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靖從考察船上返回,之前還被囚禁在船艙里的二十幾名考察船護衛以及考察隊人員已經恢復自由,正畏畏縮縮的站在甲板當間。
人數眾多卻無一人敢擅自行動,周圍尚未清理干凈的尸體無疑是最好的鎮靜劑。
于此同時,沈琳月正陪同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跟傅鞠還有戈爾曼商量著什么。
“船長來了,他才是拿主意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們跟他說。”
傅鞠見到陸靖返回,連忙松了口氣似停止了談話,轉而小跑到后者旁邊,開口說道,
“他們想要回到自己的船上并且愿意支付給我們大筆報酬做為我們救援他們的回報。”
“知道了,有在船里發現什么嗎?”
陸靖也不急著跟他們交談,只是詢問道。
“兩箱星沙還有些雜七雜八的錢幣,我大概數了下,不算星沙,也就10枚金葉左右的,槍械彈藥之類的,我已經都搬回咱們船上了,其他就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傅鞠說這話時臉上不免有些嫌棄。
要知道她可是見過不少奇物外加偽奇物的人,汐流號船長室里那滿滿一箱子的金葉她也當著陸靖面的數過,本以為這次還能有所收獲,結果到最后就這些東西,自然很是失望。
“你以為誰都是咱們啊,這種普通人組成的海賊團,搶個幾個月說不得也就十幾枚金葉,真正值錢的東西不在這......你趕緊帶著機械箱子去考察船上,徐酌在那兒等你,有東西需要你搬。”
抬手談了下傅鞠的額頭,陸靖翻了個白眼,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好吧。”
揚了個響指,旁邊汐流號甲板上的幾個卸完貨的機械箱子立刻沿著舢板跑了回來,跟著傅鞠前往海賊船的尾部,以她的能力,可以直接弄一個鋼鐵踏板出來,自然不需要再下去開摩托。
等傅鞠離開,陸靖臉上的表情逐漸冷漠,剛從徐酌那兒暫時借用的手槍拿在手里,稍稍釋放些殺意,立刻便讓剛才還有些嘈雜的甲板陷入了寂靜。
“他是這些人的老大?”
陸靖走到沈琳月面前,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是此次考察隊伍的帶領者,鄭文柒先生。”
察覺到陸靖身上的氣勢變化,再聯想到之前在汐流號上聽到的言語,沈琳月臉色發白,輕聲回道。
“我這人討厭繞彎子,直說了,你們這些人我都可以放走,那艘考察船,我也沒興趣,你們要是樂意,這艘海盜船也歸你們。”
這話陸靖是放開嗓子說的,所以甲板上的眾人自然也是聽到了,紛紛露出喜色,于是接著開口道,
“但是,我救了你們所有人,報酬什么的總歸還是要有的,那艘船底艙里的船只殘骸還有石塊碎片,我覺著蠻有意思,所以我想讓你們幫忙翻譯上面的內容,只要翻譯完成,你們立刻就能走。”
提及石板,不論是沈琳月還是鄭文柒,表情當即便是一僵,后方甲板上的人群再一次開始交頭接耳。
“這位......這位好漢,那些石板是我們打撈上來的文物,上邊的文字得由專業人士翻譯才行,我們這邊都是從事打撈工程的......”
“你是說你們這里沒人會翻譯石板上的文字?”
陸靖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那幾張紙片,環顧在場的所有人,
“這么說來,海賊們登船的時候應該是把拓印符號準備進行翻譯的人全干掉了?”
眼見得陸靖拿出了倉促之下尚未被燒完的紙張,老人當即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面前的陸靖突然豎起了手指,示意他閉嘴。
事實證明,徐酌說的是對的。
大部分時候人都是賤骨頭,得讓他們感覺到疼,他們才會知道現世究竟有多么殘酷!
“我很好奇,憑什么你會覺得干掉了一整船海盜的我們是好人?”
陸靖往右側橫移一步,走到老人身旁,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
“鄭先生說這兒沒有會翻譯這些符號的人,我是不信的,所以我準備再問一遍,不過這次加上條件了,我剛大略的數了一下,底艙里的石板大概有16塊,你們這兒有二十幾個人,這樣吧,你們誰能翻譯出一塊石板,我就讓誰回到自己的船上,當然了,要是有能翻譯出兩塊的,他也能救一個人,至于剩下的嘛......今天的天氣不錯,無垠海的海水不算涼的,你們應該會游泳吧?”
