。
就聽到了里邊傳出來的打牌聲。
“三帶二……”
“過……”
“要不起。”
“順子……”
“我要……”
“我不要……”
“……”趙昆一臉黑線地伸手撩起車簾一角。
就看到了這三個被密閉的馬車熱得一頭臭汗的年輕人正在兢兢業業的打牌。
“誰?!”李恪很警惕,剛抽出一對三正要拍下,感覺到了車簾的異動,趕緊喝問道。
程處弼與房俊齊刷刷的扭頭一看,日!
這是名詞,炎熱的夏季,那澤被蒼生的太陽高懸于晴空之上,肆意地揮撒著她的熱情。
程處弼是一位很懂得感恩的人,經常都要提到她,感謝她。
但是現在,看到了大唐皇帝陛下心腹毛胡子侍衛賊兮兮地撩起車簾露著半張毛胡子臉的模樣。
實在是太特娘的驚悚了點。
“哎呀……原來是趙叔,可是陛下過來了?”
程處弼趕緊手忙腳亂地把牌一扔,憑借著體格的優勢把趙昆的視線完全遮擋住。
身后邊的房俊與李恪趕緊手忙腳亂收拾著車中的竹牌。
趙昆哭笑不得地搖了搖腦袋。
“行了,陛下哪有那閑功夫過來,陛下就是讓我過來看看你們幾個有沒有胡鬧。”
聽到了這話,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泥瑪。
原本在密閉的車中打牌就悶出了一身的汗,現在又經這么一嚇,出了一身冷汗。
越發地覺得燥熱難當,李恪趕緊親自動手,將四面的車簾卷起來透透氣。
程處弼也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目光一掃,確定趙昆沒有胡說,這才討好一笑。
“嚇我一跳,陛下沒來就好,趙叔,請你回稟陛下,我們幾個都老老實實的,沒干什么不法之事。”
趙昆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吐了句槽。
“大白天的,你們這么干,也不把自個悶中暑了……”
程處弼警惕地張望著前后左右,人多眼雜的,比不得那安靜的太醫署,更比不上自己一言堂的程氏大學。
“小侄我也不想,可總不能敞著打……咳,敞著讓別人瞧見了。
怕是又少不了有不開眼的人躥陛下跟前去嘰嘰歪歪。”
等看到趙昆策馬而去,三個人干脆就這么坐在車中,抄起了李恪遞過來的蒲扇開始吹牛打屁。
李世民沒有等待太久,就等來了趙昆的稟報,聽聞了那三個小混蛋縮在車里邊。
哪怕是熱出了一身的臭汗,也要兢兢業業的打牌。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搖了半天腦袋,決定不再理會,只要他們不要胡來就好。
打牌……唉……打就打吧,總比他們不守規矩去打獵要好。
魏王李泰縮在車里邊,身上的衣著很薄,可再薄,他身上的脂肪實在是厚度感人。
幸好李世民心憐這個兒子重量驚人的體格,特別讓人給他備下了冰盆。
他的車駕也垂下了密閉的車簾,正因為放置了冰盆,使得車內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好幾度。
可即便如此,魏王李泰仍舊覺得燥熱難當,一旁的李公公盡職盡責地給他輕扇著扇子。
李泰煩燥地挪了挪,忍不住吐起了槽來。
“唉……這避暑,避的什么暑。本王都快要熱死了都。”
安逸地隨侍于車中,舒服得渾身骨頭都輕了幾兩的蔣亞卿聽到了魏王李泰的報怨。
本想了開口勸上兩句,可是一想到這位殿下的秉性,他還是識趣地緊閉著嘴,呆在車中蹭著冷氣。
隊伍避開了最燥熱的正午時光,下午行了差不多三十里地,直到太陽漸沒之時。
這才扎下了營地,這個時候,李恪與房俊已然迫不及待地催促起處弼兄快點去搞下酒菜。
看到這哥倆躍躍欲試的樣子,程處弼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
“你們急什么急,那好東西這個時候是不會出現的,得等到了天色完全黑掉之后才會有。”
“咱們先吃飯喝足,讓他們多準備幾個燈籠,最好一人一個燈籠,一人一個小皮囊……”
等到吃飽喝足,程處弼叫上自己的三個親隨,每個人都提著一個小巧的便捷式燈籠。
戴好了手套,跟房俊與李恪接上了頭之后,一行人鬼鬼祟祟地離開了營地朝著大營西邊的林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