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莊陰沉著臉,盯著天空之中的畫面。
地牢的畫面仍然靜止著,里面的看守和那報信的人除了一些因為緊張而變的細微的小動作和幸存稚童的哭叫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變化,而另外一幅畫面,則是于和在國舅府中大殺四方。
國舅府中仍有高手,但大多數都是氣血境的高手,御氣境的強者并不多,就算是有,聰明一點的話,應該也已經離開了。
本來,即使是氣血境的高手,也不是于和一個二品和他所帶著的三十名雜品捕手能夠對付的了的。
但是于和無賴啊,手里的赤煉元銅棍閃動著詭異的烏光,這赤煉元銅棍本來稱不上是什么神兵,只是質量又好又重,足有六百斤,現在因為于和斷斷續續的將大小如意的符文刻在上頭,雖然無法完全成功,但運轉起來,也能夠閃動起淡淡的光華來,看起來卻是像一根神兵了,只是大小如意的符文,本來就不是增加棍子的威力的,所以它現在還只是一件利器罷了。
六百斤的利器,再加上于和的力量,放在這里,當然也是碰著就死、磕著就傷的效果。
那些氣血境的高手再強,也不是鋼鐵之軀啊!
舞動著赤煉元銅棍,猿魔棍法完全展開,于和在國舅府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伴隨著一篷篷血光,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血肉橫飛的畫面看的項莊眼皮子直跳。
“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干,這里面有什么陰謀,一切都是于白巖謀劃的么?!”
腦海之中,無數的疑問閃現著,做為五城兵馬司中坐四望一的人物,許多事情,他不得不多加考慮。
雖然于和只是五城兵馬司中的一個小小的分隊長,但是他卻不得不考慮他背后的那些人,譬如說,于白巖。
在他看來,身為陽武侯府的庶子,又是于白巖最為看重的兒子,突然之間干這種事情,背后不可能沒有于白巖的影子。
但是于白巖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么做豈不是直接和太后她老人家撕破臉了么?
他不是和太后是一伙的么?
一連串的疑問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讓于和知道他現在的想法,一定會跟他說,你特么想的太多了。
一陣陣哭喊聲傳到耳中,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用回頭,他都知道這些哭喊聲來自哪里。
郢都城中失蹤的兒童的家人。
這么大的畫面暴露在天空之中,地牢中那一個個鮮血淋漓的,活著的死掉的稚子的面孔清晰的映射出來,早就在郢都傳遍了,這些稚子的家人自然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國舅府,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郢都的百姓們。
在家看直播哪有看現場直播這么爽呢?
更何況在現場同樣也能夠看到天上的直播。
此時的國舅府外早已經聚集了不下數千人,隨著時間推移,這個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
相信過不了多久,人數就會超過一萬,甚至好幾萬。
五城兵馬司和郢都的府衙甚至禁軍都已經派人過來了,但是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在現場維持著秩序,盡量不讓這些人去沖擊國舅府。
事實上也沒有人想去沖擊,即使那些稚子的家人也沒有,因為在國舅府中,于和已經大開殺戒了。
赤煉元銅棍舞動之間,國舅府死傷無數,漸漸的,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終于,天空中,兩幅畫面的交融在了一起,于和一行人已然沖入了地牢之中,不等里面的看守反應過來,銅棍舞動之間,已經將里面的看守并那個報信者打成了肉醬。
“你們過來,把這些孩子都弄出來,不管是活人,還是尸體,一個都不能少,都弄到國舅府外去,讓他們的家人來認領,我想,他們的家人應該已經到國舅府外頭了。”于和只是掃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到了別處,轉身離開了地牢,丟下了一句話,“我去找那位容國舅!”
這個該死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現在他的念頭很不通達,即使是殺了一些人泄了泄火氣,可是在這地牢之中的一眼掃過,又將他的火氣勾起來了,他要殺了容國舅。
出了地牢,周圍已經沒有人了,身形一縱,如一只靈活的老猿一般,沖向了國舅府中最華麗的宅院。
“快快快快快,快點,該死的于和,壞我大事,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
容國舅年約四十,生的一副好皮囊,此時正在一眾高手的簇擁之下,朝著后宅行去。
畫面昭然,國舅府門口早已經被各種各樣的人圍的水泄不通了,從大門口離開根本就不現實,還有引起一系列的問題,所以,他準備從府中的逃生地道離開。
這種高門大戶,府中自然是留有一些能夠秘密逃生的通道,國舅府自然也不例外。
轟!!
正驚慌間,天空之中,一道電光閃過,腳下便是一震。
容國舅打了個哆嗦,停下了腳步,前方約三丈之處,赤煉元銅棍從天而降,插在了他前方三丈遠的地方。
“于和……!”
容國舅氣急敗壞的怒吼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干的好事!!”
“好事,的確是好事,看來你也知道我干的是好事,容慶,你和拍花黨勾結,擄掠稚子,殺人取心,煉制魔丹,實在是最大惡極,現在我要殺了你,你沒有意見吧?!”
“什么?!”容慶面色猛的一僵,然后猛的跳了起來,指著于和罵道,“你說什么,你要殺了我,你憑什么殺我,我是大楚國舅,當今太后的弟弟,你要殺我,誰給你的膽子,誰給我的權力?!”
“大楚國舅,太后的弟弟,那又怎么樣,做下這等惡事,太后也保不了你。”于和握住赤煉元銅棍,語氣沉凝。
“是嘛,哀家倒要看看,今天究竟能不能保的了他!”
“姐姐,姐姐救命啊!”容太一聽,面上露出狂喜之色。
不知何時,院子里頭已經多了一撥子人,于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熊南霜,然后是太后。
雍容端莊,眉宇風流,鳳目含煞。
當朝太后容金枝,南楚的實際掌權人。
“太后!”
容金枝被一眾禁衛內侍簇擁在中間,端座玉輦,雙目如冷電一般的盯著于和。
“大膽于和,見到太后,還不下跪!”
一名年紀六十,面白無須的黑衣內侍上前一步,瞪著還呆在原地的于和厲聲喝道。
“哦,下官于和,見過太后!”
于和面上現出些許的驚惶之色,似乎對于太后的出現十分意外,作勢就要大禮參拜,可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他的身子一動,腳下一絆,正好撞到了插在地面上的赤煉元銅棍,那棍子被他撞的向地上倒去。
倒也就倒吧!
就在這棍子倒下的過程之中,奇跡的時刻出現了。
原本不過四尺來開的棍子突然之間伸長,剎那間,就仿佛是五毛特效剪輯的一樣,漲到了三丈來長。
啪!!!
棍頭,正好撞到了一臉大喜之色的容慶的腦袋上面。
那腦袋,就仿佛是一個受了大力撞擊的西瓜一樣,“啪”的一聲碎掉了。
“啊,這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于和仿佛被嚇到一般,怪叫一聲,伸手往赤煉元銅棍抓去,不料那棍子又一下子變的粗大無比,原本正好夠于和一握,直徑卻是一下子膨脹到了兩三尺。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意外,純屬意外,我,我第一次煉制這種法器,沒經驗,練呲了,真練呲了,我,我,我拿回去重煉!!”
于和一把抱住了變的粗大無比的棍子,拖著這玩意兒,仿佛火燒屁股一般的就這么一溜煙的跑了。
一溜煙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