話音落下,甲板上的人群立時鼓噪起來。
午后的海水是不涼,但夠深!
旁邊的沈琳月扯了扯臉色發白的老人袖子,后者愣了兩秒,趕忙像是回過神來似的開口,
“這位壯士,我其實......”
“喂,你可別說你會了啊,我很討厭別人騙我的,說不定我會改口說翻譯出兩塊才能活。”
陸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冷著臉望向甲板上剩下的人,
“我數十聲,若是沒人站出來,那我就當你們這兒真的沒人會,友情提示一下,如果我覺得你們一點價值都沒有,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朝天扣下扳機,槍聲中,陸靖倏然暴喝:“想活的說話!”
“我會翻譯那些文字,我,我想活。”
人群中,一個中年女人舉起手,抖抖索索的說道。
“哎這就對了嘛,那兒有十幾塊石板碎塊呢。”
見到有人終于忍不住,陸靖當即放下了槍,往前幾步將她從人群里帶出來,同時將目光看向周圍的其他人,接著說道,
“你現在可以想想待會兒救誰了......對了,我還有個服務,你要是誰都不想救,那你多翻譯一塊,我就幫你送一個討厭的家伙下去游泳,放心,是那種絕不會浮上來的潛泳。”
有人起了頭,再加上陸靖故意將自己的聲音放大,剩下的人自然坐不住了,紛紛開口,一時間二十多人的隊伍居然有一半舉起了手,剩下的那些真正不會翻譯的人此時也是開始求助那些可能被選上的人,讓他們多翻譯一塊,好把自己從這艘該死的海賊船上救出去!
“戈爾曼,帶他們過去,記得交叉翻譯,若是有人敢‘劃水’,就讓他下海劃個夠。”
陸靖偷摸著給戈爾曼遞了個眼伸,他得確保這些人里頭不會有人故意搞事。
“你們跟我來。”
一振手中的巨鐮,戈爾曼面對陌生人時的“面癱”表情在此時無疑起到了大作用,那些被選中者半憂半喜的跟在他身后前往考察船。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陸靖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倚著船舷,撓著琉璃的下巴,斜瞥了一眼甲板上剩下的人,冷笑著說道,
“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開始熱身,待會兒在海里頭手腳抽筋可沒人救你們。”
“船,船長,您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那些石板是朝廷機密,我們要是泄密了都要被問罪的,所以剛才鄭先生才......”
一直沒有舉手的沈琳月又靠了上來,她還想做最后的努力。
“叫我陸船長,你沒資格以‘船長’稱呼我!”
陸靖蹙著眉頭打斷了沈琳月的話,哪怕只差了一個字,這兩個稱呼之間依舊有外人跟同伴間的區分,
“另外,什么狗屁朝廷問罪,看清楚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我,我之前提醒過你,剛才也給過你們機會,既然你們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后半句話陸靖是朝著鄭文柒說的,他看得出這老頭此時還在做著某種心理斗爭,很顯然,他心里必然還藏著某些秘密。
一念即此,陸靖改口道,
“不過對你這個帶路黨我還是挺滿意的,而且我這人畢竟不是什么邪惡的家伙,所以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挽回的機會,但只有這一次,我會視你們給出的信息價值來決定要放幾個人,若是還想向之前那般敷衍我,你們這些人我吃定了,皇帝都保不住,這話我說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些石板記錄的法術,對嗎?”
逼到這份上,鄭文柒終于還是開了口。
“呦我還以為你打算死撐到底呢,怎么,現在怕死了?”
陸靖看著眼前這個老頭,他一向討厭不知好歹的人,撇了撇嘴,接著說道,
“我這人的優點就是說話算話,只要你給出有足夠價值的信息,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我曾參與翻譯過一塊完整的石板,出于好奇......我將它們記了下來,同樣也學會了一門特殊的法術,我用它來換我們剩下這人的命!”
“法術?”
聽到鄭文柒的話,陸靖當即也是一愣,旋即表情又古怪起來,
本想著試探這家伙,沒想到還真就釣了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