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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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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戶月搖了搖頭:“祝福,蜘蛛,原來是這樣,還真是俏皮的更改。”

  “那您所說的謊言,是怎么回事呢,小蛛夫人。”

  “啊,那小蛛我就給您講這個故事的另一個視角吧。”

  水戶月記得清楚,前段時間還是他在料亭中給別人講故事,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別人給自己講故事。

  “您請說。”

  “我從頭,按照一切發生的順序來講述。”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下毒毒害父親,他是因為癌癥的折磨自己撒手人寰,那瓶毒藥自始至終都沒有派上用場,只有當時的我在攥著那瓶毒藥時心中不停的迷惘。”

  “所以醫生手寫的死亡記錄上當然不是毒殺,不可能從父親的尸體上檢查出根本就不存在的毒藥。”

  “在我殺死了父親半個月后,純一郎終于從外地回來了。”

  “當時的他還不像現在一樣瘦削,而是魁梧有力,是堂堂的男子漢,只要看著他就會讓人心安想要依偎著,就像水戶同學您一樣。”小蛛夫人看著并不強壯的水戶月,“我并不是在說身體上,而是您的精氣神就宛如那般,令人有忍不住想靠上去的感覺。”

  水戶月用手扶著臉頰,嘴角扯出了苦澀的笑。

  這是在說自己是個好男人的意思?

  好男人可不是一個好詞匯,好男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他腦袋有些昏沉,眼中的艷子夫人仿佛變成了兩個人,四條胳膊,好似蜘蛛幻影。

  “但也就是在一個月后,純一郎又有了別的女人,純一郎是混極道的,手下有幾個小弟,很受女人的歡迎,在米花町的這幾處地產其實也是他早年所打拼下來的。”

  “會受到女人們的歡迎也是理所當然的,和她們相比,我除了更漂亮外其實并沒有什么優勢。”

  “當時的我已經一無所靠了,唯一的父親也已經撒手人寰,要是再沒有了純一郎,我不知自己該如何才能在這世間生存下去。”

  “我無法在沒有純一郎的世界生存。”

  “我惶惶不可終日,害怕純一郎將我拋棄,那時我已經有了姬子,姬子也就兩歲大,但我知道,純一郎并不是一個可以靠孩子就能拴住的人。嗯,說純一郎是個混蛋其實也沒什么不對的。”

  “所以那種情況下我第一次寄出了恐嚇信,以一個旁觀者的口吻說出了純一郎和我的殺人事實。”

  “純一郎果然被恐嚇信嚇得不能自已,他飛速的和那女人分手,緊緊的擁抱著我,我現在還能回想起他抱著我的力度,簡直就像是要硬生生把我勒死一樣。”

  “我知道,純一郎害怕了。因為害怕自己殺人的罪行暴露,純一郎不得不和我并肩在一起;因為害怕自己殺人的罪行暴露,純一郎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聽著這荒誕的事實,看著小蛛夫人紅紅的嘴唇,水戶月感覺大腦中仿佛有千百萬的蟲子在鳴叫。

  “自那之后我就知道,我的手里有一根繩子,緊緊的拴在純一郎的脖子上。”

  “但只是這樣還不夠,只有我自己傻乎乎勒索的話,早晚會被純一郎發現,所以我找上了剛被警方開除的蒲野刑警,想要他來充當這個真正的勒索的人。”

  “蒲野是一個好警察,被開除是因為看不下警署中長官的黑暗,舉報不成反被開除。”

  “我將父親真正的死因告訴了他,還有純一郎出軌的行徑,以及我對純一郎的愛意,他很不理解我的要求,可因為正好被開除,他的生活困窘,患病的母親也需要一筆錢救助,而我的故事也喚起了他的同情,所以他答應了我的無理要求,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勒索一番。”

  “蒲野刑警也多次露面,每次露面都會竭力的裝出是大惡人的樣子。”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間奇怪的關系持續了十多年。”

  “在這期間,純一郎數次的出軌,但都被勒索信嚇得縮了回來,他緊緊的擁抱著我,只有我才是純一郎真正的、唯一的可以信任的人。”

  “可在去年,也許是因為有效期將近,也許是純一郎真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他無藥可救的愛上了自己的又一個出軌對象。”

  “我們數次爭吵、動手,拿起刀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但即使是勒索信也沒有用,純一郎依然不轉變自己的念頭。”

  “我明確的知道,我要失去純一郎了,他已經陷入了無理智的愛。”

  水戶月苦笑著搖了搖頭:“就是因為你這十多年來不停的恐嚇,純一郎先生他才會變得越來越瘦削,越來越懦弱吧。”

  “也許是吧。”小蛛夫人繼續講著故事,“眼見著要失去純一郎,所以我讓蒲野寄出了最大膽的一封信。”

  “一次性的勒索金額就高達兩千萬。”

  “純一郎果然是被嚇住了,他連續好幾天沒有再聯系那個女人,但就在幾天后,純一郎找到我,說他要殺了蒲野。”

  “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看到了已經消失了十多年的光芒,就如十多年前那個胸膛氤氳著勃勃朝氣的男子重新活了過來。”

  “我同意了純一郎的想法,因為當時的蒲野刑警其實早就厭倦了這份勒索關系,他的母親在五年前就死去,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手中的錢也早就夠度過余生了,沒有了多少繼續勒索的心思。”

  “而且于我來說,掌握著真相的蒲野刑警如果哪天說漏了嘴,我編織了十多年的謊言就一下被戳穿,我會失去純一郎。”

  “對我們兩人來說,蒲野刑警都有著非死不可的理由。”

  “在殺死了蒲野刑警后,那年的男子漢純一郎短暫的活了過來,就算只是看到他,那股值得依靠的氣息就會如潮水般撲向我的腔內。”

  水戶月昂起身子,無力的倚在椅子上,仰著頭,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只是……治標不治本而已,男人這種下半身生物,一旦真的覺得自己愛上了某個雌性,可是真的會義無反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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